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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系列布袋戏同人)情人(32)

“算了,我不想再见到这个人。”赭杉军说的是真心话,如果可能的话,他一辈子也不要与这种人再有什么纠结,那曾是他无法摆脱的噩梦。

虽然被人打断了骨头的模样很是可怜,可是赭杉军并不同情他。或许是自己被他害的太惨了的缘故。

“我听慕院长说了,开车送这无赖过来的,是个笑嘻嘻的年轻人,真奇怪,警察也不拉他。”

紫荆衣说着,又从贴身的大衣口袋里摸出一只大纸袋来递给他,里面装的满满的,像是书本。

“赭杉,你把它们烧了吧,底片都在,我想,小墨是不会知道的。”

赭杉军拿着那纸袋发了半天愣,紫荆衣说话的口吻没有半点儿鄙夷,他也明白他是在为自己心疼,但不知怎么的,心里总是被针扎着似的难受。

就算拿回来了又能怎么样,烧了,散了,是不是就可以证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这东西,是代表着他那段受屈辱的过去,说不介意,那根本就是骗人的。

紫荆衣见他一声不出,只是捏着那纸袋发呆,忍不住道:“赭杉,你别这样。”

赭杉军将那东西又还给了他,轻道:“替我烧了吧,我不愿意碰到这些东西。”

“好吧,那你先回去,这东西我替你处理了。”紫荆衣说着把那大袋子又放回了衣袋里,轻拍了拍,“放心,这种人,不会有好下场的。”

赭杉军低低答了一句,等紫荆衣放心离去之后,赭杉军静静进了那病房里,迟疑了片刻,最后从口袋里摸了一叠钱,数都没数的全部塞进了伤者的枕头下面,关上了房门走出。

纵然眼前人有千般不是万般对不起他,事情过去了,他也不愿意再留着怨恨。

他不愿意再回头看一眼这个人,所以并不知道,在他离去不久之后,那个原本紧紧闭着眼睛的人竟然睁了开来,没有丝毫困意的目光看了他离去时关上的房门好久,最后将那叠被他放到枕下的钞票拿出来,阴冷的眼盯着看了半晌,最后送到嘴里,用牙齿发狠的撕咬起来。

发狂的撕着,拽着,直到将那摞纸币统统弄成了破烂,才停下。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赭杉军……

……

赭杉军回到病房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与先前不同的欢悦神情,好不容易与墨尘音重修于好,他不想被他看出什么破绽来。

踏进房门,一股纯中药的味道浓的扑鼻而来。

墨风离果真并未离开,反而拎着暖瓶倒水,手里还拿着撕完口的冲剂袋子,桌上的玻璃杯里泛着古旧的暗褐色,中药制成的冲剂味道都是这么重的。

“墨叔。”

“你回来了?”墨风离迟疑了一下,将水瓶放上桌子,把玻璃杯推到他面前,“小音他还没有醒,我想先把药冲好,等他醒来直接喝也不会太烫。”

赭杉军侧头看看情人,见他这次倒像是真的睡着了,估量着还要睡上一会儿,便道:“我知道了。墨叔。”

“那、那你留下来照顾小音吧,我走了。”墨风离说着拿起摆在一边的大衣,披上身就要往外走,却被赭杉军拦了下来。

“那件事情,我还没有和你说呢。”

“不用,小音刚刚已经全部告诉我了。”

赭杉军一怔,却见墨风离已是惭愧的红了脸。

明白自己离去之后,必是发生了一些事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墨尘音会告诉父亲这件事,但是他们父子肯说话便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赭杉军心下暗自欢喜,这样更好,也不用自己每次都斡旋其中,惹的几方尴尬了。

墨风离想起那天晚上和情人发生的天大误会,头皮也麻了,他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出,那个人竟是会如此的为他着想,以他那样的性格竟也能为了自己竟不惜委屈自身,主动和自己的儿子修好。而偏偏又被自己误会成那样,难怪他会那么生气。换作任何人,被情人如此误会也是无法忍受的,何况像他那样高傲的性子。

看来回到家之后,还得好好思考怎么样弥补自己所犯的错误才好……

赭杉军自然知道他现在想什么,见他匆匆忙忙的交待了几句便离开,也没有生气。

送走墨风离之后,赭杉军回身便看到一双墨蓝色的眼正瞪的大大的看着自己,“醒了?”

“嗯。”

……

……

“他、走了?”那个字咽在舌尖没有唤出来,墨尘音只是别扭的挤出了三个字。

“是,刚刚才走,你醒之前。”赭杉军知道他的性格就这样子,也没有取笑他,反正从刚才看来,他们父子的关系应该是好转了不少,自己也安心了。

“嗯。”低低应了一声,墨尘音觉得这样与他谈话的方式有些困难,想要翻身转过来,却又无法办的到,只得躺着不动。

赭杉军端着那杯早已冲泡好的药剂走过来,扶他起来喂药。

墨尘音生平最闻不得这种刺鼻的味道,他从小到大都讨厌吃药,每次赭杉军递了药给他,他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就吐到床底下,心想躲过一次是一次。

赭杉军本来不知道这件事,还是素大夫早上来查房的时候发现床底下有没化完的药,便问赭杉军是怎么回事,赭杉军气坏了,干脆将那些药统统研碎了,再用塑料袋封好,每次服用的时候拿温水冲一冲,泡一杯,不喝也得喝。

墨尘音在他端杯子过来的时候就开始捂鼻子,药喝进去想吐却又不敢真吐出来,只好一古脑儿的吞了下去,掏心挖肝的作呕半天,方才停止。

赭杉军知道他的毛病,逼着他吃药是为了他好,但是看到他这情景,又心疼起来,从桌上拿过准备好的话梅,轻轻塞进他口里,“这样好些了没有?”

梅子甜腻的味道浸在舌头尖上,化去苦味,墨尘音含着那颗话梅回他一个微笑,满意无比。

“药是墨叔临走之前冲好的,不烫吧?”赭杉军说完要拿着杯子去冲洗,墨尘音却不让他去,反而把那水杯握到手心里,“赭杉,我是不是太过份了?”

赭杉军稀奇的看着他,“什么?”

“我那样对……对他……”期期艾艾的将眼看向他,墨尘音的神情明显有点尴尬。

赭杉军更稀奇了,心想你不是从来都是那样对他的么?但是他没有说出来,“你是说墨叔么?”

“……嗯……”墨尘音点了点头。

他刚才睁开眼睛的时候,正看到父亲站在床边看着他。

神情带着哀伤,脸色也憔悴了不少,看起来比从前老了许多。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敌意,刻意的去逃避那份从来不曾离开过的父爱,不曾这么近距离的面对面相处过,他忽然觉得,父亲真的已经不再年青了。

经历过由生到死、再由死到生的一番折腾,墨尘音心里最冰冻的那处角落,已经悄悄的崩塌掉了,他忽然觉得,父亲并不像自己想像中那么可恨。

赭杉军伸手在他头上摸摸,确定他并没有发烧说胡话的迹象,才放下心来,“那现在你想怎么样?如果真的觉得过份的话,不如找个机会和解,再怎么说你们也是父子,人说一世父子是三世的缘份,起码你现在接受他还不算晚。给他一次机会补偿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