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惜无奈,他们的房间平日中不让人进的,只有容恒和青翎,容恒又不让她动手,青翎又不行,可是她有不忍心让容恒每天白天的时候上朝,下朝了还要出去应酬,晚上夜里还睡不好给她起来弄饭吃。
她现在怀孕四个月多一点,不只是夜里会饿,有时候天不亮的时候人就醒了,饿得肚子咕咕的叫,因为她白天嗜睡,晚上就特别精神,又不敢吵到容恒。她有时候天不亮的时候饿着就想忍住,可容恒十分警醒,听到她肚子响就反射性的起身了。
“要不咱们分床睡吧?!”她提议,在这样下去她真怕容恒的身体耗坏了。
容恒十分无奈,“先前我让分床你不让,现在我……不许!我也是头一次当爹,你总该让我为咱们的孩子做点什么吧。”
“可是你不累吗?”都这么大年纪了。
后面一句她识趣的没敢说,但是容恒多了解她,立马就黑了脸,“你觉得我年纪大了,所以操心操不动了?”
“呃……我可没这样说啊。”
容恒已经满二十四岁了,秦惜也再有一个月就满十五岁了,所以容恒比她整整大了九岁还要多,她真怕他的身体熬坏了,以后她还风韵犹存呢,他却变成一个老头子了。
容恒轻哼一声,泄愤的揉乱她的头发,然后下床洗漱给她做饭去了,秦惜在他背后做了个鬼脸。
八月中旬,距离中秋节还有两天的时候,秦惜和容恒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楚容和秋意已经抵达了京城,并且由重伤初愈的太子容戌还有三皇子容誉一起从京城大门口迎接到了皇宫中觐见。
楚容一行人暂时在京城中的驿站中住下,第二天一大早,延昌帝在朝堂上接见了楚容。
楚容今日穿了一身大景朝太子的服饰,明黄色绣八爪金龙的太子服饰让他看上去异常的尊贵。他身材欣长,卧蚕眉丹凤眼,笑起来的时候十分温和清润,可是不笑的时候五官立马就冷硬起来,比起面容阴沉的容恒都不遑多让。比起半年多前在大远朝相见,此时的楚容比那时候的他更多了几分尊贵和浑然天成的霸气。
想到大景朝的传言,楚容监国一事,容恒心中立马就有了计较。
容恒观察着楚容的时候,楚容的目光也落在了他的身上,瞧见容恒暗沉深邃的目光,他微微一笑。
就说啊,堂堂的定安候以前在边关战功赫赫的容恒怎么会变成一个痴傻的废物,这样的他才是正常的。
唔……
这样以后就有意思的多了。
两人目光一触即分,一个深邃凌厉,一个含笑清润,可在两人目光相撞的瞬间,却有一股子淡淡的冰冷从大殿中弥漫开来,幸好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倒是没有人注意到。
朝堂之上,不只是容恒一人,还有一个一身宫装长裙的秋意,秋意已经改名名唤楚秋意,是大景朝正经的太平公主,备受老皇帝的宠爱,八个多月的时间,她就从一个秦惜身边能干的小丫头变成了现如今不苟言笑优雅从容的长公主。
延昌帝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瞧着秋意和楚容,如鹰一般锐利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冷意。
这两日明明就是亲兄妹,这个秋意明明就是和大景朝去世的皇后长的一模一样,楚容怎么可能不知道?故意把她弄回去做侧妃是假,分明就是担心他知道了秋意的身份之后把秋意软禁在大远朝是真。
想到他竟然被一个跟自己儿子差不多大的人给戏弄了一番,延昌帝心里就升起一股子熊熊的火焰来。
戏弄了他竟然还敢跑到他眼皮子地下,这个楚容,倒也是个人物。
楚容和秋意给延昌帝抱拳行礼,延昌帝淡淡的抬起手臂,“平身!”皇冠的冕珠遮住他目光里的情绪,他淡淡的道,“朕还没有恭喜太子殿下竟然在大远寻回了失散多年的妹妹呢!”
话语中意味不明。
楚容哈哈一笑,十分爽朗,他再次对延昌帝抱拳拱手,笑道,“本宫这一次来大远是父皇特意嘱咐的,父皇特意让本宫来感谢陛下,若不是上一次来大远朝出使,恐怕这辈子寻到皇妹的几率就很少了,父皇特意让本宫带来了礼物,还请陛下笑纳!”
楚容说着,对身后的侍卫使了个颜色,侍卫立马就抱出一个盒子出来,侍卫在楚容的示意下打开盒子,盒子里竟然是一个碗大的明珠,大殿之中原本有些暗沉,可这明珠却瞬间把大殿照的明亮起来。夜明珠本来就是极为罕见的东西,更别说是这么大的夜明珠,简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绝对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楚容见延昌帝眸子微微眯起,笑道,“父皇说陛下让他寻回了掌上明珠,因此便回赠陛下以明珠,算是感谢陛下的大远朝这些年对皇妹的照顾!”
照顾?一个堂堂的公主落在他大远朝做了十多年的婢女也算是照顾?!延昌帝似乎完全没有听出楚容口中淡淡的讽刺,轻声道,“贵国皇帝陛下有礼了!”
延昌帝身边的公公立马从大殿的侧方阶梯下走到侍卫的身边,收起了那明珠。
大殿之中顿时又黯淡了下来。
延昌帝再次开口,“楚太子这一次来大远不知是所谓何事?!”
楚容目光又是一闪,笑吟吟的道,“这一次第一是来感谢陛下照料了皇妹十多年前来表示感谢,还有明日便是大远朝的中秋佳节,每逢佳节倍思亲,皇妹她虽然回了大景朝,可毕竟是大远朝长大的,各种习惯和习俗都已经养成,在大远也有亲人,因此这一次本宫也有送皇妹来见见以前的朋友和亲人,让她也能高兴高兴。”
“原来如此,那朕明日设宴,楚太子和公主殿下一起来赏月参加宴会吧。”
“多谢陛下!”
延昌帝又和楚容说了几句,随后话题便随意了许多,“昨日楚太子在驿站住的可还舒心?”
他本是随口一问,哪里知道楚容竟然道,“皇帝陛下让人安排的驿站自然什么都不缺,十分舒适。只是……只是皇妹她却有十分想念的人,而驿站离定安侯府却有些距离……”
说着,楚容一副十分为难的模样,“陛下您也知晓,以前皇妹在京城的时候在如今的定安候夫人身边伺候,侯夫人对皇妹十分亲厚,如同亲生妹妹一般,因此皇妹也十分想念侯夫人。可以说,这一次皇妹非要来大远为的就是能和侯夫人聚一聚。可惜驿站距离定安侯府却相隔甚远,皇妹她一个女儿家来来回回的也不甚方便……”
哦~
大臣们焕然大悟,这是要跑去定安侯府去住的节奏啊。
所有人都看向容恒,却见容恒仿佛没有听到楚容意有所指的话一般,淡定如松的站在朝堂之上,面色淡然。
延昌帝显然也听出来了,他垂眸看了秋意一眼,瞧见她目光中毫不掩饰的期盼,他转眸看向容恒,“容爱卿,贵府可有招待公主和太子的地方吗?”
“回皇上!”容恒沉声道,“定安侯府地方太小,微臣生怕会怠慢了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而且……微臣的妻子怀了身孕,容易疲惫,也不适合招待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