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秦惜的低喃,容恒一愣,他指尖不知道什么时候凝聚了一滴水珠,眼睛也不眨的对着屋檐的方向就弹了出去。
水珠飞射而出,带着凌厉的破空之声,快的只仔细观看也只能发现一道残影,随即,屋檐上的男子呼吸微微乱了乱,再也没声息了。
“对了容恒,你这么跑过来,你爹不会说什么吗?”秦惜好像从容恒口中听到最多的就是简亲王妃,但是还从来没有听到容恒说起过简亲王。
提起简亲王,容恒嘴巴一瘪,闷闷道,“他才不是爹呢,他是王爷。”
秦惜一愣,小心翼翼的瞧着容恒,“简亲王……他不疼你吗?”
容恒哼哼两声,“我很少看到他……”
一句话已经包含了太多的东西。简亲王妃和简亲王是夫妻,容恒这么粘着简亲王妃,竟然极少看到简亲王,这充分的说明了简亲王对简亲王妃并没有多么上心。
秦惜想着简亲王妃出挑的容貌和雍容的气质……心中不禁惋惜。
同时也不禁佩服起简亲王妃,一个不得相公宠爱的女子,能够牢牢的把握住王府后院的大权,而且看那模样,分明就是可以决定容恒的亲事,完全不用和简亲王商量的那种。
如此之来,有两个原因。
要么就是简亲王虽然不宠爱王妃,可对她十分敬重,所以相信她能给容恒寻到一门好亲事。
还有一种原因……那就是简亲王其实并不待见容恒,或者说并不重视容恒,所以连带着他的婚事也不管不问,全权交给简亲王妃办理。
秦惜陷入沉思,如果是第二种可能,那么……她以后到了王府恐怕还有的麻烦。
还不等秦惜想清楚,外面忽然传来了震天的敲门声。
“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秦惜听出是含雾的声音,含雾平日中很是内敛,极少有什么情绪波动的时候,此时听到她这样敲门,秦惜面色微微一变。立马起身,大步走到门边打开了房门。
身后的容恒立马小跑着跟了上去。
“怎么回事!”
“小姐……”含雾满脸惊慌,“秋意姐姐那边出事了!”
“说清楚点!”
云氏三母女都不在府上,老太太也成了瘫子,这府上还有谁敢动她身边的人!
“是大小姐……”含雾急的都快哭了,“大小姐方才回门了,新姑爷陪着老爷说话去了,大小姐就回了后院,方才秋意姐姐去给小姐沏茶,谁知道就碰到了大小姐,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小姐让身边的丫鬟按住了秋意姐姐,就把她给打了!小姐你赶紧过去看看吧!”
秦惜面色一冷,“在哪里?!”
“就在前面的抄手游廊里!”
秦惜面色冰冷,大步就冲了过去。秦珊!这死女人才回门就给她出幺蛾子,看她不好好收拾她!
“媳妇媳妇,你等等我啊……”
“你别跟来了,在屋子里呆着,我等会儿就回来。”
容恒果然没追上去,咬着唇委委屈屈的在原地“哦!”了一声,瞧见秦惜很快就跑的没了影子,他撅起嘴巴,眼眶微红。
一旁的梅蕊瞧着十分不忍心,哎,小姐也真是的,二公子长得这么如花似玉,她怎么忍心让二公子一个人在这里伤心难过。
“二公子,您进屋里玩一会儿吧,等会儿小姐就该回来了。”
“哦!”
容恒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转身一步步的进了屋子,还用力的把门给关上了。
关上门的瞬间,容恒面上的委屈都不见了,转而换上冰冷的颜色,他目光锐利的瞪着屋檐的上方,厉声道,“还不下来!”
韩子玉捂着受伤的胳膊,从屋檐飘然而落。飘落的时候,一身大红色的锦袍如鲜花般的绽放开来,可惜容恒却丝毫不欣赏。轻飘飘的落在地上,瞧见容恒铁青的脸,韩子玉轻哼一声,“不就是受不了你装成那个样子忍不住笑出来了吗,你至于下手这么狠?”韩子玉撸起袖子,把胳膊摆在容恒跟前,冷哼道,“瞧瞧瞧瞧,你的杰作啊!”
容恒冷冷的看着他胳膊上他用水珠射出来的血痕,斜睨他一眼。今天韩子玉听说他要来秦家,死皮赖脸的非要跟过来,跟过来也就算了,竟然差点被发现!
“下次不许在秦惜面前晃悠!”
“为什么啊?”
容恒冷冷的看着他,韩子玉做了个投降的姿势,叹口气。容恒抿紧唇,面如寒潭。秦惜是个非常聪明的女子,只是因为把他当成小孩子所以对他才没有丝毫的戒备心,容恒敢肯定,如果换成一个正常人,秦惜早就怀疑他了。
韩子玉沉默了一会儿就忍不住了,瞧着容恒身上的衣服,一副嫌弃又羡慕的样子,“呦!你媳妇对你不赖嘛,还给你做衣服。”他瞧见容恒腰间的腰带上绣着的图案,忍不住凑近了去看,下意识的就去摸,“这绣功还真不错……哎?容恒,咱们打个商量呗,以后你跟你媳妇成亲了,让你媳妇也给我做一件?”
“做梦!”容恒一把推开韩子玉,不让他碰他的衣裳,瞧见韩子玉不敢置信的眼神,他冷哼一声,“这衣服你不许碰!”
“又碰不坏!”
“那也不行!”
“容恒,你也太不够兄弟了吧,我韩子玉为了你可以抛头颅洒热血,你竟然小气的连件衣服都不让我摸摸?”韩子玉夸张的大叫起来。
“叫什么。”容恒一个冷眼扫过去,提着衣服坐在椅子上,一副十分爱惜的模样,冷哼道,“除了这件,别的都可以。”
“容恒……你不会真的喜欢上秦惜了吧?”
“你说呢!”
韩子玉面色惊恐,他活了二十一年,头一次瞧见容恒竟然对一个女子送的东西这么在意,而且据说……这衣服还是他装傻的时候不要脸跟人家张口要的。
韩子玉奸笑着坐在容恒的对面,瞧着他冷硬的面容,不由得想起他方才撒娇占便宜的模样,他顿时一阵恶寒,“容恒,你真不要脸。都二十三岁的男人了,竟然这样无耻的占一个小姑娘的便宜,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秦惜好像这个月才刚刚满十四岁吧,九岁年龄差啊,如果你成亲早一些的话,孩子都有她一半大了,你这癖好……还真是让人难以接受啊。”
容恒面色一僵,冷哼道,“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艾玛!”韩子玉把凳子拉到容恒身边,语重心长的道,“我可告诉你啊容恒,我敢肯定,容恒你完蛋了。你喜欢上人家小姑娘用这些手段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我必须要警告你啊,你适可而止点儿,现在人家秦惜没跟你成亲,没有天天跟你腻在一起,所以没发现你的阴谋诡计,等她嫁到王府每天跟你在一块,她能傻到看不出一丝端倪?如果让她知道你一直在装疯卖傻……我告诉你,女人爆发起来那是非常恐怖的事情。”
容恒面色又是一僵。
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想过,可每每这念头冒出来,他就强行压制住。听到韩子玉提起,他眉心微拧,抿紧嘴唇,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