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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秀公主(313)

元秀当时想到了这里,很自然的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杨太妃身边近身嬷嬷,对杨太妃与卢丽妃、并卢丽妃所出的平津公主之间的恩怨自是清楚,在宫中积年的老嬷嬷遇事通明,可究竟一介仆妇,眼界放在了那里,短时间里断然不至于想到了平津公主是被人算计,毕竟平津公主的名声在长安放着……那么,让那位嬷嬷选择谨慎从事的缘故,恐怕不是平津,而是那娈童!

而杨太妃后来更是示意昌阳公主将元秀拖下水,恐怕也与此有关——元秀记得,昌阳与杨太妃所提到那娈童时,都是用不经意的口气,仿佛想要故意忽略,实际上,娈童这样卑贱的身份确实不合从一国公主口中提起,但元秀生疑时便就想多了。

第二日她特意去了蓬莱殿问起王氏,果然一问便出了端倪。

如今看来这穆望子,是宪宗皇帝还没过世前,就被郭十五郎安排进了宫,所为目的不言而喻……这么说来,丰淳能够成功登基,未曾被李俨夺去储君之位,背后确实有郭家的影子!

而郭十五郎在郭家出事时年方十七——他已经是郭守最小的儿子,按着梦唐律,男子年十六以下、或年八十以上,女子年十六以下或年六十以上,方可免除流刑,或者变斩为流,郭十五郎乃是郭守嫡亲之子,又过了十六岁,自是免不了一死,后来宪宗皇帝因文华太后甍逝,特赦了他,也算是为汾阳郡公一脉存一缕香火,十七岁的郭守能够在不几年后就将手伸回了深宫……自然不会是白手起家,必然是收拢了郭家旧部!

而郭家当初被族没时没有竭力反抗,或许原因正在此处……

元秀凝眉深思,她总觉得自己似乎有什么地方遗漏了……郭家没有太过反抗,虽然因此郭十五在不久后就站住了脚,还能帮到丰淳,可是,郭家其他人……自郭守以下,妻妾子嗣,包括当时才六岁的曾孙,都死在了刑场或者流放途中……

单单为了一个郭十五郎,汾阳郡公嫡系一脉竟然要如此牺牲?

元秀公主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一章 名与利

[更新时间] 2012-06-11 22:36:54 [字数] 2230

元秀告辞时,忽然站住了脚步,若有所思的回过了头,杜青棠见她欲言又止,笑着调侃道:“贵主这般犹豫,莫非除了郭家的事外,顺便也要老夫帮着参谋些许私事?”他有意咬重了私事二字,话中揶揄之意极是明显。

然而元秀抿了抿嘴,居然当真点了点头:“本宫不太喜欢国公,不过却信任先帝,先帝乃是人人称道的英主,国公却能够在先帝一朝使东宫都畏惧三分,是手腕更是能力,想来这眼力也是定然不差的。”

杜青棠只当没听到她所说的使东宫畏惧三分,笑着道:“贵主居然当真要老夫帮着挑驸马了?这不太好吧?便是老夫愿意给贵主出谋划策,可今上若是知道贵主是听了老夫的话,恐怕也不会同意的。”

“如今堂上只得本宫,国公并国公府里的管家,就算这玢国公府上上下下都生了一双顺风耳,国公如今虽然致仕了,若是连一个府邸都治不好,当初却不知道是如何治国的?”元秀嗤笑着道,“还是国公以为这样默默无名十分不惯?本宫还以为,国公致仕以来依旧精神奕奕,想是看淡名利的缘故。”

杜青棠微笑道:“贵主此言却是错了,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自古以来,人生在世,能够看穿这名利二字的便少之又少,或者说,根本没有!老夫自然也不例外!”

元秀撇了一撇嘴角:“国公做不到,却不代表旁人做不到,且不说远的,单说本宫六姐,贵为帝女却一心求道,难道不是看破名利之人?”

“嘉城公主求道之事老夫也有所耳闻,只是请问贵主,嘉城公主舍弃金枝玉叶的身份是为了什么?”杜青棠笑吟吟的问。

元秀不假思索:“自然是为了求证大道,甚至是白日飞升!”说到后面一句她面上有些儿不赞同之色,杜青棠却一拍手,笑道:“着呀!贵主,嘉城公主这最多是看穿了名,却又如何看穿了利?舍弃金枝玉叶的身份只因在嘉城公主眼中,修成大道比帝女身份更加崇高珍贵罢了,这难道不是利之一种?”

他悠然反问,“且不去说这些为个人之利者,便是古来名将贤相,他们或者有人能够放下自身名利,但所谋取的难道不是国利民利?如此难道就算脱开名利了么?贵主可知道,官道又叫名利场,踏入其中,哪里有置身事外的道理?”

元秀早知他辩才,毕竟梦唐选官四字便是身言书判,言仅排在了身之后,她干脆把话挑明:“国公方才还说,本宫亲自登门,说什么也要为本宫参谋一二,怎么如今还未别面居然就转了主意了么?看来先帝却也是看错了国公了!”

杜青棠拈须悠然笑道:“所以,老夫宁愿在朝上只身与满朝文武相辩,也不介意在史书上留几笔犯颜直谏的记载,却最怕遇见贵主这样的少年女郎,只因女郎若是说不过了,还有耍赖和撒娇这两式可用……”见元秀脸色渐沉,他方一转语气,笑着道,“贵主要老夫替你参详,却不告诉老夫贵主的要求,老夫如何知道贵主欲下降何等样人?”

元秀抿嘴道:“本宫……本宫如今心中也不知道该挑什么样的人,否则何必要向国公请教?”

“咦?”杜青棠一脸惊奇,“听说东平公主与云州公主驸马已定,贵主你却依旧没有赐婚的消息,老夫原本还因为贵主是情系贺家六郎,却碍着朝中局势只得忍痛挥慧剑斩情丝,原来贵主你并未对那贺家郎君动心?那贺六当真是个废物!枉费当初老夫听说他在长安时各家郎君甚至都不敢靠近贵主,还当他就算不能如愿,究竟能够叫贵主对他动些心思!说起来贺六也算是一表人才了,却不想这君子好逑的事情都做不来,当真是无用之极……”他似乎很高兴找到了名正言顺斥责贺夷简无用的机会,这一开口顿时滔滔不绝,杜观棋面无表情的从旁踩了他一脚,平静道:“阿郎,在贵主面前,还是不要太过废话的好。”

这一回元秀却没有变色,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果然,国公似乎非常不喜欢贺夷简?贺夷简的身份,对于长安来说重点在于棘手,但国公可是陪着先帝过来的,本宫若是记得不差,当初先帝在时,因淄青失礼,曾使魏博节度使贺之方为先锋征伐淄青?说起来,国公似乎还亲自去过魏州降旨?按理说,当时贺之方理应对国公不敢怠慢吧?那贺夷简在国公面前,更不过是区区晚辈,国公为何对他这般怨恨?”

杜青棠立刻换成了慢条斯理状:“怨恨?怎么可能?区区黄口小儿,怎值得老夫放在心上?只是先帝一生最大的愿望便是复兴梦唐,重现贞观之风……因此想到如今藩镇割据,虽然口奉长安为正朔,然各处赋税官吏,却犹如一国,河北犹甚,心中不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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