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花落燕云梦(64)+番外

我试探着问他道:“如果将来之事未必如你所愿呢?”

燕王的脸色略微有些变化,即使他对自己再有信心,只要皇帝没有诏告天下,太子之位将属何人,始终会有变数。

过了片刻,他才淡淡开口说:“我只相信天命所归,一定能够如愿。”

我心中一震,或许在燕王心目中,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取得太子的尊位,他觉得自己才是真命天子,他的野心正在一步步显现出来。

他要做的决不是偏安一隅的漠北之王。

我怔怔站立,燕王轻吻了我一下,在我耳畔说道:“这几天我好想你,今天晚上就回王府了,你来陪我好不好?”

一路上天气炎热,他并没有再对我做什么。

我突然想到那天晚上,在王府所见他和徐妙锦暗通款曲的情形,心中一丝厌恶之念闪过,用力推开他说道:“到了金陵,你还是去找别人好了。”

燕王的眼眸中似笑似嗔,说道:“我不是对你说过不准胡乱猜测我的事情?怎么还是这样使小性子?”

我只要一想到他的风流成性,对他的厌恶感就油然而生,根本不想理他,转身准备往回走。

他似乎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来拉我的衣袖,我狠狠摔开他的手,说道:“你别碰我!”

我的眼神中透出嫌恶之意,他不会毫无感觉。

他一个箭步拦在我身前,紫眸中神情紧张,视我说道:“蕊蕊,你又怎么了?我又是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不要用那种眼光看我。”

我仰起头,冷冷说道:“你自己该明白,何必要我说。”

他直直站立着,瞬也不瞬的盯着我,话语中略带几分无可奈何之意,说道:“你还是在为锦儿的事情怨我?你如果想知道,我都可以告诉你。”

或许是要说的话太多,或许是一时无从讲起,我们都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彼此静静地对望着,他的眼神似乎深入到了我的身上,顺着血脉而流进我心灵的最深处。

我抬头看见他深邃的眼眸中那一抹愧疚的神色,心中不禁颤抖了一下,我为什么会那么在意他的过去?难道我是在为他吃醋吗?他有妻子、有情人,我并不是他的惟一,而我自己,本来也没有用真心对待过他。

既然如此,我追究这些又有何意义?

我漠然对他笑了一笑,说:“你没做错什么,只是这天气太热了,我觉得有些烦躁,想一个人安静一下。”

我垂头从他身旁经过,这一次他没有拦住我,我走出了很远,他仍然独自站立在荷塘边,仿佛老僧入定一般。

我回到马车以后,过了半晌,才看见他的身影从林荫处转过来,上马往前而行。

香云早已将燕王的异常神情看在眼里,只是轻轻叹息。

进入金陵城门时,我们居然很凑巧地碰见了晋王的仪仗。

晋王的随从比我们多,约有百人之众,我坐在马车中隐约只见“晋”字彩旗飘扬,过了没多久,就看见在前面骑着马的晋王和代王。

几个月不见晋王,如今又看到那熟悉的面容,我心里的感觉无法形容,我急忙放下马车的珠帘,晋王似乎已经看见了我,将脸转向我这边来。

燕王策马上前,我听见他对晋王说道:“三哥来得好快。”

晋王收回了目光,对燕王平平淡淡说道:“父皇召见,我怎能不快。你这次怎么不把张玉一起带过来?我还有些话要对这个无耻的奴才说。”

燕王重重地叹了口气说:“我也想不到他竟然在大军出征前来投奔我,不得不收留下他。我就是不明白,他这是为什么?”

晋王冷笑了一声道:“若是连你都不明白,恐怕天下间就没有人会明白了!”

燕王似乎毫不介意,说道:“二哥的事情应该已经有结果了,我们还是早些去一起去觐见父皇,看能否有些转机。”他目光一转看到代王,问道:“你怎么也来了?”

我也觉得奇怪,代王并没有奉诏,为何会这么大胆,主动前来京师?

晋王见他换了话题,看了代王一眼,说道:“这事情恐怕要从你那二姨说起了。”

燕王的“二姨”,正是代王妃徐妙英。我这时候才注意到代王脸色苍白,清秀的眉宇间隐藏着丝丝怨怒之气。

代王缓缓开口说道:“我此次进京来,正是要恳请父皇准许我休了徐家那毫无教养的贱人。”

代王的话一出口,燕王的脸色也变了。

燕王看了看代王,说道:“此地多有不便,我们还是先进城去,你有话回王府再说。”

晋王忍不住又向我所乘马车看来,对燕王说道:“你如今是春风得意、万事遂心,哪里还有心思去理会别人的事情!”

燕王微笑了一下,说道:“三哥对我的大恩,今生今世我都不会忘记。”

晋王越发不快,“哼”了一声,扬鞭而去,代王紧紧跟随在他后面,燕王并不策马追赶他们,径自与随从走在后面。

魏国公徐达死后追封中山王,其长子徐辉祖袭了魏国公的爵位。当年朱元璋见徐达之女徐妙云端方稳重,大方得体,很是喜欢,便替四皇子燕王求亲,娶作燕王妃。后来又让十三皇子代王娶了燕王妃的妹妹。

十三皇子代王与十一皇子蜀王、十九皇子谷王都是马皇后之妹郭惠妃所出之子,虽是一母所生,三兄弟性情却并不相同,蜀王个性谨慎,恪守藩王法度,代王与谷王在藩国之内却是跋扈不羁,代王妃的个性又极似男儿,刚强妒悍,因此代王夫妻的关系时时紧张,不象燕王夫妻那样感情和睦,相敬如宾。

我心中暗自纳闷,不知道代王为什么好好的突然要休妻,晋王似乎还很支持他。

回到燕王府,我路上有些累,沐浴更衣后躺在冰凉的竹席上,渐渐睡着了。

醒来时已是傍晚时分,蝉声依然声声入耳,地上还留有暑气蒸腾。我沿着花园的小径池塘散步,听取一片蛙声,晚风吹来丝丝清凉,心中的燥热早已消逝得无影无踪。

一轮圆月高悬夜空,池塘的倒影中现出皎洁琼轮,亦真亦幻交相辉映,我放慢了脚步,静静依栏杆欣赏月夜美景。

身后突然有种很熟悉的感觉,我回过头来,发现来人正是唐茹、燕王和纪纲。

唐茹的神情很轻松,似乎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对我唤道:“蕊蕊!”纪纲依然还是那副冷冰冰的石雕模样,和燕王一起站在远处注视着我。

乍见唐茹,虽然他并不是我的亲哥哥,看到他从诏狱出来安然无恙,我心中的惊喜之情溢于言表,扑过去就叫:“哥哥,你没事了吗?”

唐茹握住我的手,笑着说道:“你不是看见我好好的吗?我并没有做过什么,当然不会有事。”

我看了燕王和纪纲一眼,对唐茹说道:“我有话单独对你说。”

我和唐茹远离他们以后,我开口问道:“哥哥,太子之死锦衣卫都查清楚了吗?他们在诏狱里有没有为难你?”

上一篇: 红颜泪 下一篇: 回春帝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