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敢忘记那一天。
将他从泥潭里拽出，又把他推入地狱。
“陆琢玉？这是怎么回事？”陆英杰的声音远远传来。
他是来看陆琢玉的惨状的。
没想到看到的却是老鸨的惨状。
陆琢玉转头，看向陆英杰。
“对了，轮到你了。”陆琢玉脸上表情很淡，他看着面前的陆英杰，逐渐失去耐心。
陆英杰感觉到危险，正要逃跑，不想脖颈处传来一股窒息感。
他瞪大了一双眼，呲目欲裂。
视线之中，老鸨的惨状再次印入眼帘。
真的是陆琢玉。
陆英杰跪到地上，他挣扎去抓陆琢玉，“救，救……”
陆琢玉后退一步，避开陆英杰的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想要求救，该去找庙里救苦救难的菩萨。”
陆英杰撑的时间比老鸨长，毕竟是筑基期的修士。
腻了。
陆琢玉的指尖隔空一抓，陆英杰脖颈处的窒息感便到达了巅峰。
他大张着嘴，面无人色，脸色涨紫，双腿不停踢踹，然后逐渐没了动静。
弄脏了。
陆琢玉低头，抖了抖袍踞。
-
陆琢玉回来了。
他站在木架子前洗手，看起来似乎心情不太好。
苏宁璎抱着丧彪蹲在角落，感受到了低气压的她选择跟丧彪一起抱着取暖。
可惜，☆仙☆女☆整☆理☆丧彪明显不喜欢被她抱，挣扎着跳了出来，然后径直出了屋子。
陆琢玉洗完手，慢条斯理地擦干手上的水渍，然后将视线转向苏宁璎。
男人朝她走过来。
苏宁璎继续蹲在那里，仰头看向走到自己面前的陆琢玉。
天色擦黑，男人身上的药香被血腥气所覆盖。
原本站在她面前的陆琢玉突然俯身朝她看过来，两人距离之近，鼻尖都几乎要碰到。
苏宁璎下意识呼吸一窒。
太近了。
“璎璎。”陆琢玉唤她。
“啊？”
男人的手抚上她的脖子。
陆琢玉的手总是很冷，冻得人身体僵直。
虽然苏宁璎已经习惯，但冷不到又来这么一手，还真是让人有点招架不住。
男人望进她的眸中，“我的璎璎啊。”
“哈？”苏宁璎听到了自己颤抖的声音。
一般来说，陆琢玉的嗓音越温柔，就说明他的心情越不好。
受什么刺激了？
男人的指腹摩挲过苏宁璎的脖颈，感受着那里连接着心脏脉搏的跳动。
苏宁璎不知道陆琢玉的感叹哪里而来，她只觉得后脖子梗子发凉。
随后，男人收回手，“要好好活着。”
“借，借您吉言？”
-
这股惊悚古怪的感觉，一直持续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苏宁璎躺在床上，迷迷糊糊间做了一个梦。
那是一处很高的悬崖，呈现漂亮的直角九十度。
云雾环绕，阴风不歇。
偷袭不成，被男人逮住的少女被压在高高的鬼崖侧。
寒风冷冽，吹起少女的长发，她精致漂亮的面容上满是恐惧之色。
“大师兄，我错……”
少女话未说完，男人按在她胳膊上的手突然用力。
“啊！”在少女凄厉的惨叫声中，她的四肢被折断，如同清脆的甘蔗，在水果店门口被切割。
你以为这就是结束？不，这只是开始。
男人的手按住少女不停颤抖的身体，看似安抚。
“璎璎，别怕。”
按在少女腹部的手突然往里贯穿。
男人徒手挖掉了她的内丹，连麻药都不打的那种。
少女已经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还残留着一口气，躺在男人脚边，望着那张温和如月的面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在这个男人的手上落得这样的下场。
可她并没有悔改，她的眼中，只有不甘和怨恨。
她不甘自己的失败，怨恨陆琢玉不肯将他的内丹给自己。
“你不是菩萨心肠吗？你难道不该舍命为人吗？”少女也不装了，直接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她的声音尖锐而凄厉，甚至刺破了凌厉的寒风，直直传入陆琢玉耳中。
陆琢玉垂眸，漫不经心地看她一眼，随后一声叹气，微扬起袖。
男人带血的指尖轻轻一点，少女纤瘦的身体以极其怪异的姿势堕入鬼崖之下。
陆琢玉站在鬼崖上，垂眸望着那茫茫魔气之中，若隐若现的少女身型，看她在下面被妖魔鬼怪啃咬侵蚀，精神极度崩溃之下，丧失性命。
男人脸上露出遗憾之色，原本菩萨般温和的笑脸在此刻尽数消失，眼底一片灰暗深沉。
他轻启薄唇，语调和缓，“璎璎，你是我最亲爱的小师妹，你的恩情，我自然要十倍奉还。”
苏宁璎猛地一下惊醒，她大口喘气，躺在那里，惊魂未定。
想起来了，陆英杰死后，就进入了男主复仇天花板环节。
导致男主最终黑化，不相信这个世界的罪魁祸首，苏宁璎。
四周很安静，只剩下苏宁璎急促的喘息声。
她睁着一双眼，透过轻薄破烂的床帐，看到了躺在软榻上的陆琢玉。
大概是听到了动静，陆琢玉撑着身体起身，朝苏宁璎看过来，“怎么了，璎璎。”
梦里的声音跟此刻的声音重叠在一起，苏宁璎感觉自己的身体更疼了。
屋内亮起一盏油灯。
陆琢玉手持油灯，走到苏宁璎面前，脸上带着忧色，将一位好师兄演绎的淋漓尽致。
油灯光色昏暗，苏宁璎仰头的时候只能看到陆琢玉藏在昏暗阴影里的半张脸。
她咽了咽口水，额头都是冷汗。
“怎么出汗了。”陆琢玉伸手，替苏宁璎擦拭额头上的冷汗。
苏宁璎被冷汗浸染的滚烫额头被他的手冻得一哆嗦，下意识往后躲。
注意到苏宁璎的动作，陆琢玉收回手，将油灯放到床沿边。
古朴的油灯上，一点灯芯并一点灯油，破旧的帐子从侧边抚过，阴影阵阵。
睡在角落里的丧彪打了一个哈欠，翻了身继续睡觉，肉都快要从垫子上溢出来了。
苏宁璎的指尖抓着被子，看一眼陆琢玉，然后迅速收回视线，“做了一个噩梦。”
“什么噩梦？”陆琢玉也跟着坐到了床沿边，他伸手，抓住苏宁璎的手腕，两指搭在上面，替她把脉。
苏宁璎的心跳还没恢复，她怀疑自己的脉搏都飙到130了。不止是脉搏，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血压都得高到180。
“梦到……”苏宁璎吞吞吐吐。
“嗯？”陆琢玉发出一个淡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