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用来哄他这种人颇有成效,努达海果然战战兢兢,规规矩矩不敢再多说多错。
太后赏赐的水果很美味,努达海咬在嘴里很有心理阴影,哆哆嗦嗦,也没有办法。
在场的,有苏茉尔,岳乐,太后,福临,都是有份量的人物,他们都看见努达海很“正常”,完全不似传言。
那么,同样也看到的敏王就不能再说什么去给温布哈提位,转而为会不会被老佛爷怀疑别有居心而纠结。
与此同时,发生在新月身上的异状,便沦为一个解释。
既然太医们都表示症状鲜见,非常棘手,而这个人的体质又如此特殊,也就是说……
——鬼上身?
提起阴阳眼,普通人都不会太乐于亲近。因为体质阴寒,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新月偏偏不幸,进宫的时候,又老是出事,太后很难喜欢她,福临的确吃了苦,抓不到实据不能治她的罪,又不方便就此下旨将她从努达海府中迁走,以免遭人诟病。
那该怎么办才好呢?
还是用上回的法子,把她扔到庵里去好不好呢?
让众多佛家弟子环绕,让她享受洗礼,应该就不会出事了吧?
但是把她扔出去还是会惹人怀疑,在这风口浪尖上还是委屈一下吧。就说这些佛门弟子,全是给端王福晋做法事的,把她看起来,不让她作怪。
早该如此,太后期待地看向雁姬,后者理解地点了点头。
虽然布置起来要花费一些时日,请些女尼到家中来诵经也很奇怪。但是这样NC就不能再作怪,倒也是件好事。
这是一步险棋啊!
太后会派遣近卫看守,若是努达海和新月稍有异动,他们俩就会被上奏朝廷。
不想被举报怎么办?很好办,那就不要彼此亲近就好了。
听到太后有此决定的努达海快要崩溃,但是威严的太后采取的是唠家常的语气,很和蔼可亲,脸上也挂着笑,笑咪咪像是寻常人家的老太太。
可是每个人都知道,这不过是障眼法罢了。若是真的有人敢放肆,那是很有苦头吃的。
看到新月就近在咫尺,却不能碰触,不能亲近,连句贴心的话儿都不能说。努达海心都快要被碾碎了。
他痴痴地侧望向新月的脸,才一会儿的工夫,端坐的雁姬从旁斜睨一眼,又递上一块西瓜,塞去努达海的手中。
第二八章 勇敢迎战
那么新月被看管起来,努达海要被怎么样呢?当然是给他治病,治好了才能复职。那么这件事又是谁在操心呢?没有疑问,只能落在雁姬的身上。不管怎么说,她现在还是他的妻子。
骥远快点成长起来吧,他若能够起势就可以接替努达海这个衰人了。不过因为他现在年轻,还需要一些时日,所以对付努达海硬碰硬,不会有好结果。幸好最近没什么战事,军中常务处理起来也不复杂。雁姬决定,趁着新月被关禁闭的日子,好好走动走动,替骥远的将来打下坚实的基础,顺便把努达海的脑子继续好好治一治。
要治他的脑子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只要新月跑到努达海的面前说“我爱你”,恐怕他会比任何时候都神采奕奕。不过不知道到时受刺激过度的努达海会不会就此晕厥,一睡不醒,变成植物人,这么便宜他,那就不好玩了。
像他这样想着齐人之福的,最好是到最后什么都失去。于是雁姬除了打点骥远的前程,珞琳的婚事,铺好将军府和自己的后路,还需要替新月找到一个婆家,才能将她彻头彻尾地扫地后门。
成大事者需要无比的耐心,一样一样来吧。郎中所说的情绪疗法很奏效。雁姬忍着心中的恶心,温柔地哄骗努达海,说会撮合他和新月,白头到老。但是这是一个大秘密,不可以教新月知道,由于他俩的关系远没有努达海想得那样亲密,打草惊蛇反为不美。
努达海听到分析,觉得很有道理,笑咪咪地接受了,然后连连夸雁姬是个好妻子。然后他又得寸进尺起来。大概觉得对这样的好妻子什么都可以说,就问道:“她现在要诵经,我不能见她,可是我要是想她了怎么办呢?”
得,还是没把新月已经忘记他的事刻在脑子里,想就想呗,想还能死人啊?
雁姬真想一口啐在他的脸上,奈何面对大白眼狼的笑脸,只有想吐的意味。她忍了忍胸中的闷气,叹道:“那好办,你写了交给我,我来给她。”
哇,雁姬真好贤惠哦!感动得努达海泪光闪闪,喜悦地捏住了她的手:“雁姬,你真是太好了!”
啊呸!不是为了配合治疗谁要对你这个贱男人和颜悦色啊!不是为了儿女的声誉,让老太太不再悬心谁要给你这个疯子治疗啊!
雁姬再忍着笑脸说了几句,阿山端来了文房四宝。
努达海激动难捺地铺开纸笔,饱蘸了墨。
雁姬耐着性子等他写完,再耐着性子哄他去睡觉,最后把这些“证据”收集起来。
以后要和他离婚,这些就是证据。雁姬知道它们还会再有,再有就再有吧,越有越好。
想想老太太真是可怜,辛苦一辈子就养了这么一个儿子,唉。
以后的荣辱兴衰,就落在骥远一个人的肩上,不易啊!
趁着家中两只NC暂且不能兴风作浪之际,雁姬陪着老夫人外出礼佛。
天气晴朗,习风阵阵。婆媳二人还有骥远珞琳便装出游,来到大佛寺祈福。
进了大殿,才发现塞雅和敬王也来了。
二人也是便装,骥远一见她便满心欢喜,主动凑上前道:“塞雅!”
穿着粉色花裙的塞雅今天格外迷人,回头见到骥远也很高兴:“咦,你们也来了!”
大殿里的人很多,大家相互免了礼节,待礼佛完毕,就近去了茶楼。
高座茶楼的雅间还算肃静。敬王也不是外人,老夫人一脸愁容地说起努达海,又说到新月,没几句便觉得抱歉起来。
都是努达海惹的祸,偷走了塞雅的解药,害得一个姑娘家,大热天只能戴着手套,行为遮掩,引人注目。
敬王自然不会和病人计较这些。他笑着谈到努达海险被夺位之时,提醒大家留神温布哈。正在说时,只见珞琳一脸不屑。
原来今天早上将军府刚刚演出一场闹剧。温布哈抓着爱妾甘珠前来向雁姬陪罪。说全是这个贱 人私心作祟,擅自去请求敏王的庶福晋,才会导致这样难堪的局面。对于内情,温布哈是事后才知,万分懊悔,特来请罪。
同时来的还有温布哈的妻子。
显而易见,这是一箭双雕,既将罪责推得一干二净,又乘机除去丈夫的爱宠,牢固地位。
雁姬当然不希望在这儿闹出人命。干脆顺水推舟地将人救了下来。
一场风波就这样过去了,可谁会知道以后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