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元秀公主(370)

“不过是两个人。”元秀翻看着手边的宫务漫不经心的说道,“行啦,你才洗脱了罪名如今怕也要好生调养几日,本宫叫采绿回头给你送些东西去!”

裴氏听出她的逐客之意忙识趣领着那两个被元秀点到的宫人告退下去。

她走了,采蓝使个眼色,其余没挑选上的宫人也纷纷退出,殿里只剩了珠镜殿的人,采绿在旁拿团扇为她小心扑着风,笑着道:“裴氏早先进宫的时候颜色好不艳丽,如今出了一回事,虽然依旧还是个美人,却仿佛生生换了一个人一样,这会居然连自己挑选两个宫人都不敢了。”

“她啊,是怕担着责任。”采蓝小声道,“如阿家所言,先前善音虽然被杖毙了,但她也难脱失察之责,那善音是她自己带进宫来的陪嫁之人,这会身边要再补充人,自然就不敢自己挑选了,万一到时候再出事,就算旁人不怀疑她总拿近身之人当作替死,也必定要嘲笑她好歹也是裴家之女,居然连身边几个侍者都管束不好,太过无能!”

采绿眨了眨眼睛,不觉笑道:“这裴氏倒是越发的糊涂了,难道她还打算将来身边这两个侍者出了事,推到阿家身上不成?阿家都告诉了她,人是掖庭挑出来的,让她自己挑她不肯挑,阿家忙着旁的宫务所以随口点了最前面两个,又说若是不好再换……这话咱们殿里上上下下都听得清楚,再者,阿家挑了人,伺候的也是她,若是出了事,难道裴氏就能够逃得了?”

采蓝正要说话,元秀却忽然问:“韦华妃的孕事也传出来了吧?”

“方才阿家还没起来时,蓬莱殿就派了人来说,奴便带着阿家昨儿说的礼送过去了。”采蓝道,“韦华妃看起来精神倒还好,只是见了人笑得总有些勉强,手不时抚着小腹,听含凉殿里两个小宫女私底下议论,说耿静斋昨儿个给华妃诊脉时说,华妃这两日着凉所喝的汤药对子嗣不利,建议停了,华妃当时眼泪就掉下来了——”

元秀叹了口气:“这也是巧合了,当初华妃才病的时候,耿静斋也不是没去过,偏生那时候月份浅,便是耿静斋也没有断出来,如今断出来那药却都已经喝了下去了——那么现在呢?耿静斋可有说有无补救之法?”

“听说当时华妃也这么问了,但耿静斋说药已喝下,虽然能够缓解,想要完全无碍却不可能。”采蓝也有些同情韦氏,唏嘘道,“小产倒不至于,不过,华妃这一胎,怕是诞下之后,身子要比寻常婴孩虚一些,也只能到那时候慢慢调养了。”

“皇家自然不缺调养之物,只是胎里带出来的虚弱终究不比后天里面病一场那么简单。”元秀蹙起了眉,末了叹道,“倒是难怪华妃笑得勉强了!”

采蓝道:“好在皇后殿下并无不妥。”

她提到皇后,倒是提醒了元秀:“五哥昨儿歇在了哪里?”

“还是蓬莱殿。”采蓝道。

虽然王子节将宫务都交给了元秀处置,但彤史与侍寝记录的那几本册子,却没有拿过来,元秀也不想要——坊间有小姑代为管家的例子,却从来没有小姑去琢磨兄长的私房事的道理。

因此如今丰淳在什么地方过夜还是要问过了采蓝打听的结果才晓得,听了采蓝的回答,元秀点了点头,她神色淡淡的不见喜怒,但话说的却是:“五哥膝下一直没有嫡子,如今中宫终于有孕,自是难免欣喜,不过中宫既然有了身子,又为此连宫务都不管了,还是以静养为好,何况算上了中宫与韦华妃两处,这宫里也才五个子嗣,究竟太少了些,传话给鱼烃,后宫还是要雨露均沾的好。”

采蓝忙记了下来。

采绿插话道:“明儿就是齐王妃的生辰,礼是早就准备好了,延英殿的徐王殿下那里的礼单也帮着殿下看过了,只是方才延春殿的人过来禀告,说利阳公主在太液池边玩久了有些儿中暑,因此明儿不打算去了,想请阿家代为向齐王妃赔罪。”

“利阳中了暑?”元秀放下手里一本帐册微露怒意,“延春殿的宫人都在做什么?居然眼看着堂堂公主这样热的天在太液池边玩?!你亲自带人去一趟,把话给本宫问清楚了!将利阳的乳母带到珠镜殿来,本宫亲自来问她一问!”

“阿家且息怒。”采绿忙劝道,“奴这就过去问!”

“利阳如今怎么样?可有叫耿静斋过去看过?”元秀怒气不减的问道。

采绿忙道:“利阳公主只是在日头下面待久了有些儿发晕,听延春殿的人的意思似乎问题也不大,还请阿家宽心,若不然奴也不敢拖到这会才告诉阿家。”

“虽然如此但究竟是利阳身边的宫人看顾不周。”元秀想了一想道,“着掖庭再挑选一批人,将延春殿的宫人都换了!”

“奴这就去办。”采绿知道元秀因为这么点儿小事就要将延春殿上下全部换过,不仅仅是恼怒那些宫人看拂利阳公主不当心,也有因为前段时间听说了王子节拉拢徐王却怠慢利阳公主的缘故,这是故意要拂一拂皇后的脸了——延春殿原本的宫人大部分是王子节安排的。

这边采绿禀告的事情才了,采蓝又读了一件事情出来:“赵芳仪说承香殿的冰不够用了,问阿家能够给她多一些?”

“她堂堂正二品芳仪,又是韩王与魏王的生母,尚宫局只要没昏了头,定然不会去克扣她。”元秀皱眉问,“怎么芳仪的份例这样少吗?”

“奴问过了情况,这回倒不是赵芳仪找事,而是因为之前皇后殿下还没查出有孕前,亲自主持宫务,也受五郎托付为阿家的笄礼操着心,五郎打算为阿家大办笄礼,皇后殿下担心内库储藏的冰不够,所以打算在笄礼前先省一省,从阿家离宫去紫阁峰避暑起,除了五郎外,连皇后自己的份子都减了三成,赵芳仪那儿虽然有两位殿下的例子补充,不过似乎也不从前用的随心。”采蓝斟酌着措辞道。

元秀听罢思忖了片刻,嗤笑道:“本宫的这个五嫂,当真是莫测高深,本宫如今也不知道她究竟想做什么了?”

采蓝奇道:“阿家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元秀淡然道,“本宫笄礼是七月廿五,说是七月里,其实也已经快到八月了,古语说七月流火,心宿西降,是暑气渐退而秋将至之时,那时候用冰恐怕也只有白昼,夜晚定然已经凉下来了,皇后啊这个借口分明就是故意要折磨六宫!这一手实在粗浅,连赵芳仪这样的都看出来了,赵芳仪挑了本宫才接手宫务时来告状,不就是为了让本宫发现这一点吗?只是本宫这会也不知道皇后这到底是怎么了?”

“奴想着皇后这么做时也正是与五郎和好差不多的时候,是不是皇后殿下……”采蓝说的含蓄,但元秀已经摇头:“皇后一直以来手握宫权却宠爱不深,再者她本身性.子也是谋定而动,城府颇深!否则当初何以当先帝之赞?乍得宠爱因此得意忘形的事情不见得会发生在皇后身上!”

上一篇: 锦衣山河 下一篇: 睿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