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憾情(69)+番外

他又抬起头,看她,墨黑的眸子魅惑如昔,轻浅的笑:“你要听我给你念床边故事吗?”

她愣了愣,问他:“小王子?”

“我的瑶儿,字像孩子一样,好认的很。”

她点头。伸手让他拉着她。

“从前……”

绵长的故事,莫谦轻浅的声音轻拂在芯瑶耳边,她躺在他身边,靠着他的胸口,看着壁炉里的火焰,跳跃着,雀跃的声音,像是鼓噪的配乐。

他推了推芯瑶,芯瑶就皱起鼻子瞅他:“怎么不讲了?”

“不累吗?走了一天的路,睡觉好不好?”

“你懒了吗?”她问,一边打了个秀气的哈欠。

“是累了。”他纠正她“瑶儿,不如这样,我们一直拥抱到天亮。”

她抬眼看他,眨了眨眼睛,双手环过他的腰,乖乖的闭上眼。脑里零星的记忆,让她,也不想听下去了。

芯瑶睡觉很秀气,无声无息的。莫谦抱着她,久久的看着,偶尔思索的看向不远处,却没有焦点,他叹息,看着熟睡的芯瑶,嘴里吐出梦寐一样的开口:“答应我,别再分散……”

新的一天到临,流光旋转,掌间的纹路依旧在那里。你不知道,但岁月,会让它斑驳……

莫谦睁开眼,伸手向冰凉空阔的床。他再一次闭上眼。伸出手探向一边。虚无的触感让他停在那里,久久的,一动不动。仿佛与雪白的被褥混为一体。

恍然的,他睁开眼,探向空旷的房间。打着赤脚,缓缓地,压抑着自己的情感,他寻遍房间的每个角落。偶尔他轻喊:“瑶儿乖,我们不玩捉迷藏了。”嘴边好不容易勾起的笑容,却扯出又一道平淡。

终于,当证明,这个屋里只有自己。单薄的白衬衣,打着赤脚,他推开门,眼底更多的是空茫,有一瞬间的无助和狠绝。悠然的,化为风清云淡……

站在木屋前,风雪呼啸着,空濛的雪山,山间孤独的木屋,单只的人身。他背手站在那里,寒冷让他的脸更白了些,没有血色的唇勾出另一股绝魅的姿态。

他转头,连叹息都没有。

“谦!谦!”一声脆亮而着急的呼唤点燃了他的表情。他的脸闪过欣喜,转身,毫不掩饰的四处张望。然后,在门前高高的大树上,他看见芯瑶,穿着厚厚的衣服,坐在满是积雪的树干上晃着腿。

然后她责怪他:“你怎么不穿衣服?”

他看她,难得的责备:“我睁开眼就找不到你!”

“对不起啦……人家只是想荡秋千,可是秋千绳子抛不上来,就直接爬上来了啊!然后,觉得站得高一点,看到的,真的不一样哦。你要不要换了衣服上来?”

他就不冷不热的看她:“小孩子性子。”

然后她对他甜甜的笑,像个讨好的孩子。“我是想做好秋千推你哦!”

他撇过头……不看她……

“你快去穿衣服啦!你病了我不会照顾人的哦!”芯瑶说着突然捶自己脑袋:“你是在对我撒娇吗?那我有想到办法让你暖和哦!”她就闭上眼睛,嘴边勾起甜甜的笑对他说:“我闭上眼睛跳下去,你会,接住我……”

白头到老

我会害怕,害怕天黑,害怕高处,我是胆怯的,胆怯的不敢轻易地交出自己,不是聪慧,只是与生的寒怯。

可是你,不论再高的地方,不论再深的海底,我都愿意,义无反顾的,闭上眼,只因为寻找你,我毫无惧怕……只因为归处是你的怀抱,我……竟可以勇敢的,交出自己。

她扑向他的怀抱,他伸手接她。倒在雪地里,竟如绽放的白莲,芯瑶的长发沾着满满的雪花,她扒在他肩上就笑,“你看看我,头发都白了。”又抬头看莫谦,笑得更大声,稀稀落落的嘲笑:“你看你都成老头子了,看你头发白的!”

莫谦闷闷的不做声,只是盯着她,不生气也不笑的。躺在雪地里,抱着芯瑶,一件单薄的白衬衫打上一大片雪,他就这样看着她,眼底有点点淡漠。

芯瑶眼珠子转了转,赶忙捂住嘴,讨好的笑:“瑶儿这样抱着你,你有没有很暖和?有没有?”又伸手搂住他脖子,撒娇的贴着他的脸吐气:“瑶儿抱着谦,有没有很温暖?”

莫谦别过脸,不理会她,也不动,僵着脸,嘴角始终不肯划出一道弧度。

芯瑶就摇他:“人家撒娇那么辛苦,你都不给点反应,很丢脸也!”

他就轻飘的看她。“你就不怕我接不住你?”语气异常的平淡清冷。

芯瑶就装傻,皱着鼻子卖乖:“你会接住我的嘛!我知道的!”

他就瞪她,竟然也有点像小孩子,小声的开口:“有那么好笑吗?”

“什么?”

“和我白头偕老有那么好笑吗?”

芯瑶就愣住了,没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看着他被雪染白的发,又看看自己。才想明白,抓起一把雪就往莫谦脸上砸,“那就再老一点,再老一点。”

莫谦也没有让她,搂着她就在雪里打滚,嘴里骂着:“小疯子,小疯子……”

他们在雪地里翻滚着,这样疯狂而简单的事情,也许,只是心底单纯的愿望。我们被染得雪白,从头到脚被染得雪白,这样,算不算白头到老?这样,能不能白头到老?

他们的衣服都被雪水给染湿了,就对坐着在雪地里看着对方的狼狈样子哈哈大笑。

芯瑶指着莫谦问:“你是莫谦吗?那个莫氏的大总裁莫谦吗?”脸上一脸的不信任和逗趣。

他就摇头,一脸诚恳的说:“不是。”

又问她:“你是顾芯瑶吗?那个夏奇拉集团的顾芯瑶吗?不像呀!”

她也摇头,极其认真的说:“不是。我是瑶儿。姓瑶名儿。”说完嘻嘻笑,冰天雪地里磨蹭的靠近莫谦,问:“那你是谁?”

“我是谦。姓谦,名谦。一辈子只爱瑶儿的谦。”

芯瑶心窝甜的笑成酒窝,一个劲的点头。还取笑他:“你名字是重字的哦!”

一根纤长的手指不轻的点过芯瑶的额头,莫谦收了笑脸开口就顺“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乱跳了?再有我下次我定不接你,让你活活摔下去。”

芯瑶就捶下脸,又可怜巴巴的瞅他:“我看见你,走出屋子,漫天空旷中,傲然独立的,像是为我挽住一片风雪。我就想,我要到你怀里去。”

“你就跳下来?”

“一开始光想着你穿得太少了就忘了,后来想起来就到你怀里去了啊。”

“哼……”

芯瑶一惊,连拍自己的头,“然后我到你怀里,就忘记你衣服穿得太少了……”一撇嘴,一副要哭的样子:“谦,你会不会生病?”

“笨蛋。”他就点她额头,这回放轻了力道。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她,伸出手给她:“还不快回房间换衣服?”

芯瑶忙点头,伸出手拉着他站起来。

莫谦的手就紧了紧,语调依旧有些冷,他说:“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