宋在水道:“当然是去凤州。信州那边,夫君情况不大好,他们顾夫君都来不及,我去了不是给他们添乱吗?再者谁知道霍照玉碍着沈家,明面上放人,私下里遣了什么人跟着等待机会下手?”
两个姑姑对看一眼,为难道:“但咱们家如今就那么几个侍卫,怕是南下凤州也不太平。”
“西凉军这一次的中军不是快到了?就算沈曜野不方便借人手给我……我去找卫新咏!”宋在水咬了咬嘴唇,道,“这么多年来,我帮了他那么多次,有些报酬,也该算一算了!”
“其实来日方长,宋夫人你又何必这么早就结算呢?”两日后,卫新咏亲自斟上茶水,有些遗憾的淡声道。
宋在水面无表情道:“来日方长这个词,我兴许还能说得上,至于你,我可不相信。之前长嬴身边的黄姑姑回西凉去前,我是问过她的,你这身子骨,若好好将养,也不见得能长寿。照你现在这样操心法,估计也没几年好活了。我不早点把事情问出来,谁知道你哪天忽然就死了?”
听了这番话卫新咏也不生气,反而哈哈笑道:“这话倒也有道理。我还以为你现在快要跟苏鱼舞团聚了,所以怕这一别之后难以见到我,所以才急着来找我!”
宋在水淡淡的道:“你不用套我的话,我这次动身是去凤州,人手不足,还要劳你向那位雍王借点兵马护送。此去凤州所经过的盘州、锦州都是他的地盘。真正要护送的地方也没多少,这对你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吧?”
“这个就当咱们今儿个谈事的添头。”卫新咏考虑了片刻,道,“不管能不能谈成,总之我都会让人护送你去瑞羽堂。”
“你想赖账?!”宋在水脸色一沉。
卫新咏微笑着道:“这话可就过了,我几时说过要赖账了?”
“当初你不是答应只要我宋家助你脱困,就会将我父亲毕生遗憾之事告诉我?如今你从苏家追杀之下都脱身多久了?为何还要再谈!”宋在水冷冷的看着他,“我知道你如今今非昔比,那位雍王现下也是颇有势力。只是你若以为这样就可以赖了我江南宋氏的账……你大可以试试看我敢不敢跟你同归于尽!”
卫新咏笑容不变:“但这件事情你们宋家非弄清楚不可,而这普天之下也只有我知道此事,物以稀为贵,商贾都这样。你难道指望我比商贾笨,还是指望我比商贾高尚?我也不跟你怎么个坐地起价法,你至少再给我点好处吧?”
宋在水恨不得给他两个耳光!
只是她冷冷看了卫新咏片刻,到底还是按捺下来,冷声道:“好处没有,你要么告诉我,要么从此与我宋氏为敌!”
“宋夫人这话说的欠妥当了,我要是怕你们宋家的威胁,早就说出来了,还会拿此事拿捏你到现在?”卫新咏却浑然不惧,笑着道,“我也不狮子大开口,这样,一万两黄金,如何?”
“你这不狮子大开口,古话说人心不足蛇吞象,才可以形容你的贪婪!”宋在水冷笑着道,“三百两黄金,最多了!”
“三百两黄金,这是把我当打秋风的吗?”卫新咏摇头,“八千两,不能再少了!”
“五百两,少说废话!”
“七千两还差不多,你们宋家缺这点儿东西?”
“不缺也不是任你予取予求的!七百两!”
“啧,五千两,我已经让了一半,你好歹也有点富贵气象!”
“我家的富贵气象岂是你一个人说了能算的?最多给你凑个整数一千两!”
见宋在水态度坚决,卫新咏叹了口气,道:“一千两黄金?也可以,不过,一万两有一万两的描述,一千两么,我最多提醒你一下关键之处,能不能想明白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宋在水气得拍案而起:“你!!!”
☆、第五十七章 猫与鹦鹉
更新时间:2014-04-22
西凉。
卫长嬴愕然道:“早年宋舅舅坚持让表姐嫁与前太子申寻的缘故?我怎的知道?”她思索片刻,问,“表姐还有其他话吗?”
这时候已经是秋日了,江铮寻到叶仪后令其雕琢了几件玉器,跟着亲自送去凤州,还未归来。这先行给宋在水送回信的是另外一个下仆,不比江铮的体面,但也算得亲信。
此刻抄手立于堂下,恭敬道:“表小姐就让小的带了这句话。”
“你辛苦了,先下去吧。”卫长嬴思索片刻,挥手让他退下,命人请了黄氏跟贺氏一起过来参详。
贺氏一听就惊讶道:“这里头还有什么缘故?当初表小姐接了废后顾氏那柄金镶玉如意,又是桓宗皇帝亲口定的。而江南宋氏何等门第,怎么会随意悔婚呢?再者,婢子说句不那么中听的话:照婢子这样的人看来,前太子申寻虽然不堪,但那时候总归是贵为储君的。”
卫长嬴道:“是啊,当时谁不是这么想?只是姑姑你也知道的:那会子表姐很不满意这门婚事,所以才会故意赖在凤州不肯进京。中间还撺掇着我替她求祖母和母亲跟舅舅说解除婚约的事儿……我记得那时候祖母跟母亲都是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内情呢!”
“难道是因为这门亲事是司空夫人在时所定,司空对司空夫人一往情深,所以不肯解除?”贺氏猜测道。
黄氏摇头:“司空跟司空夫人统共就这么一个女儿,若是惦记司空夫人,怎么会在女儿的终身大事上作难?”她思忖了片刻,道,“当时帝都局势复杂,未知是否与这些有关……表小姐怎么会忽然问这个起来了?”
“卫六叔坐地起价,一千两黄金就换了这么个提醒。”卫长嬴叹道,“表姐肯定气坏了!”
又说,“哦,就是关于宋舅舅生前一件遗憾事儿,阴差阳错给弄的,宋表哥跟宋表姐都不晓得,反而就卫六叔一个人知道。卫六叔那性.子,能不讹表姐一把吗?”
黄氏跟贺氏对望一眼,道:“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然一直没告诉表小姐?”没好意思说出来的一句话是:这心也太黑了!可想而知这些年来,卫新咏一准拿这个跟宋在水换了无数好处!
“也是这几年乱七八糟的事情多了,如今那闻伢子称了王,势力也大增,今非昔比,纵然没有卫家的维护,表姐现在也拿六叔没法子……”卫长嬴道,“不过我想既然祖母跟母亲都有些知道的样子,这次表姐去瑞羽堂,应该可以解惑一二。 ”
话说到这里,忽听庭中传来吵嚷声。
卫长嬴问:“谁在外头闹呢?”
片刻之后拉拉扯扯的沈舒燮跟沈舒西一起走了进来,请过安后,异口同声的告状道:“母亲(三伯母),他(她)把小猫弄丢了!”
这几年孩子带下来,卫长嬴的耐心早已被磨砺得很好了,此刻只淡淡问:“就是前几日给你们自己养的小猫?都丢了吗?怎么丢的?”
“五姐她把小猫丢在花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