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想先礼后兵呵,可惜有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慕听涛挑眉冷哼,俊眉凤眸冷若冰霜:“是谁信誓旦 旦的说不承认这桩婚事的?可又是谁出尔反尔另有计划?”
“你喝海水长大的,管的还真宽!”聂灏冷笑:“我承认婚事也好,出尔反尔也罢,怎样都是我的家事,与 你姓慕的何干?”
躲在树后的聂九灵实看不下去了:“哎呀,大哥你们别打了别打了!人都不见你,你们还打什么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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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聂浅歌你放开我吧,这地方够偏僻的,应该没有人来了。”顾还卿一边喘气,一边挣开被聂浅 歌抓着的手腕。
今天是个大阴天,她身上没什么力气,被聂浅歌一路拖着走走走,也不知走到哪里来了,反正累得气喘吁吁 。
她一手撑着腰,一手抹额头的汗,不解的看着眼前瘦高的少年:“我说……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聂浅歌困惑地皱眉,好似也搞不懂自己的行为。
“嗯?”顾还卿越发奇怪地打量他:“你究竟要做啥?有话说话,别闷着啊!你都闷在心里,我怎么知道你 在想什么?”
因为走的急,她饱满的胸脯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白净好看的脸上染着淡淡的米分红,像三月桃花一样,煞 是迷人!
聂浅歌又闻到她身上如兰似麝的幽幽馨香,脸孔便也有些发热,一直热到耳根,头低了下来,眼神也不敢左 瞟右瞟,唯恐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他甚至悄悄往后退两步,低声咕哝:“难怪娘说女人是老虎……”
“啊?你说什么?大声点,什么是老虎?”顾还卿没有听清他的话,就凑近他:“你是不是碰到什么为难的 事了?或者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告诉我一声,我一定帮你!怎么说你也帮了我好多次。”
“不是……”聂浅歌被她逼的节节后退,呼吸间,少女身上独有的香馥气息便钻入他的鼻孔,再顺势侵进他 的肺腑。
一时间,空气好像也稀薄起来,让他呼吸困难,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好了,别再退了,我又不是要吃了你。”他那样子着实可怜,顾还卿同情心泛滥,觉得自己八成是误会了 他——这少年呆、傻依旧,哪里会反过来捉弄自己。
她走开几步,环顾四周,一片废墟,断壁残垣,正猜想这是什么地方,耳中却听到少年低哑的嗓音:“你, 你今晚会跟我……我大哥……”
说一半又不说,顾还卿回首看他:“跟你大哥怎么?”
似很难以启齿,少年吭哧半晌,才声如蚊蚋地吞吞吐吐:“……跟我大哥圆……圆房……”
“圆房?跟聂灏?”这话简直是如雷贯耳,顾还卿不得不问个仔细:“你听谁说的?谁说我要跟聂灏圆房了 ?纯粹无中生有!”
“冷奕说的,还能有假?”少年的声音竟有些委屈,愈发低了:“你既然要跟我大哥圆房,为什么又……又 那样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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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还卿一脑门子的问号:“……”
这什么情况?他在委屈个什么劲?她把他怎么了?
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要跟聂灏圆房!她这个当事人怎么不知道?
伊人飞奔而去,那张扬的裙摆肆意飞舞,仿若蹁跹的蝴蝶,聂浅歌默默地望着,顿觉怅然若失。
有人轻若无声的靠近,促狭的问:“主子,她把你怎么了?要不要属下去给你报仇?”
“滚——”
某人恼羞成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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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还卿正要去找聂大将军问个清楚,恰好遇到在寻她的慕听涛和聂灏。
也好,问聂灏也是一样的。
聂灏瞥了瞥一脸不悦的慕听涛,神情泰然地直视她:“这是家父的意思,他觉得我出征在即,等我归来,他 老人家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我娶妻,所以才出此下策,也是不得以而为之,希望你谅解。”
谅解?
谅解个屁呀!下策?迫不得以?姐青春少艾的花季少女一枚,被你贬低成这样,还怎么谅解你?
倒是可以肢解你!
“但你早上并不是这样说的。”
“此一时彼一时,我并不想逼迫你,可我父亲的身体等不起,我不能做个不孝之人。”
顾还卿很火大,聂大将军的身体明明在好转。
“那只是表面,我父亲……”聂灏俊美无俦的脸上满是难过之色,声音都低沉了几分:“他的身体早垮了, 大夫说他这是回光返照……”
“……”生命无常,世事难料,顾还卿始料未及,一时间也有些错愕与感伤。
慕听涛则微微皱眉:“也不一定非要卿卿吧,你的红颜知己一向不少,要嫁你的女子也如过江之鲫,何必勉 强?”
聂灏漫不经心地垂下眸子,淡然抚袖:“慕兄,我明日一大早便要开拔,你觉得我还有功夫娶别的女子吗? 这里有个现成的,我何必舍近求远?”
☆、033 以我之姓,冠你之名
聂灏的话自然不足以采信,什么现成的?不是还有个沈秀莲吗!——这个更现成,都跟聂灏圆房了,多省事啊。
且左不过是娶妻应急,娶哪个又有什么关系呢?
此话一出,慕、聂两人看她的目光跟看怪物似的,尤其聂灏瞅她的样子,仿佛她已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 “你觉得我堂堂将军府的公子,娶个歌伎做正妻合适吗?”
额……这倒也是,古人门第观念根深蒂固,但话又说回来,她的身份也不见得有多高妙啊?
“你不同。”聂灏言简意阂。
“哪里不同?不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
慕听涛打断两人的争执,断然地道:“不管怎么说,我不同意!”
“慕兄,你同不同意其实无关紧要,因为……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
“什么意思?”慕听涛和顾还卿异口同声地问。
聂灏顿了顿,故作轻描淡写地道:“以我之姓,冠你之名,父亲使人重备了你我的婚书,并请了兵部尚书刘 大人做保山。未免刘大人来回奔波,你我的婚书已送至刘大人府上,只等刘大人在婚书上署名,此事便无转圜的 余地了。”
“……什么?!”
顾还卿拼命挠墙——古代对婚书是非常重视的,婚书一旦缔结,既得到民间的认可,也具有了法律效力,跟 现在的结婚证书差不多。
简而言之,若她和聂灏的婚书已立,那么她和聂灏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
顾还卿都要疯了,这叫她怎么冷静?
同样快疯的还有慕听涛:“聂灏,你这个奸佞小人!”他眉眼凌厉,斯文儒雅的风度荡然无存,丝毫不掩饰 一身寒冽的骇人杀气。
不过此时并非与聂灏算帐的好时机,他必须立刻快马加鞭地赶去刘大人的府邸,看能不能把他们的婚书拦截 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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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大将军对此的解释是,他是看着顾还卿长大的,心里早认定了她这个儿媳,只是苦于儿子不喜欢顾还卿, 且顾还卿本人也不愿意留在聂家,所以他才另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