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花穗一点也不紧张,只轻轻笑道:“叶逸风又没撅我们家祖坟,我至于让他断子绝孙吗?你放心就是了。你当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些么?”
玉弦听她这样说,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叹道:“刚才姑娘可是吓死我了!”
玉花穗笑道:“哎呀!只可惜我埋下这么好的棋子,却也是暗中助那个混蛋一臂之力。到头来,我连一点好处都没有,你说我冤枉不冤枉啊?”
玉弦笑道:“姑娘放心,凭着也大少爷的神秘心思,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发现姑娘的好意。姑娘也不怕他没谢礼。”
玉花穗会意一笑,转身躺在榻上,轻轻地合上眼睛闭目养神。
再说叶逸贤求得龚老太医的同意,在龚老太医凑齐了二十八万两银子之后,随着他一起来见叶敬淳。
叶敬淳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只叫碧桃收了银票,命人带着他们两个去后面的小院里去见龚氏。
龚氏得了这种怪病的事情,叶敬淳已经叫人去跟太医院里打了招呼,太医院里的人听说这事龚老太医的诊断,一个个儿自然不疑有他,谁也没有提出异议,更没有人愿意来复诊。龚氏这个一品诰命夫人便在太医院里留下了记档。
叶逸贤随着龚老太医进了小院的院门,但见小院里枯枝败叶凌乱不堪,屋门上一块青布帘子被风吹得摇摇摆摆,焦躁不安的翻转着,宛如叶逸贤一颗忐忑的心。
龚老太医走到院子里忽然止住了脚步,回头看了叶逸贤一眼,说道:“你真的不怕?这病可是会传染的。一旦染上,恐怕就要在这院子里不见天日的呆下去了。”
叶逸贤看了一眼窗户上被风吹烂的窗户纸,咬了咬牙说道:“我的身体发肤都是父母所赐。为了母亲的病而受些苦楚也是愿意的。”
龚老太医冷笑一声,说道:“你倒是孝顺。”
叶逸贤一愣,看着龚老太医已经迈着苍老的步子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屋门口,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一团——为什么外祖父像是什么都不怕的样子?就算他是母亲的亲生父亲,可也总要为舅舅想一想吧?他来这小院里进进出出的,就不怕把这怪病传给舅舅们?
然来不及多想,龚老太医已经走到了屋门口,转身回来看他,并不满的问道:“怎么还不过来?”
“哦,是,这就来了。”叶逸贤匆匆忙忙的跟上去,站在屋门口和龚老太医对视一眼,终于抬手推开屋门,一脚迈了进去。
屋子里的气味难闻的很。
因为怕冷,所以宋瑞家的和罗氏尽量的把屋子里各处通风的地方都堵了起来。
屋子里通风不好,还有些剩菜剩饭在墙角的一张椅子上放着无人收拾。床边还有个恭桶,恭桶上连个盖子都没有,只胡乱盖着一件不只是谁的破衣裳。
叶逸贤被屋子里的气味一冲,险些恶心的吐出来。
原本屋子里的三个人只窝在一起等死,却不想房门忽然被推开,三人便如见了鬼一样猛地睁开了眼睛。先是宋瑞家的反应过来,惊叫一声:“少爷!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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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滴们,不好意思先更正一下,叶逸风最小的妹妹名叫燕舞,是偶疏忽,前面两章里给写成了蝶舞。特此更正一下,望亲们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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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万更,求月票!
龚氏听见宋瑞家的叫‘少爷’,便从被子里转过身来,睁开眼睛看见叶逸贤已经半跪在床前,一下子愣住了。
叶逸贤看见往日端庄慈祥的母亲如今发丝凌乱,双鬓斑白,灰白的脸上无故起了一个个的红色疱疹,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太太……娘啊……你这是怎么了……呜呜……”
龚氏见了儿子,也忍不住呜呜的哭起来。终归是做母亲的,一切的努力不过是为了这个孩子而已,不管他是谁的种,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此时相见便是生离死别,岂能不伤心。
龚老太医进来后,皱了皱眉头吩咐罗氏和宋瑞家的:“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怎么都不知道收拾一下这屋子?我女儿不管怎么样都是你们的主子,她纵然是要饭去,你们也得随身服侍着她。你们两个贱奴为了保全自己出卖主子的罪过我还没追究,如今索性一点人性都没有了!”
宋瑞家的自知理亏,不敢辩驳。当时便提了恭桶出去了。
罗氏却不服,只冷笑道:“反正都死到临头了,我这辈子没坐过什么好事儿,下油锅是免不了的了,如今还怕什么?左不过这几日的混头罢咧,能懒散一日是一日。”
“你!”龚老太医气急败坏的冲上去,想要抬手打罗氏。
罗氏却噌的一下子站起来,怒视着眼前这个头发胡子都苍白的老头子,冷冷的笑:“你说我们为了自保出卖了主子没有人性,难道你为了自保亲手毒死女儿的人,就有人性了么?都这会子了,你还在这里跟我们摆什么主子的谱儿?当着你外孙子的面,你倒是把腰杆子挺直了呀?”
龚老太医听了这话,气急败坏的骂了一声:“贱人!”便一巴掌打在罗氏的脸上。
饶是他老态龙钟,但罗氏却是个弱女子,到底被他打得一个趔趄又坐回到抗上去。
叶逸贤已经听出了端倪,眼看着龚老太医还要再打,他急忙站起来闪身挡在罗氏的跟前,却盯着龚老太医问道:“外祖父,她说的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龚老太医看叶逸贤看着自己的目光带着怀疑,便生气的说道:“怎么,你要听着贱妇的话,然后来怀疑你外祖父我吗?”
叶逸贤还没说话,身后的罗氏便冷笑着说道:“你用得着心虚成这样子吗?太太跟侯爷之间的事情,就算太太有一万个不是,也该有侯爷来出手。我再没见过你这么心狠的父亲,为了保住你们龚家的名声,为了保住你那些儿孙的太平,你竟然下得去手!药方是你开的,汤药是你熬好了亲手喂太太喝下去的。巨头三尺有神明,你敢指天发誓说不是你干的?”
龚老太医被罗氏犀利的话给问的说不出话来,只抖着胡子一遍遍的骂:“贱人!贱妇!狗奴才!”
叶逸贤这下子终于明白过来,他忙转身半跪到龚氏的床前,拉着她的手问道:“娘,这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啊……”
龚氏此时什么也说不出来,除了落泪就是落泪,然后就是一直摇头。
龚老太医见状,索性豁出去了,转身去椅子上坐下,冷声说道:“是!是我给你娘灌得药!那又怎么样?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小畜生!”
此言一出,叶逸贤顿时傻了。
龚氏却凄惨的叫了一声:“父亲!你何苦说这些!逸贤还是个孩子……”
龚老太医立刻吼回去:“他都十四岁了!我跟他这么大的时候,都能够把脉看病,开药方字了!你若是早严格的教育他,让他有所建树,有怎么会有今天的被动!若是他成些气候,你我也不必走这条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