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女推官(416)
云西双手寸寸收紧,她在心底立下一个决绝的誓言!
既然已经是逆水行舟,她便要彻底摆脱顺风顺水的盛世破案局限,在这行将崩溃的末世地狱到来之前,开辟出一片全新的处女地!
她如今已是摆脱云南束缚的新云西,她再也不要跟着云南一点一点从基层打熬!
今日以后,她一定会使出前生云曦的全部手段,站稳今世云西的正义阵营,扛起身边云南的公道大旗,创造出一个噼咔噼咔闪闪亮的全新大云西出来!
这个世道每腐化堕落一尺,她云西就要将自己的本领再增长一丈!
白莲从来出淤泥,我云西最不惧的就是挫折与挑战!
她侧眸看了看一脸俊秀却肃然凌厉的符生良,又望了望陷在人群之间却不改轻佻痞气的殷三雨,与永远都一脸沉静的冷峻云南。
纵使世道腐朽人心不古又如何?
她的身边还有那么多坚信良知良善的挚爱战友,他们每个人都是一座独自坚守的孤岛,面对大海汹涌的浪涛,顽强屹立不倒!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南西北风!
符生良抬眸望了一眼白染手中缉拿文书,脸色表情愈发苍白,忽的他仰头一笑,咬牙狠狠道:“既然只凭着这一张自己都怯于打开诵读的文书,就要将我滕县衙门全部拿下,又何必假惺惺的整出搜身一招?上命不可违,若真有上命,你就大大方方念出来,我符生良跟你回去就是,可若是没有,本官到底也是一县知县!我就不信在我大明这朗朗乾坤之下,你们能够只手遮天,能将我刺杀在此!”
说到最后,符生良越来越激动,他紧绷绷的挺直了身子,回望了云南云西一眼,又看了看这议事堂周遭摆设,与头上那方书着的“明镜高悬”四个大字的牌匾,嗤笑一声,眉梢眼底尽是决然嘲讽。
白染挑眉一笑,佯装无奈的叹了口气,“哎呀,要不说生良你是个不识时务的呢?我明白告诉你吧,此时的我不是当初的杨家,不是官位在你之下的杨拓。如今的我官阶虽然不高,但却堪堪能管住你。今天这文书你是看不着了,但也无妨本官将你按令带走!”
“且慢!”云西突然上前一步,摆手打断了白染与符生良的对话,随后朝着白染拱手一揖,弯眉一笑说道:“说了那么多不相干的,云西才听出,其实白大人的要求很简单。就只是搜个身而已嘛,能让白大人屈尊为云西搜身,那是云西的荣幸,云西怎敢不奉命?”
“云西!”
“云西!”
殷三雨与符生良几乎同时阻拦出声。
云西直起身,望着他们两人微笑着摇摇头,“不要紧的,只是搜个身,只要云西清者自清,就不会有什么能够污了云西的名声。”
殷三雨与符生良脸上仍是不甘,但最终也抵不住云西的坚决。
白染勾唇轻蔑一笑,“姑娘如此明事理,那本官也就不多说了。”说完,他抬手将袖口往上掂了掂,便一脸不怀好意的走到了云西的近前,伸手就抚上了云西的脖颈。从衣领开始,一寸一寸的细细摸索。
云西始终站直着身子,目光轻蔑而冷淡。
她知道,白染搜身只是因为他们早在她的身上做了手脚,虽然他们此行已经公开的名不正言不顺,嚣张妄为。
但是符生良身后那个强大的背景还是逼得他们不得不走些过场,比如现在的当场搜身,只要搜出一点实锤,他们便可以大做文章,用来堵住上面的口。
她更知道,白染之所以执意要亲自搜她的身,就是要真心护佑她的符生良与殷三雨难看难受,如此还报之前受胡家与符生良的打压!
