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闻言有些惊讶,往日盼着皇后娘娘能经常来的陛下竟不见皇后娘娘了,现下又面带愠色,急召何统领过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帝王都有自己的暗卫,而何统领便是陛下暗卫的统领,只为陛下一人办事,让何统领去办的事情一定不简单。
王忠一刻不敢耽误,速速出去派人请何统领前来见驾。
王忠走后,陈勍口中反反复复念叨着一个名字:“陈清尘……陈清尘……”他回忆起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和陈序之前对他格外亲昵的态度,心中一凛,难道他是……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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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大理寺的人让赵真休息,可赵真哪里还有心思睡觉,一闭眼便是许良身上大片的血迹,她虽杀人无数,看过的惨像比这个惨的要多的多,可许良的死却让她不安,她一直睁眼到天明,等着大理寺少卿过来审问她。
大理寺卿正式接手案子以后,是先审问了陈昭,才来审问赵真的,第一个问题便是赵真和陈昭的关系。
此时屋中只有大理寺少卿和一位女主薄,并没有如三堂会审一般一大堆人来审她,算是给足了她的面子。
而赵真和陈昭的回答出入并不多,大体是两人曾有过旧情,后来因为一些琐事分道扬镳,再后来赵真便被齐国公寻了回来,而陈昭对她旧情难忘跟着追了过来,是有过纠缠,但现下也未旧情复燃,来往也只是普通的来往。
赵真说的比陈昭要笼统一些,大理寺少卿也能理解,毕竟是女子,与人谈拢自己的私事,总不好面面俱到,什么都说的清清楚楚。
大理寺少卿继续问道:“那赵小姐可知短刀遗失的事情?都带去过哪些地方?”
赵真回道:“我一直放在抽屉的盒子里,就连归家的时候也从未带走过,因为那种短刀于我而言并不趁手,所以我平日里并不用,只是偶尔会拿出来欣赏一番,近日并没有看过,也不知道丢了一把。”
“有多久没看过了?”
赵真想了想,似乎从路鸣和兰花出事以后她就没心情欣赏上面那些珠宝了,算起来……
“大概有二十几天了。”
女主薄一一记下,大理寺少卿又问起她:“那赵小姐昨晚戌时到亥时之间在哪里?”
她本来想承认和陈昭在一起,但怕陈昭那边没承认,便依照之前说的,独自一人练武,无人作证。
大理寺少卿又问了她一些问题,她都一一答了,答的谨慎,应是没有披露的。
大理寺少卿起身道:“赵小姐放心,只要赵小姐是清白的,我等定会查清事实真相,还赵小姐清白。”
赵真平静的点点头:“多谢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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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
已是午后,陛下一直一个人在殿中没出来,连午膳都只是端过来简单吃了一点,像是有心事的模样,王忠也不敢问,有些犹豫的进来禀报:“陛下,明夏侯世子前来觐见,似是有什么急事的样子。”要不是明夏侯世子看起来真的很急的样子,他也不敢这个时候进来打扰陛下。
陈勍闻言抬起头,面色微变:允珩?
他道:“他可带了什么人过来了?”
王忠不知陛下为何这么问,但世子确实带了人,因为戴着面具,他特意多问了一句,世子说是他的参军。
“有,世子身边还有他的参军。”
陈勍豁然起身:“叫世子进来!”
第八十三章
不过多时,王忠将明夏侯世子与他的参军带了进来,他有些好奇,为何世子前来面圣要带着自己的参军呢?
付允珩见了皇舅舅行礼道:“允珩拜见皇舅舅。”
而他身后的陈昭却站着一动不动,一点也没有见了皇帝要下跪的觉悟。
王忠不禁看了那个参军一眼,还未多瞧,上首的陛下便道:“退下!都退下!”那声音有些急切。
王忠不敢再看,赶忙带着宫人退出殿外,将大殿的门阖上,让宫人都站的远远的。
陈勍从阶上快步走下来,停在了陈昭面前,他抬抬手,似是想揭下他的面具,快要触到的时候又马上收回手去,退了几步。
他无言的看着面前的人,会是父皇吗?也许赵瑾根本不是他母后,她的情人也不是父皇呢?可不是父皇,他为何见了他不跪?
在答案将要揭晓的时刻,他突然就退缩了,他有些怕面具后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陈昭却没给他退缩的机会,他自己抬手将脸上的面具揭下,出众的容貌便暴露在他眼前。
这张脸让陈勍陌生又熟悉,他记忆中的父皇,即使年过半百仍然风华犹在,母后曾不止一次感叹他没遗传到父皇的绝色,那时候他还不能理解,年轻的父皇到底有多绝色,以至于母后恨极了他,却还是忍不住和他纠缠不休,现在他好像明白了,风华绝代到底是什么意思……
所以母后到底是有多会生,把他生的完美的避开了父皇所有的优势……
等等,他为何一见了他就认定他是父皇了?万一不是呢?
陈昭一开口就粉碎了他的万一:“续华。”
陈勍一怔,眼眶突然有些热了,他使劲的眨了下眼睛,强忍住上手捏一捏的冲动,试探道:“父皇?”
陈昭嫌弃道:“你父皇都叫了,再试探还有什么用?”
这个嫌弃的口吻一定是父皇无疑!
由于外甥还在,陈勍忍住了上去抱大腿的冲动,想伸伸手抱他,但因为是父皇他又不敢像母后那样抱,最终双手合拢交握在胸前,有些热泪盈眶道:“父皇,您终于回来了……”
陈昭看着眼前这个儿子,实在有点嫌弃,他伸手将他交握的手拍了下去:“站好了!身为帝王要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仪态。”
父皇这一训斥冲淡了陈勍失而复得的感动,曾经怕父皇怕到躲起来哭鼻子的记忆又涌了上来,就算父皇死过一次,也是那个凶巴巴的父皇,对他这个儿子半点没有失而复得的珍惜和喜悦!父皇,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的!
虽然心里对父皇很不满意,但面上还是要恭恭敬敬的:“父皇,您与皇儿到偏殿里坐下说吧。”说罢又看了眼外甥,“允珩,你就在这里候着。”
在旁边看戏的付允珩闻言身子一震,低头恭敬道:“是,皇舅舅!”
陈勍将父皇请到一旁的偏殿里,再将门阖上,殿里便只剩下父子俩了,他为父皇斟了杯茶奉上:“父皇请用茶。”说话的时候眼睛瞟着面前这个绝色的少年,多神奇啊,曾经威严而沧桑的父皇,居然变成了绝色的少年回来,看着好像没那么凶了……
陈勍刚想坐到父皇身边,少年对他冷瞥了一眼,声音冷的如冰渣:“让你坐了吗?”
陈勍一下子站了起来:他要立刻、马上收回父皇看着没那么凶了这句话!
殿中一下子就静了,陈昭也不说话,就一口一口的喝着他斟的茶,站着的陈勍像个犯错的孩子,父皇不说话,他便坐立难安,绞尽脑汁反省自己做错了什么。以前父皇都是这样的,他犯了错,父皇从不点明,让他站在他面前自己想,想明白了自己说,说不对就一直站着,还记得有一次很没出息,站到了尿裤子,他实在是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