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千夜觉得湮国既有精锐人马出动,皇上为何未曾支会过自己?曾几何时,四哥做事要瞒着自己了?还有,这队人马来南水城所为何事?是为自己而来,还是有别的意图?
萌紫玥神色冷清,目光清澈而微寒,偏头瞥着羽千夜,淡淡地道:“这队人马恐怕是羽寰派来寻你,或是保护你的人吧?”
羽千夜敛起斜飞的长眉,悄悄伸手握住她的一只手,轻声道:“不会,他们被围困两月有余,倘若是来寻我,会有特殊的消息和信号发出,至于保护我,就更没有必要了。再说,那时我身在湮国……”
萌紫玥伸出纤指将风儿吹拂到脸上的青丝勾到耳畔,凝眸远眺,缓缓地道:“是与不是,一查便知。”
……
却说宗瀚踏着重重的步伐,忍着满腔的怒火,悻悻地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芸娘穿金戴银,早已梳妆打扮好了,正倚在房门口翘首以盼,乍一见到他高大的身影,立刻如穿花蝴蝶般向他扑来,娇滴滴地唤道:“瀚郎,这么早你去哪儿了?”
宗瀚巧妙的侧开身子,避开她的扑抱,沉着脸,心烦意乱地道:“芸娘,要我重申多少次你才能记得住?往后,你须得恪守身份,莫要人前人后的缠着我,令我难做人。”言罢,他丢下芸娘,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芸娘脸上的神情一僵,目露失望之色地驻足在原地,随后又怔怔地望着宗瀚昂藏的身影发呆,她委实不明白,宗瀚为何能这般轻巧的断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他们曾患难与共,亦曾浓情蜜意,欢声笑语……可一切仿佛如过往云烟一般,转瞬即逝。
宗瀚信誓旦旦话语还回响在她的耳畔,他说过,族人和他皆不会忘她的功劳,可此时此刻,面对宗瀚的冷脸,以及他声色俱厉的拒绝了她数次的亲近之后,芸娘只感觉到绝妙的讽刺!突然,宗瀚和萨觋师的对话一字不落地传入她的耳中。
萨觋师的声音虽然难听,却很淡然:“族长,稍安毋躁,碰壁这种事情早有所料,勿须为此生气。”
宗瀚的声音丝毫不掩怒意:“萨觋师,那个阿九欺人太甚,当我天水族没人么?若非为了大事着想,我一定要他好看!”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族长亲眼去证实了一番,想必心里有数了。”
“正如觋师大人的猜测,阿九和玥的关系的确不简单,被那个阿九所阻挠,我未能见到玥的人,但看情形,她还是不改初衷,并不想与我们回南疆。”
芸娘陡然听到玥,立即明白宗瀚一大早又去找萌紫玥了,她心里又妒又恨,脑中的想法瞬息万变,以至于忽略了宗瀚和萨觋师后面的谈话。
那天,她在猫神的虎口下余生,心有余悸,不敢耽搁,拖着几乎快瘫软的身子逃回自己的院中。由于心虚,她一直没有再露过面,只派了槿叶出去打探消息。待听到阿呆竟然没死,她不禁大吃一惊,心里既惊异阿呆命大,又担心事发。一时之间五心不定,神不守舍。
幸而没有人发现事实真相,再加上她平素一副温婉娇弱的模样,村民们只怕想破了头也想不到是她动的手吧!
既然如此,她也就没什么好怕的,只管想方设法的令宗瀚回心转意,收回与她断交的那些话儿。
然出乎意料之外,宗瀚这次好似铁了心,不顾她强烈的反对,一意断了两人的关系。饶是芸娘昨夜专程洗白白,一丝不挂地躺在他的床上等他,他居然也能忍住不碰她,俨然那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成了能够约束自己的男人的楷模。
昨夜虽然铩羽而归,但要芸粮就此死心也是不可能的,因此她一大早没瞧见宗瀚,便专程在门口等他。此刻她没能如愿以偿,心底的郁闷可想而知了。忽尔,她眼珠转了转,似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不假思索地转身回了屋子。
少顷,芸娘提着一个小竹框,款款动人的从院中出来,又在院门口驻足片刻,然后才选了一个方向,扭着妖娆的身段,风情万种的向前行去。
☆、045 我们成亲吧!
……
“玥玥,我们成亲吧!”
春风一度很**!经过一阵紧锣密鼓的狂风暴雨,连绵不绝的鱼水之欢,羽千夜脸上似胭脂晕染,微微低喘,揽着同样娇喘嘘嘘的萌紫玥意犹未尽的抚弄,如是说。
床帐低垂,帐幔内明珠的光芒淡淡,萌紫玥脸色绯红,略带薄汗,艳如桃花。她正阖着美眸,躺在羽千夜的臂弯里平复急喘的气息,一场酣畅淋离的**之事令她心跳的还很急,人也懒洋洋的,昏昏欲睡。
冷不丁的听到羽千夜的话,她处变不惊,依旧阖着眼儿,低声道:“怎么突然说到这个?”
羽千夜垂眸看她,眸色微凝,长长的睫毛半垂,在俊美如玉的脸上投下两排浓重的阴影,弧度美好而诱人。
他把玩着她柔滑若水的青丝,玉雕似手指从黑色的发丝间缓缓穿过,形成了白与黑极致的对比,声音性感而温柔:“你喜欢栖凤村,我也喜欢,不如我们在此地成亲,如此一来,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谁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萌紫玥微弯樱唇,笑意清浅:“你如此急迫,是为何故?我猜是因为羽寰不同意他的宝贝弟弟娶个平民女子,对吗?”
“你错了。”
羽千夜美目弯弯,低低一笑,吻上她玫瑰花瓣一样的唇角,含住那朵恬淡的笑花舔舐着,恣意吮吸,缱绻缠绵,语带宠溺:“我喜欢的人,四哥焉有不同意之理?但回到湮国在举行大婚还要好久,其间琐事众多,我等不及了,我们早点成亲,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回去后我再风风光光的娶你一次,铺十里红妆,花轿迎门,不是很好吗?”
待我长发及腰,少年你娶我可好?待你青丝绾正,铺十里红妆可愿?会如此顺利吗?萌紫玥只将这句话放在心里。
许是她庸人自扰,总觉得事情不若羽千夜说的那般简单。湮国那批莫明其妙的精锐人马,还有这批人马的为何会全军覆灭?
尤其这队人马还是羽千夜所不知晓的。他们为何会秘密来凌国?路线还好巧不巧的要到栖凤镇?而且,事情已查清了,这队人马是由湮国宣安候元夔带领的,那个头颅被割走,差点被剁成肉酱之人正是元夔本人。
此事是何人所为?为何独独割走元夔的首级?事情处处透着蹊跷,令人匪夷所思。
各种版本的猜测令她如鲠在喉,欲说还休。但最终说出口的却是:“是怕夜长梦多吗?还是怕有人阻挠?”
羽千夜抚着她乌发的手顿了一顿,捻起一缕散发着幽幽芬芳的青丝放到鼻端轻嗅,半晌不说话。
萌紫玥心下奇怪,忍不住睁开阖着的眸子,不料正迎上羽千夜绵长而幽深的目光,两人四目相对,时光似有片刻的凝滞。
羽千夜侧身而卧,半支起身子,眨也不眨的凝视着她,语气幽幽地道:“区区小事,我全然不惧,但我怕你赖帐!如今你身边左有狼,右有虎,还有一个名正言顺的未婚夫,而我,反倒像你偷偷摸摸养的汉子,有多见不得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