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莫有不应——他思忖,等有人能收拾花非花了,他还怕他来毁他的谷呀!
所以花非花的许多事情,鬼医都知道的非常详细,只是起了誓的,不好轻易破誓。
如今都要死了,鬼医无所谓了,便统统告诉了徒儿,不过还是做了叮咛,不到适当的时候,轻易不要泄露花 非花的事情。
鬼医还道:“花非花其实很早便打起了姬十二的主意,只不过那时姬十二年纪小,他要等其长大,成为真正 的男子汉他才能动手。故而他能容忍顾还卿嫁给姬十二,并能与之有夫妻之实。”
“因为他琢磨着,反正这具身体以后是自己的了,顾还卿不算是被别的男人玷污。”
鬼医的话很俏皮,顾还卿却很无语,当时看到即墨白信中有这一段的时候,她半晌没有说话。
鬼医也还说了:“花非花也是个很警慎的人,‘改头换面术’毕竟只是传说,连当年的龙主都没有成功过, 花非花纵然对自己非常有信心,却也臆测过失败后的事情。”
“倘若事情失败,花非花便不会再打姬十二的主意,而是改打他……骨肉的主意。”
原来,花非花曾说过,婴胎,尤其是头胎的婴胎,乃世上最滋补之物,若辅以名贵药材,会给人带来许多意 想不到的奇异效果!不比传说中那些能让人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差。
好比紫河车,其实就是人的胎盘,在美容养颜方面有其不可替代的优势,它能从根本上医治和调节人体各器 官的生理功能,使人精力旺盛,青春焕发(胎盘入药,古已有之,并将胎盘称为紫河车)。
而所有婴胎中,又以顾还卿和姬十二的骨肉最为优质难得——
胎儿的母亲是龙氏后裔,甚至是龙女的重生,这一代龙氏传人中能力最优秀者,可谓几百年难遇!
胎儿的父亲乃沧月皇室血脉,身份尊贵,骨格清奇,资质优异无需赘述,且他不仅练过《娑罗涅槃》,还合 功成功了!最关键的是,他命格奇特,世人皆所不及。
就冲着这胎儿的一对爹娘,你都可以想像这胎儿有多么难得。
“正因为如此,花非花会放弃姬十二,采用与’改头换面术‘截然不同的方法,找齐所需的名贵药材,配合 着,食下他和顾还卿的婴胎。花非花认为,这是比食多少青年人的脑髓都换不来的绝世大补之物,世上没有比其 更滋补营养的了!绝对能治好他的天阉!”
鬼医死的早,顾还卿和姬十二成亲之后,他便死了,因此未看到花非花打算用“困龙谷”,也就是兽孩谷困 住姬十二的宏大血腥场面,以上这些,皆是他的猜测和花非花告诉他的事情。
鬼医虽不问红尘俗世,人却还不错,当年,他偷偷的替轩辕黛解了连环追命散,却没敢让世人知道——也没 敢让花非花知道,这才有了姬十二的出现。
死之前,鬼医吩咐徒儿研制一种能让花非花无所遁形的药米分——花非花的脸上有一些花斑和兽纹,所以他 长年易容,从不以本来面目露面,但是,因为那些花斑和兽纹的关系,他的脸在易容面具下会发痒,人前,他呆 不了多久,呆久了便会伸手挠痒。
故而,鬼医让即墨白研制的药米分很有针对性,但凡撒了这种药米分的地方,花非花只有逃的份,因为这种 药米分会让他的脸立刻发痒,并痒入骨髓,除了挠开易容面具,破皮流血,别无他法!
即墨白早把配好的药和药方都寄来给顾还卿了,顾还卿防范于未然,索性又让丫鬟们多配了一些。
而既墨白也在信函中提醒她:“洛湖里的红参果,正是花非花梦寐以求珍贵药材,有了此参果,花非花都不 需再去找别的药材了。”
难怪,顾还卿看着自己日渐长大的肚子,一切都得到了解释。
吃胎盘的说法,她听到的多,这本就可以入药,民间还有清炖、包饺子等做法。
但是吃婴胎……她只依稀听过,说是有些女人想永葆青春,美丽永驻,便什么都敢吃……在现代,还有一部 电影专门讲吃婴胎的——她看后,好一段时间不敢吃肉,被恶心的不行。
她这一胎,不仅是她的头胎,同样是姬十二的头胎,而洛湖的红参果,也快熟了。
既墨白也说过,即使他不帮她解毒,花非花也会想方设法的替她解毒的,否则,没人帮他孕育出“绝世好婴 胎”!
花非花目前就是在等待,等待时机成熟,好猎取她这个猎物——他也不敢走远,因为,她目前有四个多月的 身孕了。
想到花非花的险恶居心,顾还卿不想干别的,就想——生啖了他!
故而她如今不管到何处,首先便看人的眼睛,发现一点端倪,那是“宁可错杀也绝不会放跑一个”。
方才一进入花厅,她便敏锐的察觉到异样——有人在窥视自己。而那人,正是申徒晚蝉身后的那位青衣侍女 。
狼一样的眼睛,幽幽绿光,阴森森的让人心头发瘆!——不是花非花还有谁?!
她沉住气,应付了申徒晚蝉几句,一是为了稳住花非花;二是为了让屋外的熊大等人做好准备。
她一动手,熊大熊二等人立刻从屋外冲了进来,熊大手上还拿着一张金灿灿的索子网,冲着那青衣侍女便跟 捕鱼似的撒了下去。
“顾还卿,你发什么疯?!什么花非花,什么变成女人?”
申徒晚蝉压根未搞清状况,她一边揉眼拂脸,一边冲顾还卿大声叫嚣,顾还卿撒的白色米分沫,有些落到她 的身上,有些飞进眼睛里了。
她的眼睛睁睁闭闭之间,又发现屋子里多了好几个手持武器的蓝袍侍卫,更是气的浑身发抖:“顾还卿,啊 ——”
她以为顾还卿是因为聂九灵中毒一事,无凭无据的要侍卫来拿她,正气的要找顾还卿理论,脖子上一痛!她 已被人拎住了衣领,身子也被人陡然提了起来,像砣螺一样被人抡圆在空中甩来甩去,绫罗长裙四散飞扬,跟破 布娃娃似的。
“啊……”申徒晚蝉惊恐万状,魂飞魄散!她本就不良于行,此刻又离开了可以依持的轮椅,心里的恐惧可 想而知,想要放声惊叫,奈何衣领勒着喉咙,她只能发出嘶哑的声音,一双漂亮的杏眼此刻都快鼓成死鱼眼了。
只差一点点就抓到花非花了!顾还卿有些惋惜地停下飞掠的身形,站在太师椅旁,一手轻扶太师椅背,另一 手却暗中扣了一枚袖箭——就在刚才,用轻功掠起的一瞬间,她的肚子动了一下。
不是肠子在动,她怕惊到胎儿,不敢使尽全力,身法打了折扣,也错过了抓花非花的最好时机。
“他大爷的!”熊大的索子网去势虽猛,却被花非花用申徒晚蝉当武器抡开了。
而申徒晚蝉被索子网砸的脸都痛苦的拧到一起了,嘴里发出几道沉闷的哑叫,眼泪泉涌而出。
她想把求救的目光投向聂灏,奈何被花非花甩的晕头转向,哪里还能看到聂灏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