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龙站在李云贵身旁,也在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感到不可理解:“魏豹既然已经回来,为什么不回魏府,再怎么说他也是个将军,有将军府不住住在这里?”
有金窝不住住狗窝,有这么傻的人吗。李云贵听见却是摆了摆手,轻声道:“大姐夫,我们耐心一点等等看,肯定还有人在里面。”
上回和魏豹一起化身黑衣人来抢夺同盟书的人里面,分明还有薛琪。上回魏豹和她一起,说不定到现在两人还是同党。
苦于在草丛中只有默默等候,李云贵和苏龙只好放轻呼吸,等魏豹走近一点,才能听见他在说什么。
魏豹想必是憋坏了,居然一边走一边在自言自语:“银子快花光了,怎么办,恐怕只有当东西了。”
他说着,突然停下来,很不甘心地摸了摸腰间的玉佩。
苏龙和李云贵悄悄地拨开一点草丛,顺着他的手望下去,那块古玉晶莹剔透,很是名贵。
魏豹居然沦落到当东西都不肯回家,怎么回事?
糟糕,想咳嗽。李云贵赶快深吸一口气,压抑着自己。苏龙将他一拽拉远了一些,他才能放心地咳出来,道谢道:“谢谢大姐夫。”
差一点就要暴露了。苏龙也是很庆幸,等他们再想看时,魏豹却已经起步,离开了眼前。
“我去跟。”苏龙自告奋勇地道。
“不,先看清楚里面的人是谁。”李云贵想道:“既然他要当东西,肯定还要回来,我们安心地等待,一定能等到他,如果我猜得没错,里面的人才更重要。”
男人皆有怜香惜玉之心,如果魏豹不是为了薛琪,那么真的很难想象还有谁值得他连家也不回,一心留在这里。
苏龙也觉得很有道理,叹息道:“是啊,三妹夫,你比我冷静多了,我差点就坏了大事。”
“我们不会有事的。”李云贵转身道:“大姐夫,现在事有变故,关于我的身世只能改日再跟你说,劳烦你在这里看住,我想回去看看宝钏有没有回来。”
苏龙明白他的心意,忙道:“对,你快去吧。要小心魏虎千万不能走漏风声。”
“我会的。”看到魏豹那么小心翼翼的样子,李云贵相信连魏虎也不知道他回来了,想道:“大姐夫,我先回去了。”
回了家,李云贵走到卧房门外,只听见里面乱七八糟的声音,还有小莲不住地哀求声:“不要啊,二姑爷,你不能再乱翻了,三姑爷和小姐回来会生气的!”
“要你管!你这个臭丫头,给我滚到一边去。”魏虎一回来就没有安分过,发现李云贵和苏龙出去了,马上来到卧房翻箱倒柜。
他在找兵符和手谕,以求在雍王面前立功。李云贵心中有数地走到门前,一声咳嗽,大喝道:“来人啊,抓贼啊!”
54孽种来了
“哪里有贼!”魏虎在房里惊叫了一声,突然明白是在说他,脸便涨红了。
家丁们被叫声引来,开始撞门。
怎么办?只有跳窗。魏虎把手上没用的东西随便一扔,向窗边跑。
小莲拉住他不放:“不行呀,二姑爷,不行的!你不能跳!”
她喊得好大声,等于通知大家。魏虎怒了,一巴掌打过去:“闭嘴!”
这时候再想掩饰已经太迟了,家丁已经奋勇地撞开了门,李云贵施施然地走进来,冷笑道:“别动!二姐夫,你在做什么!”
卧房中一片狼籍,箱门和柜门大开,显然刚刚才被“洗劫”过。
李云贵走了几步,冷喝道:“想不到是家贼,二姐夫,你有什么话说?”
“我……”跟着李云贵涌进来的还有好多家丁,魏虎只好胡说八道:“银钏的簪子不见了,我来找一找。”
这支簪是曾经在宝钏和云贵大婚时许贵妃赐赠的,宝钏转送给了银钏,它很重要。
“原来是二姐的簪子不见了,怎么它长腿跑了吗?”李云贵讥笑道:“这是我和宝钏的卧房,二姐夫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他剑眉星目十分英朗,不怒自威。魏虎看在眼中居然有些自惭形秽,只得支吾道:“那是我弄错了,我先走了,对不起啊。”
卧房里既然没有兵符和手谕,那么李云贵必然是随身携带,魏虎盯着他的身上看了一阵,却没看出什么蹊跷来。
那么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
李云贵当然不肯放过:“等等,话还没有说清楚,你不能走。”
魏虎窘迫极了,突然目光一闪:“不对,先别说我,三妹夫,这么晚了,宝钏呢?”
“这个。”云贵突然想起回来是为了她,愣住了。
魏虎见状更得意,又扫了一眼整齐的床铺,喝道:“你说我是贼,你又在干什么?宝钏是我们全家的掌上明珠,她人呢?这么晚了,你们夫妻俩不睡觉,在干什么?还是说你把宝钏弄丢了?”
“谁说我丢了,我在这里啊。”话音刚落,有人拨开人群走进来,正是宝钏。
魏虎呆了一呆,紧张道:“宝钏,你不是不见了吗。”
宝钏觉得他很滑稽,笑着扬了扬手:“我怎么会不见了,二姐夫不是说二姐的簪子不见了吗,我也在帮忙找啊,在花厅那里终于找到了。”
她的手中金光冷冷,正是那支名贵的凤簪。
“怎么会这样。”不过是随便找的借口,魏虎想不明白。
“好了。”见到爱妻,云贵很快恢复了镇定,打发道:“二姐夫,现在你可以走了吧。”
“对不起,是我搞错了。”尽管荒唐无比,魏虎只能捧着凤簪悻悻而归。
送走了瘟神,云贵马上问宝钏:“怎么样,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陛下……”宝钏虽然刚刚才回来,却是心有灵犀地想到了帮云贵解危,依照魏虎的说法,用隔空取物法取走了银钏头上的发簪,这才有惊无险。
“陛下怎么了?”云贵紧张起来。
“陛下回到了含元殿,雍王本来想要找人监视他,但是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只是暗中盯梢,”宝钏说了一阵在宫中的所闻所见,最后道:“相公,你放心,目前陛下不会有生命危险,可以静观其变。”
宣宗身处含元殿,殿外的神策军暗中盯梢,希望可以发现他什么时候会取走另一半兵符,以便报给雍王,趁机抢夺。
可是,宣宗却迟迟不动手。
所以宝钏观察了一阵先回来了。李云贵听完她的话也明白了,叹道:“你是不是也想等到那半道兵符?恐怕陛下是因为害怕会被人夺走才迟迟不动手。”
“嗯,我想他一定在等待时机。”为帝之道外人不会明白,宝钏感觉到了苦衷。
现在家里魏虎又这样闹,看来必须加倍小心才行。
云贵摸了摸胸口,庆幸道:“幸亏我把兵符和手谕放在身上,现在怎么办。”
宝钏道:“交给我吧。你带着它不方便而且很危险。我带着它最稳妥,另外,还可以看看怎么样拿到那另外半道,合二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