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说了这么多废话,不就是想要讨皇后开心吗?”云硕笑了笑,点头:“准了。赶紧的去把那只猫抱来,朕午后亲自替你带过去。”
“谢陛下!”吴缈高高兴兴的磕头谢恩,转身出去抱那只小白猫去了。
而此时的韩芊并没真的在赏花,而是靠在御花园里水池上的白玉栏杆跟前,正皱着眉头盯着水里沸反盈天的金鱼看呢。
“娘娘,您拿什么喂鱼了?这鱼……好像不对头啊!”旁边站着的小嫚担心的看着水里争先恐后往水面上跳的锦鲤,万分的惊讶,“这鱼怎么这么欢实啊?好像是吃错药的样子。”
韩芊捏着一只红色的小瓷瓶冷声一笑:“可不就是吃错药了。”
小嫚眼尖,看见那只瓷瓶忙问:“娘娘,您那是什么药啊?”
“本宫也不知道。”韩芊摇了摇头,“这不是想拿这鱼试试嘛。嗳?你说是什么药给这鱼吃了,它们会是这种反应?”
“什……什么药?”小嫚慢慢的长大了嘴巴,“娘娘您不知道这是什么药?”
韩芊摇了摇头:“本宫若是知道,还会拿这些鱼来试药吗?”
“您这……”小嫚无奈的看了看旁边的孙得福等人,又劝道:“娘娘您不知道这是什么药,可以抓一两只鱼来试啊!您就这么把药扔下去,祸害了这一池子的锦鲤……您这……”小嫚无奈的看了看碧蓝的天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你还别说,这药效还挺厉害,我就丢下去三颗而已,你们看这都上百条鱼了吧?”韩芊看着跟开锅一样的水面,饶有兴致的摇了摇头。
孙得福看了看小嫚又看了看苹果儿,抱着佛尘上前笑道:“娘娘,这药不管是治什么的,想必都是给人吃的,这鱼这么一点儿大,想来随便沾一点都受
沾一点都受不了呢。”
“嗯,有道理。”韩芊回头看着孙得福,笑容明快艳丽,“这药是从陛下身上发现的,估计也不是什么毒药——否则的话这一池子的鱼早就死了。孙得福你说是不是?”
“娘娘说的是,娘娘英明,咱们陛下怎么可能会随身带毒药呢,陛下想要谁死,那是一句话的事儿嘛。”孙得福一脸谄媚,欠身笑道:“陛下随身带的,必然是滋补的药。呵呵……”
“说的有道理。”韩芊看着手中的红釉小瓷瓶点了点头。
原处传来给万岁爷请安的声音,韩芊回头,看见云硕负手悠闲而来,身后跟着吴缈等几个奴才,还有一个小太监的怀里抱着一个雪白的东西,看样子好像是一只小猫儿或者小狗。
云硕在一片请安声中走到韩芊跟前,看着她手里的小瓷瓶,诧异的问:“你这拿的什么东西?朕好像从哪儿见过。”
“这是陛下的东西,陛下当然眼熟。”韩芊捏着小瓷瓶缓缓地转着。
“朕的东西?”云硕伸手去拿那只小瓷瓶,韩芊却一把攥进手心里不给她,“朕怎么不记得有这种东西?”
韩芊指了指池塘里依然兴奋的游来游去不停的跳出水面的锦鲤,笑道:“看看,三颗药丸就让这些鱼如此兴奋,看来这药必然是大补的。”
云硕忙道:“这可未必!是药三分毒,可别乱吃。”
“这可不是毒药,若是毒药,这一池子的鱼早就该翻白肚皮了。”韩芊笑着朝吴缈点了点头,“我觉得这是大补的药,吴缈,要不然你替陛下试一粒?”
“呃……”吴缈吓得一个哆嗦,赶紧的跪在地上,“皇后娘娘信任奴才,是奴才的福气,只是这药……奴才看那锦鲤实在是古怪,奴才,奴才,奴……”吴缈说着,抬头朝着孙得福投去求救的目光。
孙得福忙躬身道:“娘娘,奴才看着那些锦鲤如此之兴奋,想必这些药是有利于男欢女爱的滋补之药,这种药怕是吴公公试不出来,娘娘若是要试,奴才倒是有个好主意……不如找只猫啊狗的……”孙得福说着,眼神便瞟被吴四宝抱在怀里的白色小猫。
“哈!我倒是忘了这一茬。”韩芊笑着转向云硕,“原来陛下身上长年备着这种药?”
云硕的脸色变了又变,回头骂孙得福:“混账东西!少在这儿胡咧咧!滚!”
“是。”孙得福就等这一句呢,一时如蒙大赦,赶紧的磕了个头拉着吴缈一起滚了。
云硕回头朝着吴四宝使了个眼色,吴四宝忙上前来,笑道:“娘娘,陛下给您找了一只波斯来的小猫,您看,它才四个多月,乖得不得了。”
韩芊早就看见那只小猫了,只是因为心里还有火气没散,一直端着不肯多问,这会儿吴四宝献宝似的把小东西送上来,她便有点端不住——那只小白猫实在是太可爱了,韩芊从小对毛茸茸的东西就没有自制力,看见就想抱。
“好玩儿吧?听说它是从波斯的货船上生下来的,那只母猫生了三个,就这一个活了下来。”云硕坐在韩芊身边,伸手逗着小猫崽子,顺手把她手心里的小瓷瓶拿走。
“嗯,好玩儿。”韩芊轻轻地给小猫顺毛,淡淡的说道:“这只小药瓶的确是你身上掉下来的,不过那是去年的事儿了。我一直没工夫理会,今儿早起梳头凑巧从妆台的盒子里看到了,便拿出来试试,陛下可别说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药。”
这一提醒,云硕立刻想起来这小药瓶的来历了,这是去年从邵素雯那里收来的药瓶,后来不知丢哪里了,他事情本来也多,就给忘了。
“嗯,朕想起来了,这里面装的的确不是什么好药。”云硕说着,便把药瓶放到了袖子里。
韩芊抱着小猫咪站起身来,凉凉的看了云硕一眼:“陛下可好生收着,可别不小心给谁吃了,再跟那些鱼一样。”
“呃……”云硕回头看了一眼池子里活蹦乱跳的鱼,一时出了一身冷汗。
这天晚上,皇帝陛下很消停,没有吃饱喝足就急吼吼的往床上扑,而是牵着韩芊出了宫殿,在汉白玉铺就的高台上吹风赏月。
“哟,陛下今儿倒是清闲。”韩芊靠在榻上拿了纨扇来轻轻地扇着。
这个时候倒是不算热,只是这附近摆着数盆紫茉莉,茉莉的花香招了些小虫子围着琉璃灯飞舞。
“罗同江前几天来京述职,说治河工程已经在收尾了。”云硕把手里的书放下,起身走到韩芊身边来,拿过她手里的扇子替她扇着。
韩芊靠在枕上看着天空的一轮明月,淡淡的问:“这是前面的政事,陛下跟臣妾说这些作甚?”
“这治河工程自清平十年开春动工,到今年已经四年多了。”云硕说着,自嘲的笑了笑,“四年半的光景,不说那花出去的两千八百多万两银子,单说朝中上下弹劾罗同江贪污受贿的折子,少说也得有四五百封。”
韩芊听了这话,不由得睁开眼睛,疑惑的问:“对于治河这件事情,陛下不是一直都力排众议吗?怎么今儿倒像是后悔了?”
“不是后悔。”云硕轻轻地摇了摇头:“朕从没有为这件事情后悔过。别说四年的光景,就算是八年十年,朕也是一心要把这条年年泛滥的金河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