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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秀公主(249)

田娘子也陪着叹息:“夫人这番苦心总要告诉了三郎才知道,不然好端端的母子离了心,岂不是叫外人得意了去?”

“薇娘是个懂事的,我也已经把话与她说清楚了,她要嫁给三郎也不是不可以,但我那苦命的妹妹与妹夫都已经离了世,她们古家在淄青虽然也是大户人家了,可没了亲生父母,三郎娶了她,又能够靠到古家几分势?更别说楚沐定下的还是她的堂姐!到那时候,节帅活着,我也活着,他们倒是还能过几天好日子,节帅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嘿嘿!”田氏摇着头,“青梅竹马再怎么要好,和命比起来究竟哪个更重要?”

“那夫人为何要扯上贺六?”田娘子不解道,“长安那边不是早有消息传了过来,说贺六对元秀公主一见钟情,正闹着要贺之方退了幽州李家娘子的婚事,若不是这一回节帅的堂弟归来,贺六指不定还要继续留在长安纠缠那位贵主呢!”

田氏不以为然:“贺之方但凡活着一日总不会叫他去娶了那位贵主的,这天底下除了极少数,做父母的心都是一样的,有道是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少年人血气方刚,又是尊贵身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里长大的,稍稍被逆了些意思就觉得委屈极了!却不想一想自小到大惯出这样性情来都是靠了谁?贺六在魏博的身份尊贵在于他没有旁的兄弟,只四个姊姊,还不全是同母,所谓的长兄贺大又是贺之方为了他平安长大才收养的,他将来的前程不用争也是他的——可反过来想一想,他没有兄弟也就意味着他没有旁的帮手,那贺大虽然不是贺之方的血脉,却比贺六长了十几岁,虽然高夫人为了儿子,特特替他娶了自己侄女为妻,不仅如此,那小高氏连一子半女都没有……这贺六外出是为了什么缘故咱们也都清楚,贺之方年纪比咱们节帅还长呢,子嗣又单薄,你等着瞧罢,这边贺寿一结束,贺之方定然会使人哪怕强押着贺六也要押了他回魏州,断然不可能再叫他去长安的!”

田娘子沉吟道:“虽然说三镇互通婚姻是这些年来惯常的事情,只是哪怕没有这回事,河北三镇只要还没糊涂,自然晓得在对长安时须得携手共进退,方能长久,贺六尚主固然会让已经接了贺之方佩玉的李家不满,但害处似乎也并不太大,毕竟贺之方担心幽州对贺家生罅,李家也不能真的同贺家翻了脸——高夫人还在,成德那边到底还是会偏向些贺家的。”

“你只看到了这一重却不想一想贺之方!”田氏摇头,“贺之方多大年纪了?若他还年轻,或者贺六这会已经将魏博大权抓到了手里,他就这么一个儿子,那元秀公主身份尊贵,他又怎会真的为了李家的女郎委屈自己亲生子?贺六本就是老来子了,贺之方如今年过花甲,一门心思就盼着两件事,一件是他早日掌控魏博,另一件则是他尽早为贺家开枝散叶,两件之中前一件若做不好,后一件不提也罢!”

田氏淡淡的道,“正因为这前一件,贺之方才不赞成贺六尚主,毕竟他已经先为贺六聘了李家十七娘,若是为了贵主反悔,李家颜面无存,就算不至于不顾大局的与魏州之间起兵戈……可若暗中支持贺大呢?另外你以为贺之方只打算给贺六一个正妻么?少不得还要从高家聘庶出或者旁支之女来给他为妾,可贺六若是尚了主,便只能有贵主人一人——贺六今年才多大?不靠婚姻关系替他巩固地位,贺之方再怎么想把魏博交给他,他能压得住那五州骄兵悍将?旁的不说,单是这会还在陪他出游的河北第一高手夏侯浮白这一介武夫,他想彻底收服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叹了口气,田氏疲惫道:“魏博与淄青相邻,淄青强于幽州,若贺六娶了薇娘,也不必惧怕李衡,最紧要的是,薇娘由我一手带大,她嫁了魏博未来的主人,那贺六还是楚殷武的弟子,对于三郎继承淄青也是大有帮助的,咱们田家势力不足,三郎要压住那些孽种,有许多借助于魏博的地方,这一点贺之方想来也很清楚,李十七娘再怎么好,李衡总不可能把幽州给她做嫁妆,李衡膝下子嗣众多,单是嫡出的就有四子,幽州下一任节度使没有贺家说话的地方,淄青却不然……当然,最紧要的还是,两镇最近!”

说到末了一句,她眼底划过一抹寒光!

元秀公主

正文 第二百零四章 郭妻

[更新时间] 2012-05-27 23:47:09 [字数] 4515

“阿家为何要邀李家女郎指导阿家骑射?”送走了李家姊妹,采蓝吩咐锦梳盯着小宫女们收拾着厅中,自己跟上元秀走进内室,疑惑的问道。

元秀随手褪了长帔,懒洋洋的道:“在这山里待得腻了,八姐和十妹又不在,寻个人说说话罢了,再者听说这李十娘骑射确实是不错的。”

“虽然如此,但这李十娘曾与七驸马……”采蓝说到这里住了声,元秀淡然道:“不就是她与崔风物自幼相善么?那算是多大的事情?先说连婚约都没有,单看她这会在绿园就晓得是被特意打发过来的,这件事情长安知道的人也不多,就是外面听见了,如今七姐已经下降,这件婚事还是父皇生前许的,人人只道是谣言,咱们这里先避讳起来倒是叫人以为是真的了。”

采蓝道:“奴只担心若昌阳公主知道阿家亲近李十娘,怕是会误会了阿家。”

“她虽然是我七姐,但就是昭贤太后生前也没有这样管过我的,我帮着她是念姐妹情份,但也没有为了她就要委屈我自己的道理。”元秀淡淡的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五哥打算弃了任秋对不对?你怕她因任秋之事迁怒到我头上来,抓住了此事朝我发作?不会的,七姐不是糊涂人,从我在她大婚次日就避出长安便该知道此事与我无关,更何况那任秋别说只是一介私生子,还是一个晚辈,哪有为了他来寻我不是的道理?”

“阿家既然想到了此节奴也不多嘴了,只是……”采蓝皱着眉,顿了一顿才小声道,“只是那燕九怀这几日忽然不见,却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他可还会回来?”

元秀听到燕九怀三字先是眉头一皱,顿了一顿才恢复了淡淡的态度:“他有事回长安去了,咱们回宫前他是不会出现的。”

采蓝明显的松了口气,趁机道:“禁军都是男子不能过月洞门,奴等虽然就近服侍阿家,可是实力着实太低,如今燕九怀既然离开,阿家莫如还是叫大娘住回来罢。”

“……”元秀抿着嘴,半晌才道,“你让我好好想一想。”

见采蓝默默屈了屈膝,她犹豫了下,到底问了出来:“大娘这几日好吗?”

“饮食清减了许多,精神倒还好,只是阿家这几日忽然变了许多习惯,厨下的人在大娘面前咀了舌头,大娘嘴上没说,但心里究竟着急……”采蓝话还没说完,元秀便冷笑出了声:“大娘怎么说也是我的乳母,虽然轻信了那起子背后咀舌的小人议论,寒了我的心,这才叫她单独住出去专心休养,但也断然没有随随便便的东西就可以在她面前放肆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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