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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秀公主(217)

这番话是他再三斟酌过预备回答元秀的,之前在峰上的狩猎虽然没有遇见猛兽,元秀的出手落空次数也不多,但在袁别鹤这等曾由宪宗皇帝亲自挑选出来戍卫过东宫的精锐一眼便可看出她的不足——这位贵主,若无人从旁辅助,她能够单独猎到一头鹿就很不错了,他故意说到青狼,便是为了打消她猎虎的不切实际的想法——怎么说,狼也算是猛兽了,虽然论起凶猛,与虎无法相比。

希望私下里派出去的那几人安排青狼时手法巧妙些,不要叫这位贵主看出端倪就行……哪怕只是青狼,袁别鹤如今也不敢叫元秀去冒险,这是因为在峰上猎那几只野兔山鸡时,元秀发现猎物后立刻吩咐身边人退下,必须自己出手,面对野兔山鸡也就罢了,若是遇见了狼……这金枝玉叶何等尊贵?哪怕手上被抓破了点儿皮肉,丰淳也非大怒不可!

更重要的是,丰淳让自己来紫阁别院,是为了增加资历,而不是为了被邱逢祥抓到机会踩下去的。

元秀公主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信

[更新时间] 2012-05-19 23:35:11 [字数] 2369

元秀刻意拖延,留着袁别鹤又问又听,足足半个多时辰后,才笑吟吟的道:“今儿本宫累了,想歇一歇,狩猎之事,明日再提吧。”

说着就要打发袁别鹤离开,采蓝忙道:“小九这是头一回来别院,烦请袁统军顺道带他出去。”

袁别鹤正要点头,元秀却摇着扇子,笑吟吟的道:“狩猎时只得于文融一个内侍伺候难免不便,小九就留在别院帮于文融打一打下手罢。”

“阿家,郭旁打理别院甚是有序,奴与采绿可以轮流陪伴阿家出猎,另一人留守别院。”采蓝原本因燕九怀在玢国公府时曾助元秀避开了贺夷简,对他戒心还不算重,自上回他潜入珠镜殿捏伤了元秀的手腕,对此人便提防万分,今日听说珠镜殿叫小九的内侍时就怀疑了,只是被元秀眼色所阻止,后来见到是他扮成了内侍进来,若不是元秀及时飞了个眼刀,早就跳了起来叫袁别鹤拿人了,这会见元秀居然还要把袁别鹤打发走,岂有不急的道理?

元秀摇着宫扇,慢条斯理道:“你们两个不怕辛苦?”

“服侍阿家是奴的本分。”采蓝与采绿异口同声道。她们正以为元秀就要顺势打发了燕九怀,却见后者垂手侍立,嘴角却微微而笑,似乎带着一丝讥诮,便听元秀含着笑意道:“但于文融有时候也要回长安跑个腿,留下小九多个人使唤,这别院也不是没地方养他。”

袁别鹤对珠镜殿的宫人并不熟悉,只当燕九怀当真是元秀身边的内侍,内侍不比宫女那样需要避讳,他倒是光明正大的打量了几眼,心里已经认定了这是珠镜殿的宫人之间争宠,便一声不响的站在旁边。

听出元秀竟当真要把燕九怀留下来,采蓝急得差点没当场跳脚,顾不得礼仪,低叫道:“阿家!”

元秀嗯了一声,转头对袁别鹤道:“袁统军,时候不早,该用午膳了罢?”

袁别鹤巴不得早点脱身,连忙拱手告退,也不管采蓝在后面叫着自己,一溜烟的跑了出去,暗暗抱怨采蓝糊涂,珠镜殿的宫人争风,自己一个外朝禁军统军怎么插得上嘴?何况还是当着元秀公主的面?