白染的手在云西身上摸着,云西的眼睛却是定定的直视着白染的眼睛,不曾错开分毫。没有羞怯,没有难堪,有的只是凛冽的逼视与傲然的轻蔑。
不知是心中到底还有一些良知底线,还是被云西的目光所摄,白染的手虽然几次经过她身体的敏感部位,但到底没有猥亵到家,摸过没有任何夹层也便作罢。
检查完一遍,云西瞥着白染越来越的黑的脸色,与空空如也的两手,心下终于松了一口气。
看来之前那个细节,就如她猜到的一样是个陷阱。
不过虽然避开了一个,白染势必还会有别的幺蛾子。
果然,只见白染搜完竟无所获,两条细长的眉毛登时就竖了起来!他抬手指着云南,瞪红了眼睛咬牙冷笑道:“真是狡猾啊,这么快就给转移了。”
最外面的殷三雨瞧着白染猥琐的将云西上下摸了一个遍,额上青筋早已一根一根暴起,攥着大刀的手也紧得失了所有血色。
白染,你最好不要叫我殷三雨逮到机会,我一定会砍掉你这双脏爪子!
站在里面一些的符生良一口银牙也是暗暗紧咬,发了狠似的咯咯作响。
云南的面部表情虽然依旧平淡如常,却是在一瞬的眨眼中闪过一抹血腥的红!
惊得他立时咬破舌尖,利用体内云西的血强行压制住邪灵的恶意。
他决不能在此时变身,接下来的云西,能够依靠的,就只有他了!
第409章
在一片恨意之中,只有云西最为淡然,她抬手整理了一下衣衫,冷笑道:“白大人,如今没有搜出东西,是否就该兑现前言,正我之名,还我清白了?”
白染挑眉刚要发作,一眼却扫到云西腰间那方翡翠牌子,双眼骤然放光,“这牌子本是符知县贴身之物,如今带到你的身上,一定是你在外居中联系的证明信物!”他挥手就从云西腰间夺下,云西下意识就要去抢,无奈白染身旁侍卫立刻亮出大刀,拦住了她的动作。
“这块牌子又不是证物,你凭什么要抢?”云西愤怒嘶吼道。
白染躲在护卫身后,掂了掂那块翡翠牌,得意笑道:“谁说不是证物?这牌子本就是符知县的,如今连符知县都要做兖州府的阶下囚,他身上所有物什,无一例外,全部都是证物!”
“只怕这玉牌太重,白大人你掂不起!”强压这所有怒火的符生良瞪着白染,冷冷笑道。
白染却丝毫不为所动,他将翡翠玉牌小心收紧胸口,抬手一指对面云南,细长的眉毛登时竖起,““不在妹妹身上,就在云修竹身上,给我搜!”
云西登时一惊,张开双臂瞬间就护在了云南面前,“我们身上本就没有,你们红口白牙的不知从哪里招来的陌生人就来这莫须有的指控,这是滑天下之大稽!要诬陷,要抓人,要打压异己,就直着来,又当又立的你们也不嫌累?!”
听闻云西怒言质问,白染呵呵一笑:“既是清白,为何不敢叫我们搜?分明就是心虚胆怯,怕被抓个现行罢了。”
就在此时,后面忽然传来一阵嗤然的冷笑。
白染转过视线,却见符生良仰了头,正在放声大笑,“本官曾以为自己最是明白何为是非黑白,公道曲直,如今却是,罢了,跟你们去便是走一遭,只不过这云书吏本就是一介小吏,又是女儿家,况且你们也搜过她的身了,她并未牵涉其中。你们要查的是我。何苦污人家姑娘的清白,监牢一入,便无完身,我们这些男子,随便你们拘——”
符生良话还未说完,就听云南忽然发了声,打断他的话。
“且慢!我有方法证明,这书信并不在我的身上!”云南凛然说着,拨开云西的庇护,大步迈前一步,走到众人面前。
白染冷冷一笑,“在你身上,要带你们走,不在你身上,想来也逃不出被你们毁灭的圈子,这会想要通过答应搜身,来免除审讯,晚了!”
云南抬眸冷冷扫了白染一眼,目光如冰似刃,犀利冷峻,“不在我身上,的确证明不了我与大人的清白,但若是在别人的身上,却能证明这事情绝对有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