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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之逆天纵情(161)

“慢着。既然你认识我,就先替我办一件事。”弘晖一把抓住林一平,说了刚才在街口有人追赶并殴打南瓜妞儿的事情。此刻危险过去,恨意便涌上心头。他咬着牙说:“快去救那个女孩!一定要把她救回来!”

“是!”林一平忙答应一声,招手叫了两个心腹,低声吩咐了一遍,又叫人备热水给弘晖泡澡。

温热的水,香柏木的浴桶。馨香缭绕,两个丫头在一旁服侍,弘晖闭着眼睛躺在浴桶里。回想这几天的死里逃生,宛若梦里。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林一平便匆忙进屋,一挥手遣散了两个丫头,在浴桶边上低声回道:“大爷。”

“怎么样?人呢?”

“奴才们办事不利。那个姑娘已经……死了。”

“什么?!”弘晖忽的一下从浴桶里站起来,拍起一片水花溅出浴桶,弄湿了林一平的衣裳。他呆呆的看着林一平歉意的脸,只觉得浑身发冷,半晌说不出话来。

死了。

死了!

就这样死了?

刚才她还和自己一手牵着一角油布,在雨中开心的跑着。

早晨起来的时候她还笑着跟自己说:你可走不了了。老天爷都留你呢。

昨晚她还给自己抱来铺盖,说:这炕太硬,恐怕你睡不习惯……

那洗的发白的粗布被褥,香喷喷的玉米糊糊,还有那粗瓷碗,和南瓜般淳朴可爱的笑脸……

一切都没有了。

人死如灯灭。

那样一个鲜活的生命,说没就没了。而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都因为自己是皇孙,是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冷。

弘晖站在温热馨香的水里只觉得浑身发冷。

好像站在漫天冰雪之中,冷的叫人全身颤抖,嘴巴不停地哆嗦,牙关打颤,牙齿相碰发出嘚嘚的声音。

“大爷?”林一平紧张的看了一眼目光呆滞的弘晖,急忙上前一把把他从水里捞出来,顾不得擦拭他身上的水渍便把他放进床上,拉了一床薄被把他裹住,低声说道:“大爷莫怕,奴才这就叫人去四爷府上回禀一声。四爷和福晋一定会来接您回府的。”

“不要!”弘晖忽然抓住林一平的衣襟,连连摇头:“不要送我回去,不要……”

“那好,那您就在这里养着。奴才叫大夫来给您诊脉。”

“不要告诉任何人我还活着。不要告诉任何人!任何人!”

“好好好!您放心,我不告诉任何人。”

弘晖握住林一平衣襟的手渐渐地无力,渐渐地放开。人也渐渐地昏睡过去。林一平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滚烫的,火炭一般。于是他疾声吩咐:“快去我们家药铺里把白先生请来!”

外边有人答应着忙去请人。林一平只好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

第102章

林一平可以瞒着四贝勒府,却不敢瞒着宣宁。而且也瞒不住宣宁。

宣宁一个人悄然出现在林记客栈归云分号的时候,林一平叫来的白先生刚给弘晖诊了脉。

“怎么样?”

“这小爷淋了冷雨,受了寒气,加上连日来担惊受怕,又受了极大的打击。这一场病可算是不轻。公子深谙医理,还需请公子诊脉验看小人的药方是否对症。”白先生是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林家早年间经营过药材生意,后来他归乡养老,再后来黛玉在京城的药铺生意需要有个明白人坐堂,且这老先生的儿子如今也在京城做生意,便索性把他又请了回来。因是世仆,所以信得过。

“恩,你的医道我是知道的。尽管叫人去拿药好了。”宣宁摆摆手,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弘晖,慢慢的坐到床边上,旧事又上心头,心里着实不是滋味。

“公子。”林一平从外边回来,在门口轻声叫了一声。

宣宁起身走出去,低声问道:“怎么样?”

“的确有个人一直在店外徘徊张望,还悄悄地打听了小伙计问小爷是否在这里住下。看样子十分可疑。”林一平低声回道。

“好,想个办法诱他进来!”宣宁一咬牙,恨恨的说道。这些人还不死心,想在林记客栈动手,真是胆大妄为,活腻歪了!

“那女孩的尸体……”

“先找个地方放起来。等晖儿醒了问问他那女孩是否还有家人。她的家人我们一定要好好地养起来。没有她,晖儿早就没命了。”

“是。”林一平答应一声转身下去安排。宣宁看着外边阴沉沉的天和连绵不断的雨丝,心底升起一股冷意。雨过天晴色夹纱袍袖里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那埋藏了十几年的仇恨又开始复苏。

贝勒府。

瑾瑜已经几天不进水米。只是虚弱的靠在榻上,无望的看着窗外的雨。胤禛亦是悲痛难当,还要劝说瑾瑜,这两天下来也是心力憔悴,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门口珠帘一晃,丫头杏花进来回道:“回爷,宁公子在书房等您。说有事要同您商量。”

“哦。我这就过去。”胤禛从瑾瑜身前坐着,点点头,又侧脸看瑾瑜:“你休息一会儿,我去看看宣宁有什么事。”

“爷,你好歹再同宣宁说说,我知道他是个有本事的人,你让他帮咱们想想法子,救救晖儿……”瑾瑜猛然伸手抓住胤禛的衣袖,哀求道。

“他待晖儿的那份情谊你还不知道?这两天他一直没合眼,白天黑夜的四处找……”胤禛无奈的叹了口气,到底还是不忍心看瑾瑜伤心,又拍拍她的手,说了句连自己都不信的话:“你放心,晖儿不会有事的。”

瑾瑜咬咬唇,两行清泪扑簌簌的落下来,滴入月白江绸刺绣衣襟上,化为无形。她慢慢的放开手,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看着胤禛消瘦的身影消失在珠帘之外。

贝勒府书房内。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连平日里一直在书房伺候的狗儿都被胤禛赶到了门外。

胤禛手里端着一盏茶,一动不动。脸上亦没有表情。

宣宁已经把事情大致跟他说了一遍,只是不知胤禛作何打算,所以等他开口。一杯热茶渐渐地凉了,青花瓷盖碗托在手里有些冰冷的时候,胤禛忽然开口:“把那女孩的尸体弄回来,对外说——晖儿已经去了。”

“四爷?!”宣宁不解的看着胤禛,愣了半天方问道:“有这个必要吗?”

“你捉住的那个人,还有那个人招供的那些人,都是些下三等的奴才。这些人的死活他根本不在乎,他们的供词也构不成对他的威胁。索额图一家已经在牢里。皇阿玛心里还是很疼他的!到时候不过是找些替罪羊出出气,也就罢了!”胤禛恨恨的说着,转脸看向宣宁,然后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的说道:“当年皇阿玛最心爱的皇子出事,也不过是找了几个替罪羊而已。今日何况一个无足轻重的皇孙?!况且,晖儿没死,这件事情对他更加构不成一丝威胁!”

宣宁只觉得心头钝痛。好像又千万股绳索慢慢的勒紧了一样,疼痛一丝丝的加重,知道痛的无法呼吸。心头才刚刚聚集的那点可怜的亲情,也在这几句话的真实冷酷中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