只是他想到了采蓝一意阻止那内侍小九留下,又回想起那小九容貌俊挺,联想起来梦唐公主们一贯的作风,禁不住想歪了……权衡片刻,袁别鹤决定立刻回去飞书长安,将此事向丰淳禀告,若那小九真是内侍,元秀公主年纪也差不多了,做些假凤虚凰之事原也算不得什么,但若元秀公主是将好好的少年郎打扮成内侍,公然带进别院里厮混,日后闹出事情来,丰淳震怒下来,他可是首当其冲!

竹楼这边,眼见袁别鹤忙不迭的跨下竹梯,采蓝再也按捺不住,腾的跳起:“奴去请大娘过来!”

她话音刚落,便听燕九怀讥诮一笑:“难怪公主老是被我威胁,原来公主连贴身宫女都压制不住,由着她们指手画脚?”

“你不必挑拨离间。”元秀在几上轻叩了下,采蓝和采绿都狠狠瞪了眼燕九怀,方忿忿的住了声,只听元秀慢条斯理道,“于文融就住在了旁边最外面的小竹楼里,你与他同住,若本宫这里有什么异常,你可来得及察觉?”

“这个自然。”燕九怀傲然道,“我可不是方才那位袁统军!”

“袁统军与轮值的禁军皆住在了那月洞门外修竹林的小屋里。”元秀冷哼了一声,“他是当初先帝为今上挑选的侍卫之一,你当会比你差多少?”

燕九怀眯着眼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内侍袍服:“我想,我需要换件衣服……”

“这可不行!”元秀淡淡的看着他,“你进别院来的身份,是内侍小九,原本,你虽然未到留髯的年纪,但容貌偏于英武,已经是一个漏洞了,若不着内侍之服,这些禁军,背后还不知道会议论些什么?这样的话,和你直接住进来,又有什么两样?本宫可不想因你而成为长安坊间的热议!”

“……这么说,贵主之前说内侍服只需穿这一次,是骗我的?”燕九怀声音陡然一冷!

元秀慢条斯理道:“本宫怎么骗你了?本宫说的是一次……就是你得了秋十六娘之命,前来保护本宫的这一次,又不是说,穿今日这一天,或者穿进别院来这一回,燕小郎君书读得不多,本宫还记得,当初你连致仕是何意,都曾请教过本宫的,也难怪会理解错了,只是燕小郎君当时不向本宫问清楚,如今,又怎么好意思来责怪本宫呢?”

她说得理所当然,燕九怀眯起眼看了她片刻,杀机森然,采蓝与采绿皆是紧张万分,若不是此刻楼中只得她们三个女子,而又见识过燕九怀的手段,担心他伤到元秀,早就恨不得出声喊叫了,只是元秀却神色平静,慢悠悠的喝着盛在琉璃盏内的酪饮。

半晌,燕九怀却没有出手,而是走到方才袁别鹤所坐的月牙凳上坐了,随手拿起旁边盛着酪饮的细颈白鹤衔芝广瓶,翻起一只琉璃盏,自己倒了些,尝了一尝,有些厌恶道:“太甜了!”将琉璃盏放下,哼了一声,道,“念在十六娘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这次!”

元秀听了,玩味一笑:“这句话应该本宫来说才对。”

见燕九怀皱眉,元秀也收了笑容,板起脸,一字字道:“昨日说好了的,叫你自称平津公主遣来,你偏生报了本宫的珠镜殿,究竟是什么用心?”

“平津公主如今远在封邑……”燕九怀才说了一句,就被元秀不屑的打断:“燕小郎君这理由寻得好生可笑!平津公主为什么去封邑满长安的人都知道了,要不是迫不得已,本宫的大姐又怎肯舍弃了长安繁华?这会打听到本宫到别院避暑,送些瓜果请本宫代为说情正是人之常情,而且大姐她人不在长安,你不说自己究竟是长安公主府这边的内侍还是封邑那边过来的,就是有心人去查,一时间也查不出什么不对来。你倒好,直接说是珠镜殿,袁别鹤但凡有三分精明,修书一封回长安,一问便知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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