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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宫天下:穿越遭遇桃花劫(405)

“哥,我们走吧。”杨柳走了过来,撑着伞,一点也不想留在这里。

“你先回去。”杨宁清越过雪罂,遥遥望着上头的石阶。

“哥,她不搭理就算了,你为嘛要作践自己呢?”杨柳要帮杨宁清撑伞挡雨,但却被他一把推开。

“你带苏柔回去。”虽然语气仍然柔和,但也有着不容抵抗的意味。

“哥……”

“别再说了。”杨宁清低喝一声,“今日你自作主张,回头我再罚你。”若不是杨柳怂恿,不会闹到现在这个地步,苏挽月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肯定恨死自己了。

杨柳自知理亏,也怕她哥哥真的发火,扁扁嘴就退开了。

雪罂直挺挺站在雨里,娇小的身影像有无穷尽的毅力一般。杨宁清捡了颗树,盘腿坐在下面,意思是要和雪罂长久对峙。

“将军是不走么?”雪罂问了句。

“不走。”

“那雪罂只能奉陪到底了。”

“有劳姑娘。”

苏挽月回到山上时,却见短短时间里,竹林已经开出了花。竹子开花并不好看,密密麻麻,有些恐怖。待走到偏殿前的时候,天上的雨下得更厉害,竹林盛开着诡异的花,愈加繁盛。

地上黑气翻滚,低低浅浅的水洼,肆意溅起着水花。泥土沾污了她的长袍,长发贴着脸,有些狼狈,但一双杏眼,仍然锐利无比。

“主人。”无逸出现在眼前。

苏挽月抬眼望他。

“我闻到花香了。”

苏挽月眼皮子动了下,手抬起来,指着那一片竹林,“这种花的味道?”语气淡淡,但略微诧异,因为她都闻不见那种微乎其微的味道,竹花到底有没有味道,她一直以为是没有的。

无逸点了点头,傀儡得了主人的一魄,若是可以感应万物灵气,便可重归新生。想了一想,似在思考怎么样的措辞,“有种很悲伤的味道,像地底的瘴气般。我本以为花香会让人愉悦。”

“竹子开花后便死亡,但生死循环,来年会在这片地方重新长出竹林。”

无逸听着苏挽月的话,若有所思。

“等下你们帮我做完最后件事,便可重获自由。”苏挽月朝着偏殿的方向走去,地上黑雾往旁边散去,给她让出了一条道。竹林里开出的话,并不美丽,但很震撼,一种死亡之前的肆意之感。

“主人,我和雪罂都不走。”无逸在后头说了句,苏挽月没有回头,脚榻上了偏殿的台阶,每走一步,都好像要用尽全身的力量。

等到再开了殿门那把繁复的锁,推开厚重的门,站在门口,却又迟迟不敢进去。

雨越下越大,不觉让苏挽月想起千年前的那个雨幕,她最后死在了漫天苦雨中。这一世好像还不是那么凄惨,起码是生是死,能知道那人便在不远处。

望着平躺在透明棺木里的人,底下垫着璞玉寒冰,他满头的华发铺散开来,像是睡着了一样。眉目如画,是苏挽月最心底的那个画面。但亦仅仅如此,她能做的,只是把人当成标本一样储存起来,没办法再开棺去触碰。

伸手去摸那个水晶的棺材,想隔着这层冰冷的东西,去触碰下那张仍然无双的脸。但手撑开来放上去时,看着自己厉鬼一般的爪子,就无比厌恶收了回来,拢在袖子里。

她已经是半人半鬼,无论身体还是心境。不想去脏了朱佑樘的完美。

“也许这是最好的结局,我注定孤苦无依。”苏挽月笑了下,贪婪看着那个人的面孔,“世间所有对我好的人,都不得善终,若是可以,我宁愿一个人扛掉所有苦难。”

“对不起,我知你已入轮回,而我执著着不肯让你入土为安。”语气温柔,千般柔情,却又有万种苦楚。

“从今开始,我不会再任性,不会再不负责任。我会守住你的江山,完成你未完成的。”

“我们还会再重逢,无论多久,无论多远……”

苏挽月觉得无比难过,心里好像被挖了个特别大的洞,空荡荡,但却没有什么能拿来弥补。也哭不出来,她经历过的那些,已经不太会让她掉眼泪了。可能可以笑出泪水,但无法哭出来。

第328章 寂寞宫廷

出偏殿的时候,雨势小了很多。雪罂和无逸都站在殿前等着自己。

“雪罂,杨宁清肯走了么?”见雪罂已经回来,苏挽月长长舒了口气,想着等下可以安心下山了。

“杨将军不肯,但被钦天监拽走了。”雪罂面无表情复述她看到的事情。

苏挽月没再问了,站在那思酌了片刻,“你们把里头的棺木好生埋在这片竹林。”朱佑樘的死讯还不能告知天下,所以不能葬入帝陵,只能暂时先委屈一段时间了,但或者,朱佑樘或许更喜欢这里的情景和自由,没有皇陵那么冷冰冰的气氛。

“事后,你们便是自由身了。”两手平举往前伸,掌心分别捧着一只蛊虫,“拿着。”

两人皆不动,那是母蛊,苏挽月以魂术救活他们,又用子母蛊牵制他们最开始的行为。而今施术的人愿意解除契约,傀儡自然可以重获自由。

“主人,我们不走。”两人跪了下去。

“好不容易换来的几年阳寿,还要跟着我做什么?”苏挽月苦笑,傀儡重生,已经几乎于奇迹,但就算重新有了人格,也已经是半个身子被扯进了黄泉,能活几年,全凭造化。

两人不语,苏挽月拂袖离去,回眼望了下敞开的殿门,仿佛可以看到那人一袭白衫站在那。

今生,他们不会再相见了,苏挽月终于认输,承认自己已经永远失去那人了。

入土为安吧,断了她那些异想天开的念想。好好去做别人希望自己做的事情。

回宫的时候,苏挽月浑身都湿透了,嘴唇发青,目光涣散。

吓得四喜和初八捂着胸口,像是自己要生重病了一样。

“大人,小的叫人来伺候您沐浴更衣?”待苏挽月脸色缓和了点,初八趴在门口问了句。

“好。”苏挽月难得好说话,望了初八一眼,再吩咐了句,“让人把钦天监请来。”

殿门前的两人对望了一眼,以一种不可置信的表情。大人主动要求见钦天监?几率比太阳从西边出来高不了多少。

“是,小的马上去办。”两人一溜烟跑了,生怕苏挽月反悔似的。

被人伺候沐浴的时候,苏挽月发了好一会儿呆,她有些发烧的迹象,但本就脸色苍白,外人看不太出来。

换好衣服,再擦干头发,长长披散下来,不逊色于当年的色泽。这么多年,好像留得住的只有这一头青丝,只有这三千烦恼丝,在没心没肺的疯长。

“挽月,你找我?”雪若芊来得很快,对于苏挽月终于肯见自己,脸上没什么欣喜的表情。

苏挽月披了件青灰色的长袍,衬得她整个人都灰蒙蒙的,就像今日的天色。

只是那双眼睛,依然鲜活,像最华美的宝石。

“我想明白了。”杏眼一抬,望了雪若芊一眼。面无表情侧身,走出去站在屋檐下,看着雨水顺着琉璃瓦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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