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元秀公主(436)

如今杜青棠与邱逢祥联手废弃了丰淳,重新出山召集群臣议立新帝,虽然新君的人选至今未定,但杜青棠复任相位却是任谁都能够看得出来了,固然因着废弃丰淳的缘故,杜青棠从前贤相、纯臣的名声毁于一旦,可他手段与积威放着,却是无人敢当着他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

比起宪宗一朝,如今的杜青棠恐怕更为可怕一点。

也就是说,杜黄衣反对杜七娶江错娘的后面一个原因倒是因着杜青棠重新出手、丰淳的惨败而迎刃而解,但前面一个,也是杜黄衣反对的根源——他也有为了杜七好的意思——杜拂日却给了他解决的办法:

有道是无功不受禄,本朝自太宗、高宗皇帝大力推崇科举,打击世家起,许多寒门微户的子弟纷纷走上了朝堂,这些子弟许多人出身原本还比不得江错娘,然而后来娶得世家之女,却无人说他们不配,何也?要么是科举中金榜题名,要么,就是在朝中已成羽翼!

世家看中了他们的勃勃生机,他们也需要世家的名望人脉,如此,各取所需,自无不配。

江错娘身为女郎,自然是去不得科举的,然而妇道人家却也不全是没有立功的机会……世家自恃家声,若是江错娘为杜七做了什么牺牲,到那时候杜七再以此为理由迎娶她,却从笑话变做了佳话……杜七越想越觉得此计可行,不禁刷的一下拢了折扇,匆匆道:“我且回去告诉了错娘与她一起想一想,十二弟,今日却是多谢你了!”说着随意一拱手,却是就要这么走了。

看着他匆忙而去的背影,恰好送茶水进来的濯袂不由奇道:“七郎方才进鹿剑园时还嚷着要留下来用过了饭才走,我才叫厨下多加几个他爱吃的菜,怎么忽然就要走了?”

杜拂日但笑不语,濯袂见状也明白了过来,不由抿嘴笑着道:“可怜的七郎,如今虽然是流火之际,可这白昼里面到底也还热着呢,他被长房那边逼着这段时间成日里在长安东躲西藏的,好容易觑着阿郎不在的光景来寻了郎君说话,却不想又因碍着了郎君这里的事情被打发走了,可怜见儿的,他自己竟还不晓得。”

“他如今心愿得解,你若到他面前去说这可怜二字,他定然是不肯承认的。”杜拂日微笑着道。

濯袂眼珠在他嘴角的笑意上转了一转,忽然拍手笑道:“我知道了,七郎这会怕是与郎君一个模样,都是为了自己心上的女郎欢喜着,便是落在了旁人的眼里傻了许多也不觉得!”

杜拂日不觉一怔:“怎的扯上了我?”话是这么说,他嘴角笑意却是丝毫未受影响。

元秀公主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三章 算与间(五)

[更新时间] 2012-07-11 22:12:43 [字数] 4058

翌日杜拂日亲自带了耿静斋至珠镜殿为郭霜诊治,郭霜虽然是为了想离殿去打探元秀的消息才受了伤,以至于高烧不退,但到底只是一个奴婢,她所住的厢房地方又不大,因此元秀命了采紫去照拂,自己带了采绿在正殿招待带耿静斋来的杜拂日。

杜拂日这一日照例是带了杜默随行,只是今日杜默进殿后却是极为恭敬,不复上回的故意为难。

“上回在京兆府中看十二郎似对神泉小团情有独钟,本宫这里倒是恰好有一些。”元秀却是看也未看杜默一眼,径自命采绿呈了茶水上前,但见细白如乳也似的玉瓷碗里,盛了八分满的茶汤,汤色犹如铁绣般沉重,偏生香气袅娜轻柔,略带苦息,杜拂日浅饮了一口,赞了一句,笑着道:“阿煌这里的茶水究竟非旁处可比。”

杜默面前同样由小宫女呈上了茶水,这一回器皿并茶水却都比杜拂日的要次了一等。显然是见他知礼,珠镜殿便也遵了礼。

此刻正殿上面除了采绿并几个小宫女伺候外,霍蔚却也远远的站在了殿角,听得杜拂日说话亲昵,花白的眉毛微微抖了抖,元秀眯了眯眼,微笑道:“十二郎这声‘阿煌’,倒是让本宫想起了一个故人。”

杜拂日何等聪慧,元秀既然说了故人,自然不会是父母兄长这样的亲人,昭贤太后活着的时候,她接触最多的外男是王子瑕,但元秀与王子瑕分明是两相无意,何况以王子瑕的知礼,恐怕不到大婚后,都很难唤出这声阿煌来。

那么就只有贺夷简了。

杜拂日神色不变,微笑着道:“阿煌正当青春之时,故人一说未免太过沉重,春去秋来本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阿煌又何必感慨?”

元秀闻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淡笑着道:“这也不奇怪,毕竟十二郎与之有许多相似之处,本宫瞧见了,总难免会想到一二。”

“相似之处?”杜拂日笑了一笑,却将话题就此转了开去,“阿煌的生辰不日便到,且今年又是笄礼,未知阿煌打算在何处举行?”

提到了这个问题元秀目光顿时一黯,几乎要维持不住面上的笑容,足足僵了数息才勉强笑道:“如今宫里正忙着,不过是笄礼罢了,本宫以为无须十二郎费心,便如常即可。”

“本朝大事多于太极宫举行,但居住多在大明宫,只是如今朝议皆在了太极殿,接下来新君登基怕太极殿那边也是要忙乱的,大明宫这边,恐怕也有些不妥。”杜拂日凝视着面前的茶水,慢慢的问道,“阿煌以为兴庆宫如何?”

元秀却将笄礼丢到了一边,神色凝重道:“新君人选可是出来了?”

杜拂日笑了笑,并没有回答的意思,只是重复道:“兴庆宫素无朝会,自玄宗皇后以后,多为太后所居,不日太上皇也将移驾长居,此宫景物秀美旖旎,阿煌少年时又生长其中,用来举办笄礼倒也妥帖。”

“五哥既然要去长住,本宫却不想在那里面办什么笄礼了。”元秀听着,忽然淡淡的说道,“毕竟兴庆宫不大,五哥居于此宫颐养,本宫何必去打扰?”

“若是如此,那便还是在大明宫?”杜拂日好脾气的问道。

元秀淡淡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十二郎倒是大方,长安三内竟由着本宫来挑选笄礼举办之处,只是三内如今到底做主的还是邱逢祥吧?何况笄礼皆为女子操办,十二郎这模样,倒似乎想要亲自为本宫出面打理一样,只是不知邱逢祥可同意么?”

“邱监的意思,亦是为阿煌好生办一场。”杜拂日这点倒没有隐瞒她的意思。

元秀闻言,立刻飞快的思索起来。

听杜拂日方才所言,似乎杜青棠与邱逢祥争议多日,如今终于将意见统一,这也意味着新君就要登基——一旦新君登基,那么丰淳这个太上皇的性命,也将亟亟可危!

在这眼节骨上,自己一个公主的生辰,哪怕是恰逢及笄的生辰,凭心而论,是实在算不上什么的。可杜拂日今日特特提起不说,甚至连邱逢祥都同意了——还要大办——再联系昨日从蓬莱殿上回来时,那位纪公公的劝慰之举……

上一篇: 锦衣山河 下一篇: 睿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