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凌澈不见我的人影决不会轻易现身,我们多日以来的计发就要宣告失败。
我用力推开他,撇嘴说:"你以为你是世外神仙,能够测知别人的一切吗?我最讨厌别人跟踪我、算计我了!"
赵睢紫眸定定注视着我,说道:"我来没有派人监视过你的行踪,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心里,不需要有人告诉我。只凭我对你的感觉,我就知道你会怎么做。"
我心中依然不服气,顶了一句道:"你知道什么?"
赵睢听见我说话,立刻向前一步将我拦腰抱起,迈步走向附近的床榻,重重地将我压倒在柔软的锦褥上,声音低沉说:"我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因为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浅黄色的床头帷幔如丝般滑落下来,锦帐内充溢着一阵阵"晨曦之露"的馥郁香气,我被赵睢紧拥在怀中,他仿佛一只饥饿许久的猛兽,用他的热烈和柔情促使我与他一起沉沦
。
爱如潮水,起起伏伏,仿佛永无止境。
不知过了多久,赵睢结实有力的双臂依然紧紧环绕着我的腰,我会身疲惫得没有一丝力气,恍恍惚惚抬眸看向窗外,床头银色的玉流苏仍在摇曳,八月浓烈的阳光透过半敞着
的竹帘照射在寝殿的地面上,幻化成一片朦胧暗影,日呆的指针重叠即将重叠成为一条直线。
午时即将到来。
我想起与白凌澈的约定,努力挣扎着坐起,一不小心惊醒了身边之人,他仿佛被刚才那几场肆意纠缠耗尽了精神,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和低柔,紧扣着我的手腕问: "你想去哪
里?"
我拨开他的手,说道:"我头晕,想去香草园走一走!"
他轻舒了一口气,伸手将我揽入怀中,凑近我耳畔说:"小香草儿。你听清楚,今天午时之前,你休想走出王宫一步。"
他的语气虽然温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坚定,"今天午时"四字让我彻底明白过来。
25
-----赵睢确实知情,他居然知道我和朱瞻基的计划!他今天清晨来到我的寝殿,果然是为了阻止我前去莲湖与白凌澈见面。
我立刻被他的话惊吓得怔住,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事实,结结巴巴问:"你怎么知道......是谁告诉你的?"
赵睢微微扬起下颌,紫眸注视着我说:"当初你在香浮殿前,为了取回那封密诏,曾经答应过瞻基帮他做一件事,对不对?你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偿还他对我的这份人情,
对不对?可你有没有想过,他要你以身犯险充当诱饵,刀枪无眼之时他真的能够保护你安然无恙吗?"
我躲避着他的眼神,将头转向一侧说:"朱瞻基没有要求我做什么,是我自己愿意帮他的!"
赵睢扣住我的肩膀,紫眸掠过一丝暗昧的光影,说道:"笨丫头,他就是利用你这一点,你还死心塌地帮他!你宁可相信朱瞻基,也不愿意相信我吗?"
我忍不住说:"我相信朱瞻基,他不会有意害我,而且我不只是为了他,我想帮你们将白凌澈抓起来......"
赵睢将我的一只手紧紧攥住,说道:"小香草儿,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不会不会阻止你去做一件正确的事,可是我会阻止你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
我怔怔看着他,心头纷乱如麻,轻声恳求道:"我没有拿性命冒险,我们都已经策划好了,他们会保护我的!"
赵睢追问一句道:"你这么肯定你的安全,是因为你相信朱瞻基不会害你,还是因为你断定白凌澈不会伤害你?难道在你心目中,他们对你的感情可以让你罔顾生死、拿自己的
性命开玩笑?"
他的语气虽然很轻,唇角的浅淡笑容却早已消失不见,剑眉隐隐含着几分愤怒和不解,我第一次见他用这种阴鸷深沉的表情看我,他此时眉目之间所透出的气息并不像我以前
所认识的赵睢,倒有几分神似他的父皇朱棣。
我被他的气势吓得怔住,不由自主后退将半个身子隐藏在床头帷幔中,鼓起勇气对他说:"我没有拿性命开玩笑,难道我不能帮我的朋友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吗?只要抓捕到白
凌澈,白莲教的问题就会解决了......"
赵睢剑眉一挑,说道:"瞻基利用你捉到了他又如何?你以为白莲教中没有预备接替他的教主人选吗?你以为白莲教会这么轻易放弃他们的图谋?击溃白莲教绝不是将白凌澈抓
起来就能解决的事情。"
我摇头说:"不是,如果他见到你们,如果他知道......他一定不会再与你们为敌,我答应了朱瞻基帮他,我不能眼看着这件事功亏一篑,你放我出去一趟好不好?"
我心情无限复杂,不知道该不该向赵睢坦白说出白凌澈的身世秘密,让他知道白凌澈就是他的亲哥哥,如果白凌澈与朱棣父子相见,他们或许会化干戈为玉帛,促使白莲教与
明廷从此相安无事。
他并没有深究我的话意,不假思索说道:"不好,直到午时我都会牢牢看住你,我宁可让你继续冷淡疏远讨厌我,也决不会让你去做那些毫无意义的傻事!"
我咬了咬唇,甩脱他的手说:"我答应了朱瞻基就不能失约,我一定要去!"
赵睢依然不肯让步,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说:"不能去,我不准你去。"
我忿然说:"你没有权利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他语气坚定回答说:"你嫁给了我就是我的人,我说了不准你去,你就不许离开王宫!"
我气愤已极,举起拳头示威说:"沙猪,别和我摆皇子王爷的架子!我们之间是平等的,我不是你的私有物品,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能和王宫丫环勾勾搭搭,我就不能出去
见一见朋友吗?"
赵睢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来,问道:"你刚才说什么?谁和丫环勾搭?"
我拉长着脸,豁出去大声说:"就是你!你既然喜欢那个丫环,还来找我干什么?为什么不她双宿双栖自在逍遥去,何必来我这里惹人讨厌!"
他盯着我仔细看了半晌,俊容竟然显现出微笑,凑近我问道:"王宫里丫环那么多,你说的是哪一个?"
我一直以为赵睢性情随和开朗,今天第一次看见他这样霸道、蛮不讲理对待我,我心中本来就不痛快,见自己提及含香之事,他居然还若无其事装糊涂,差点被他好整以暇的
模样气得背过气去。
我恶狠狠盯视他一眼后,忿然跳下床穿好纱裙,转身坐在窗畔的长椅上,对他不理不睬。
我们争执了半天,窗外的日影偏西,显然已过午时。
事情已经到了如此地步,我只觉得愧对朱瞻基,以白凌澈的精明谨慎,他必定会派人事先打探我的踪迹,如果今天我没有出现在莲湖畔,他必定不会现身,也会识破这是一场
骗局。从此以后,朱瞻基再想诱捕他入网,想必更加不可能,明廷与白莲教之间的斗争,或许将会成为一场永恒的持久暗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