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璎一个机灵，打翻了水盆，水渍浸染开来，顺着地砖往外流。
“璎璎？”外面传来陆琢玉的声音，听到动静，男人出现在门口，他看到苏宁璎呆呆地站在那里，身上的裙子被水打湿，连带着袜子和鞋都湿了。
“烫到了？”
水是陆琢玉方才起身之后出去打的，算到苏宁璎起得晚，陆琢玉特意多加了些热水。
苏宁璎没有说话，她的脑子卡壳了。
陆琢玉拦腰将人抱起，然后放到那张软榻上，褪下她的鞋袜，看到两只颜色迥异的袜子，停顿了一下，忽略。
仔细查看一番，男人的手指顺着少女的脚背往上滑，掐住纤细的脚踝，然后撩起裙裾，托住小腿。
湿漉的痕迹到这里，再往上还有一块。
陆琢玉停顿了一下，偏头，收回手，替苏宁璎将裙裾整理好。
“没有烫伤。”
水是温的。
“陆琢玉。”苏宁璎终于回神，她低头，一把握住陆琢玉的手腕。
“烫到了？”
“没有没有。”苏宁璎摇头，她盯着男人看，表情古怪。
陆琢玉与她对视，然后起身道：“知道了。”
你知道了！果然是你！
陆琢玉转身出了屋子。
苏宁璎坐在软榻上，一会儿躲进被子里，一会儿捂住自己的脸。
都怪她，魅力太大了，陆琢玉好像喜欢上她了。他难道是出去找花进来给她表白了吗？她要怎么拒绝他？她才十九岁，这个年纪谈恋爱……太早了点吧？
“璎璎。”
苏宁璎做好心理准备，从被子里出来。
“刚才虾肉用完了，用的猪肉。”陆琢玉将手里刚刚煮好，热腾腾的猪肉小馄饨放到桌上。
哈？
“你将就用些。”
没了？
“没了？”苏宁璎仰头。
陆琢玉又拿出一碗醋放到桌上。
苏宁璎：……
“真没了？”
“还要什么？”
要什么？你说要什么！
苏宁璎站起来，觉得气势不够，然后又站到软榻上，终于跟陆琢玉平视，甚至她还更高一点。
“你……”苏宁璎鼓起勇气，可在对上陆琢玉那双眼睛时，还是下意识怂了。
没办法，大魔头给她的心理阴影太大了。
“我？”陆琢玉挑眉。
“我……”苏宁璎支支吾吾，终于憋出一句，“我的腰细吗？”
第51章
男人站在她面前, 盯着她看了大概整整有一分钟，然后伸手，掐住了她的脸。
“啊。”力道不小, 苏宁璎被捏得面颊发红，忍不住轻呼出声。
顶着两个手指印子, 她怒瞪向陆琢玉。
男人勾唇，“抄十遍清心咒。”
苏宁璎：……
又是十遍清心咒，这玩意抄多了还能变成神仙啊！
陆琢玉走了，苏宁璎嘟嘟囔囔摊开笔墨纸砚, 开始抄清心咒。
她不是一个善于安静下来好好学习的孩子, 苏宁璎喜欢一边学习, 一边摸鱼。
写了三个字，她忍不住低头掐了掐自己的腰。
“很细。”一道声音在自己耳畔响起，苏宁璎微微偏头, 朝身侧看过去。
男人穿着一袭青白长袍, 坐在她的书案上，倾身朝她靠过来。
好伟大的一张脸啊, 陆琢玉你这个狗东西。
苏宁璎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
一开始，只是声音, 现在，她能看到具象化的人了。果然，刚才靶镜里照出来的男人是真的。
难道，还能摸到他？
苏宁璎小心翼翼地伸手，戳了戳男人。
男人低头，看到苏宁璎落在自己身上的手指, 从他的体内穿过。
摸不到，是幻影。
“你是什么东西？”
男人道：“我不是东西。”
苏宁璎点头, “看出来了。”
男人：……
“我说，我不是人。”
苏宁璎继续点头，“看出来了。”
男人沉默下来，然后被她气走了。
苏宁璎握着毛笔，继续写清心咒。
虽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但好像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就是……骚的很，总用跟陆琢玉那张一模一样的脸撩拨她，撩得她心烦意乱的。
这样一想，苏宁璎手里的毛笔就写岔了字。
废了废了，全废了。
浪费三个字。
-
南宫家姐弟的死讯传播的很快，陆琢玉一大早就准备好了马车，带苏宁璎前往蓬莱仙岛。
“走这么急？”苏宁璎坐在马车上吃陆琢玉今早特意起来给她做的水粽子。
白糯米做的，尖尖的细三角，刚刚出炉没多久，带着蒸腾的白汽，沾上一点白糖，好吃又抵饿。
“南山掌门那个疯子不好对付，幸好师傅在蓬莱仙岛。”
懂了，找大家长避难。
陆琢玉和苏宁璎的马车前脚刚走，后脚那位南山掌门就到了。
女人虽过半百，但容貌依旧艳丽，风韵犹存。
悦来居大厅内，南宫馨兰俯身看到女儿的尸体。
南宫鸳睁着一双眼，尸体尚鲜活，好似下一刻就会醒过来唤她母亲。
南宫馨兰眼中蓄出泪来。
“是谁杀了我的孩子。”
南宫馨兰身后的长老上前，看到南宫鸳心口处的伤。
“是君子剑的痕迹。”
“君子剑，陆琢玉。”南宫馨兰握紧双手，“昆仑山那老头的弟子。”
“是。”
“我儿呢？”南宫馨兰又想到自己的儿子。
长老面露难色。
“我儿呢！”南宫馨兰握着灵石，带着灵气的一声吼叫，让长老丹田翻涌，他不敢耽搁，立刻端起身后的一个盒子，送到南山掌门面前。
四四方方一个黑色骨灰盒子，不大，里面装着南宫遥的碎骨。
“就找到这些，其余的，大抵是被野狗吃了。”长老小心翼翼地看南宫馨兰的脸色。
听到此话，南宫馨兰气血攻心，她咽下喉中的血腥气，颤抖着手接过长老手里的盒子。
南宫馨兰打开盒子，看到带着血肉的骨。
“啪嗒”一声，盒子又被她迅速阖上。
南宫馨兰大抵是受不住这样的刺激，她抱着盒子跪倒在地，低着头，隐忍抽泣，看起来好不可怜。
长老却站在原处，不敢上前。
下一刻，南宫馨兰突然起身。
长老察觉到危险，转身想逃，身体却已然被南宫馨兰贯穿。
素白的笛子，穿透长老的身体，带出血沫。
无法抑制自己怒气的南宫馨兰杀了一个长老，她剖出他的内丹，连带着血肉塞进嘴里。
咀嚼声传出厅外，站在门口的南山派弟子低着头，浑身发抖。
厅内传来南宫馨兰阴鸷的声音，“我南山与昆仑势不两立！”
-
陆琢玉以灵石加持，让地上跑的马车变成了天上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