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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本事你别休妻(快穿)(56)+番外

“娘子怎么过来这里了?!这里风大,可莫要着了凉。”说着, 就小心地搀着乔书, 往外走去。

等两人走出了水亭,崔维这才有心去想乔书刚才的疑问,脸上不由露出些苦笑来, “是我不好,竟是累得娘子为我担忧了。”

乔书轻轻摇了一下头, 温婉地笑道:“夫妻本就一体,夫君若遇到什么难事,妾自当同忧,怎能说是累及?”

崔维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放低了声音感慨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可这话终了,他又沉默了下来。乔书也不催他,两人静静地走了一段,走到了府中的花园附近,崔维才又开口道:“我前些日子收到调令,下月便要迁到枢察院去……是京官。”

乔书对这个世界的官制了解不多,倒也分不清这是升是降,但单听崔维的语气当知,他对这次调任是不太情愿的。

这想法也说不上错,按照崔维本来的打算,他和乔书两人在毅州呆上一两年,等燕北侯府彻底败落了、阿书也在心底接纳他后,两人再回京城去。到那时,阿书便是正正经经的丞相夫人、他崔家的大夫人!

——但说是“不情愿”,其实也不大对,因为这调任,却是他自己要来的。

皇家已经势弱数代,今上更是年不满十岁,朝政之事早就被官员把持手中。

而崔维幼时拜入先丞相门下,少年入仕,弱冠之龄便继任丞相之职,这么多年下来,根基深厚、常人难及,要一纸调令还是十分容易的。

……

看着崔维脸上的难色,乔书试探道:“夫君可是……不愿回京城去?”

崔维叹了口气,没有回答她这话,而是面带苦色、似是难以启齿道:“是……为夫无能。”

乔书正待开口劝,却被崔维摆了摆手止住,他拉着乔书坐到花园的石凳上,做出一副长谈的架势,“……当年先师座下有弟子三人,我虽不才,却因年纪之故居长。”

崔维口中的“先师”便是原主故去的父亲了,先前他便同乔书说过此事,只是未曾提过,原主父亲还有其它弟子。

“当年老师最宠爱的,乃是居于行二的弟子,他姓‘易’、名曰‘韬圭’。”

乔书倏地回忆起,那日听见外面小厮门低声谈论“燕北侯”时,自己脑中映出的名字……原来是他,怪不得原主对这人如此熟悉。

崔维一面说着,一面仔细观察着乔书的神色。见她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一股郁气从心底生出——前尘尽忘,却独独对那人有印象吗?!

拢于袖中的左手死死地攥紧,抓着乔书的右手却仍是力道轻柔,脸上的表情也与先前一般无二,极为自然地继续道:“他也无愧于老师的宠爱,以军功起家、数年前便已封侯,冠于‘燕北’之名,在朝堂无人敢于正面违抗。”

乔书有点不解:按说这是好事啊,都是同门师兄弟,有一人出息了,自觉不自觉的,都会提携他人一把——除非两人的关系极差。

果然,崔维下一句话便是,“当年先师在世时,为夫与他的关系便生疏,之后,更是因为……一些事,生了嫌隙。”

似乎是乔书的错觉,崔维说“一些事”的时候,抬头看了她一眼——这事儿还与原主有关吗?

“此次他大破北虏、班师回朝,却于庆功宴之际骤然发难,说是朝中粮草供应不足预先的四成,宴会当场便捆了数个官员下狱。”

这个……有点嚣张啊……

乔书正兀自感慨,崔维却继续道:“他出征之时,我尚在京中任职。韬圭做事向来随心……我着实担忧……”

乔书品了品那句“向来随心”,倒是有些了悟——崔维这是怕易韬圭趁机寻私仇吧?

她心中却隐隐有个声音在在反驳这话:那人行事虽看起来是肆无顾忌,但心中自有准则,这种挟怨报复的事情,他是决计不会做的。

又是这莫名的感觉,乔书皱了皱眉,不由暗叹——原主同这位易将军的感情着实不错。

看着崔维满面忧愁,乔书伸手搭在他的手背上,安抚似的摩挲着,口中安慰道:“夫君莫要忧虑,公道自在青天,咱们问心无愧,自不必担忧那许多……若他当真冤屈了夫君,妾便是去告御状,也定当为夫君讨回公道。”

“告御状”这话,让崔维愣了愣,险些绷不住脸上的愁苦之色、笑出来——就凭那个不到十岁的小皇帝?阿书失忆这一回,可真是天真了许多。

不过,想到近来朝中那个疯狗一样、逮谁咬谁的易韬圭,崔维也有些头疼:他那完全是一副要跟人同归于尽的架势……

崔维自信自己收尾收得干净利落,但架不住易韬圭发疯啊。

与其到时候被他发现了什么、陷于被动,还不若他早些回到京城、主动同他对上。

“娘子的心意,为夫心领了。”崔维脸上还有些忧虑,但神情却渐渐松缓下来,似乎同乔书说了这一遭后,他心情也缓和了下来。

日头渐渐偏斜,影子也被拉长,崔维侧眸瞥见那近乎偎依的两道剪影,莫名地心情好了许多,眼中渐渐露出些真实的柔软来。

乔书觉得崔维似乎还有未尽之语,但不知为何,却没有再说下去,而是偏头打量了一下四周,站起身来感慨道:“这几日忙于公务,竟没留意到这园中的梨花都开了……”

“娘子可有闲暇,陪为夫赏玩一番?”

乔书自然是应的。

……

崔维同乔书说后没几日,便开始准备往搬去京中的事宜。

好在他们本就刚来毅州,尚未来得及置办许多东西,真要搬走也十分容易。

虽然没有原主的记忆,但乔书好歹也经历过类似的世界背景,故而搬家时的行李打点,虽说是生疏,但还是磕磕绊绊地弄好了。

崔维本来怜惜她有孕在身,不必她处理这些琐事,但也没有如何反对。

后来,更是在她打点之时,神情温柔地陪在一边,似乎对管家一事升起了莫大的兴趣,听得津津有味。

*

因为乔书有孕在身,他们走得并不快,几日的路程,走走停停,生生走了大半个月才到了京郊附近。

眼见着离京城愈来愈近,崔维情绪似乎也有些奇怪,他几次拉住乔书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也只顾左右而言它。

不过这日,他看着郊野熟悉的景象,似乎终于决定开口。

崔维撩开马车一侧的车帘,示意乔书往外看,“娘子,你还记不记得此处?”

乔书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看到了一个废弃的驿亭,周遭的景色也与寻常一般无二、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崔维似乎没注意到乔书的疑惑、也不需她的回答,径自往下说道:“娘子幼时性子开朗,常被韬圭带出城外玩耍。老师遣我来寻,你们却躲在林中。我无法,只得在驿亭中候着,等你们玩够了,再一同回去面见老师……”

乔书隐隐察觉出崔维这话里的不对——被“韬圭”带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