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你考虑的周到些,那就明儿吧!一个小孩子都交不好,如今便这样飞扬跋扈的,也不知道往后又是个什么德行,只怕又是大哥哥那样,成日里就知道玩女人,略微平头正脸的也不放过,真是不知道臊的!前日里,竟然大喇喇地跑到我这儿来,说是哥哥如今不在府里,用不上绿意青枝了,能不能把青枝给他!你说说,这话该多恶心人,我一个姑娘家,还能管到堂哥的房里的?再者,那是哥哥的丫头,凭什么要给他呢?也不看看,他是个什么东西,配不配青枝伺候呢!”
湘云只怕是气的狠了,若不然,这样的话平日里是无论怎么着,也不会说的。
瞧着她怒气比较大,就是王姑姑在内,都是屏气凝神地,不敢去触撞了霉头。
湘云脚疼,刚又吃了药,这会子药效上来,便困了。大家赶紧地收拾让她睡下了。
一夜无话。
等第二天一早起来,吃早饭的湘云又发话了,打发人去将小狮子要回来,史俊伟一向得宠,这会儿肯定还没起呢,杨氏也是疼惜他年纪小,让多睡一会儿,平日里的请安之类的都推迟一个时辰,若是他不爱来,那也就算了,下晌儿来,也是使得的。
绿沫只怕打发小丫头子去不合适,再得罪了人,便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自己亲自地带了两个小丫头,去了史俊熙的院子。
可谁知,一进院门儿,就瞧见了被剃了毛,全身脏兮兮地小狮子这会儿尾巴被拽着,凄惨地呜咽着!
史俊伟躺在美人榻上,笑的欢喜,不时地扔着也不琉璃球儿,往小狮子的身上招呼。
绿沫心下一紧,这即便是抱回去了,只怕也是一场风波,可不抱回去,怎么和主子交到呢?
史俊熙瞧见了绿沫之后,道,
“这贱狗,不修理它,就不知道好歹,夜里嚎了半晚上,小爷让人将它的毛剃了,又修理了一通,果然老实许多了!还敢咬我,今儿将它皮剥了,炖着吃肉吧!你回去吧,告诉二姐姐,这狗啊,小爷要了。”
绿沫一句话都还没说呢,就有几个壮硕的婆子上前,将她和一同来的两个小丫头子推了出来。
一向好脾气的绿沫也是气恨了,这还是个爷们儿呢?心胸比针尖儿还小,与那么一条子小狗儿过意不去,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回去之后,瞧着她阴沉的脸,湘云心下也有几分了。问道,
“可是他不还还是小狮子已经死了?”
“姑娘,这二爷可真是欺人太甚,您是没瞧见……”
绿沫虽然恼怒,有心添上几句,可是瞧着王姑姑在一旁,倒是忍下了,颇为详实地将小狮子的惨状与史俊熙的话告诉了湘云。
她虽然不会添油加醋,可伺候了主子这许久,自然是知道她的脾气的。果然,绿沫说完之后,湘云更是生气了!
“果然是这样?”
“是呀,姑娘,那小狮子只怕是要不回来了。若不然,我们暂且忍忍,等大爷月底回来了,再做理论,可好?”
湘云更气了,自己就像是个废物一般,什么都得靠着哥哥么?这一本子,难不成没了哥哥,自己就不活了?
“不行,我亲自去要,就是要瞧瞧,这位有多能为?”
“姑娘,你的脚伤着呢,哪里好轻易挪动的?没有请太医,那也是因为青枝知道些子医术,我们也算是放心,可您要出去,却是万万不能的,青枝也说了,没有三五日的,您实在是不好下地的。”
绿沫苦劝道。
“都是你的道理,那你说,依着你的意思,小狮子就活该让俊熙吃了锅子?快去吧,若是你不听吩咐,等哥哥回来了,禀告他一声儿,让你老子娘带你出去吧,我这里可是容不下你这姑奶奶了。”
湘云一向心胸宽广,从不与丫头们置气,今儿,发了这样大的火儿,自然人人不敢多怠慢的,王姑姑一眼不发,略微地有些神神叨叨的,让人摸不清她的意思。
湘云发火了,自然地就不敢怠慢,很快地,软椅就找来了。湘云年纪还小,身子骨倒也轻,婆子们背着她倒也使得,将她放上了软椅之后,便被人抬着,去史俊熙院子里去讨一口气来。
瞧着二姑娘这样怒气冲冲,一路上众人都是躲闪不及,也有心明眼亮的,立即跑去了正院儿,这可是个拿赏钱的好机会啊!
等湘云到的时候,小狮子只剩下一口气了,浑身染血,就是呜咽也没多大的声儿了,这副惨状,就是那听了吩咐,作弄的小厮下人们也心生不忍,可是史俊熙却是看的津津有味的。还不时地指点那小厮几句。
“哟,二姐姐果然好矜贵,在府里还要坐着软椅,要人抬着!还真当自己是侯府的嫡长女吗?也不过是个旁支罢了。如今这府里,可是我们这一房的!”
“就算我不是,你也不是,日后这侯府也轮不上你来继承,不过是个要在哥哥身边儿打秋风的罢了,你又有什么好得意的呢?”
湘云也是冷淡地道,虽然知道如今史俊熙定是听不懂这些话,可总有一日,他会懂的,不让自己好过,那么他日后也别好过,!
气氛凝滞,下人们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声,这位二姑娘果然是个硬茬子,瞧着这眉毛倒蹙,怒目圆睁的模样,可真是一番气度。
“哼,你一个丫头片子罢了,日后嫁出去,让你日日地受婆家磋磨,丈夫厌弃,这才算好呢!你放心,母亲说了,定要好好儿地给你找个五毒俱全的人家嫁过去!”
这话一出,杀伤力果然非常,湘云气的脸红脖子粗,可不想让人看低了,便死命儿地忍着眼泪!
等杨氏到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模样!
“哎唷,云丫头,这么怎么了呢?让人抬着来的,可是哪里受伤了还是路程太远了?往日你可没有来过你兄弟的院子里,今儿来,倒是有什么事儿?若是他做的不对,你放心,我自会罚他!”
明明是一番挤兑湘云的话,可是听在史俊熙耳朵里,就是母亲偏袒那死丫头了,这如何能依!
“母亲,这死丫头的狗被我弄死了,昨儿我还推她歪了脚,为你报仇了!”
大家面面相觑,不同的是,湘云身边儿的丫头嬷嬷脸上满是愤怒,其他的都是低着头,谁也瞧不见到底是同情还是幸灾乐祸了。
湘云调试好了情绪,瘪着嘴,默默地掉眼泪儿,真真儿地让人觉得能心疼死了。
杨氏面上的尴尬一闪而逝,笑着说,
“臭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与你二姐姐,何时有仇了,你个小孩子家家的,却是不能乱说呢!”
“哼,你明明说了,大房的两个,都是吃里扒外的兔崽子,一点儿也不和咱们亲的,而且还占着那许多的好东西,若是能都弄过来,那我日后就吃喝不愁了!你昨儿和杨嬷嬷说的时候,我就藏在桌子底下,我都听见了!”
史俊熙从来没有听过母亲反驳过自己,这一时地,就有些接受不了,想要证明自己,便很是最快地将他母亲给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