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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长公主/权谋天下(260)+番外

‘啪’的一声,一地碎瓷。

“哎呦喂!真是作孽!”伙计伸着双手看着地上的瓷片,先是欲哭无泪,继而瞪着李钰红了眼:“你!你赔!”

“好啊。赔你。”李钰从顺来的钱袋子里拿出一块五两的银子拍在刚刚放花瓶的架子上。

“你……你你……”伙计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了,‘你’了半天,最后破着嗓子喊了一声:“报官!”

“报官啊?那你得请个行家来瞧一瞧了。就你这一架子的东西,看着花里胡哨的,其实也只有一件是真货。”李钰笑眯眯的叹了口气,伸手指着一个庆金釉彩的观音瓶,“除了这一件是前朝圣源皇帝大婚的时候摆过的一对花瓶里的一只以外,其他都是仿制品吧?就这种货色,跟对面杂货铺里的东西也差不了多少嘛。而且,至少人家杂货铺里是货真价实,而你这里确实坑蒙拐骗。”

“你胡说!”伙计气得脸都白了。

“我胡说?那好,你去告吧。”李钰说完,拍拍手转身就走。

“不许走!”伙计闪身堵住了门口。

“这位姑娘,我们开门做生意的虽然讲究和气生财,可也没见过你这样的。今儿这事儿你若是不能原价赔偿,我们只好把你送官府了!”掌柜的闻声而来,冷冷的盯着李钰。

“送官府啊?”李钰抱着双臂笑眯眯的转了一圈,然后忽然出手,把百宝阁上的几件瓷器一股脑都拨拉下来。

旁边的伙计赶紧的上前去接,然而他们的手哪有李钰快?到底接不及,几件瓷器又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粉碎!这下就算是把这丫头卖去青楼也抵不上损失了!

掌柜的阴沉了脸,怒声喝道:“给我拿下!”

“好啊,来拿!”李钰莞尔一笑,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挥开双手,把所能碰到的东西全部弄到递上去。

一片叮铃哗啦的声响夹杂着怒喝声和笑声,把抱玉斋两边的店铺以及门口的行人全都招了过来。

“哎呦喂!这是怎么回事儿啊?”旁边一家绣庄的老板看着屋里的一地碎瓷,惊得眼珠子滴溜儿圆。

“来了个疯丫头!进门就摔东西!”堵着门口的伙计咬牙道。

“抓了送官啊!”

“抓不住,跟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的!”

“这还了得!赶紧的报官!让官兵来抓!”

“抓住了!抓住了!”

李钰终于闹够了,然后停下手来束手就擒。

掌柜的都快气死了,看见伙计抓住了李钰的手臂,上来就要打人。

李钰下巴一扬,冷笑道:“你把我送官府,我不杀你。但你若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叫你生不如死,你信不信?!”

掌柜的被李钰淡漠的冷笑也凌厉的眼神给逼得愣了一下,但也不过是片刻的功夫,他心底的怒火到底是压不住的,于是上前两步,劈手就给了李钰一记耳光:“我信你个大头鬼!你个疯子毁了我数万的东西,看老子不叫你生不如死!”

‘砰’的一声巨响,紧随着一记惨叫。

门口的一个伙计哀嚎着摔在掌柜的脚边,地上的碎瓷划上了他的脸,满脸血迹狰狞。

一个身形高大的黑衣人踩着碎瓷走进来,先看了一眼李钰半边红肿的脸,目光陡然一冷,之后一拳一个把那两个钳制李钰的伙计打倒在地,然后伸出手指轻轻地擦去她嘴角的血迹。

“你居然在这里。”李钰无奈的笑了。她在这里胡闹,是为了引得烈鹰卫暗桩出现,却没想到把韩岳给招了来。

韩岳没说话,刀锋一样冷厉的目光转向身后的掌柜的:“你打的?”

“我……我,我……我打的!”掌柜的气冲丹田,鼓着一口气,嚷道:“她砸了我的店,毁了我上万两银子的东西……”

“砸了你的店,大不了赔钱。你竟敢打她?!”韩岳冷冷的眯起眼睛,然后忽然出手甩了掌柜的一记耳光。

掌柜的嗷的一声惨叫往一侧趔趄了好几步,最终撞到了一架多宝阁才勉强站稳。嘴里含含糊糊的叫嚷着,吐出一口鲜血和三个牙齿。

韩岳来了,官兵自然也不远了。

随后而至的烈鹰卫以及江宁府官兵轰然而至,把门口看热闹的人全部赶走,并封锁了古董店内外。

韩岳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李钰,抬手解下自己的披风蒙头盖脸的罩在她的身上,然后把人抱起来抬脚就走。行至门口的时候留下一句话:“封了这里,凡是动过手的人都给我带走!”

羽林郎朗声应着,开始麻溜儿的绑人。

与此同时,西山普济寺,山顶禅房内。云启刚刚大发雷霆,不但踢翻了案几,还指着长策等人的鼻子大骂:“无能!没用!”

当他睁开眼睛看见灿烂的阳光时,心中顿觉不妥——自己怎么会睡得这么沉?于是转身,伸手,身边的棉被里果然早就凉透了。再看昨晚写的字已经不见,当然,跟字一起不见得还有李钰。最后检查香炉里的香灰,又拿起香炉的盖子轻轻嗅了嗅。

一切皆不问自知。

长策心里也委屈着呢——这两个人你侬我侬了这么久,昨晚终于能*了,他还不得吩咐护卫们自动自发的躲远点?这都水到渠成了!谁还想着公主还能抹抹嘴巴跑了?!

有护卫匆匆上山来,凑近长策的耳边低声回了几句话。

长策忙硬着头皮上前去,拱手回道:“王爷,咱们在江宁的一家古董店铺被一个身穿村妇衣裳的女子给砸了,掌柜的要把这村姑扭送见官,后有一个黑衣人带着官兵蜂拥而至,带走了那女子,并且绑了掌柜的以及伙计一干人,还封了店铺。”

“蠢货!哪里来的村姑?分明是她。”云启的火气终于小了点,不管怎样,有她的消息就好。

“是。那个黑衣人,想必就是韩岳了。”长策低声叹道,“是属下太大意了。”

云启却不理会长策的话,只冷声吩咐道:“叫人盯着古董店的掌柜的和伙计,官府那边处理完毕之后,把人带来见我。”

“是。”长策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云启则捏着红泥香炉的盖子轻轻地转着,又细细的闻了闻上面的香味,咬牙道:“死丫头,真够狠的,居然给我用曼陀罗粉!”

再一转头,看见浅灰色棉布床单上的两点血渍时,云启的手指陡然用力,生生把红泥香炉的盖子捏成两片,瓷片割破手指,鲜血氤氲开来尚不自知。

……

李钰被韩岳从抱玉斋带走之后,直接丢进了一辆大马车里。

驾车的是韩岳带来的羽林郎,等着韩岳也上车,也不等吩咐,羽林郎便松开缰绳驾着马车往江宁码头的方向驶去。至于抱玉斋那边,但凡对李钰动过手的都会被带去京城关进诏狱,剩下的琐事自然也人会处理清楚,韩岳完全不理会这些。

“你干嘛要自讨苦吃!”韩岳从怀里拿出一只破旧的瓷盒,打开后用手指抹出里面褐色的药膏转手往李钰的脸上涂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