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南真又端着一个果盘进来,脸上依然带着程式化的笑:“你们好,这是送你们的果盘。”说完放下果盘转身出去了,眼神没在魏啸朗身上停留一秒。
魏啸朗愣了愣,几乎是从沙发上蹦起来,长腿一跨迈过茶几追了出去。
看着魏啸朗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白宇航吸了冷气:“他们不会吵架吧。”
马成鑫有点愧疚:“有可能,南真脾气很怪,我们是不是有点不够意思?”
包房外,魏啸朗追上南真,抓住她的手腕:“南真,你在这打工?”没等南真开口,他自己倒先生起了气,“这里上的是夜班耶,你白天要上课,晚上熬夜,每天睡多少个小时,你是超人啊,不要命了?”
南真冷冷地看着他,眼里仿佛凝结了一座万年冰川:“和你有什么相干?”她问。
那冷冰冰的眼神冻得魏啸朗顿时语噎,对啊,和他有什么相干?他是南真的什么人?他凭什么对南真说教?想了想他说:“我是你的朋友。”
南真点了点头:“好的,朋友,你的话我听见了,请你放手我要去工作了。”
她听不进去吗?那么大的学习强度,如此辛苦的兼职,简直要钱不要命。魏啸朗觉得自己都快气死了:“工什么作啊,走,我带你去辞职,在这能赚几个钱,犯得着这么累?”说着拖着南真就走。
不远处,领班已经注意到了这边。
“魏啸朗你放手。”南真低声说手,想挣开自己的手。
可魏啸朗将她抓得很紧,一面走还一面数落:“经常上晚班多危险,你还想遇到多少社会老渣滓?”
忍无可忍,南真抬脚朝他屁股上一踹,魏啸朗踉踉跄跄地往前扑了几步。他捂着被踹的地方,转身看着南真,满脸地不敢相信:“你打我?”
从小到大,除了他爸揍过他,谁都没碰过他一根手指头。
南真向来冷漠的脸上浮出了隐隐的怒意,眸光变得清冷而凌厉。她上前几步,走到魏啸朗面前,用毫无感情的语调说:“魏啸朗,老天给了你很多东西,所以你能享受生活。我不一样,我必须拼尽全力才能活下去,懂吗?懂了就别再烦我,回你朋友身边去,好好唱歌吧,小乖仔。”
说完,她撞开魏啸朗的身体径直朝前面走去。
魏啸朗有点心慌,想拉住她:“南真……”
南真猛地一挥甩开他的手,冷冷地问:“还想挨揍?”
因为气急动了手,高冷人设崩盘,不装了,魏啸朗爱怎么想怎么想吧。
见她另一只手已经握成了拳头,魏啸朗有点心虚,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走了。
回到包厢,魏啸朗沉着脸一言不发,坐到沙发上,屁股被踹的地方隐隐作痛。
见他如此,马成鑫更加愧疚,他移动到魏啸朗身边,小声说:“刚才忘了告诉你,你的饭搭子看见你和左色情歌对唱了。”
魏啸朗双手搭在沙发靠背上,低头看着斜下方出神,眉目如画,表情却冷冰冰的。
“和她有什么相干?”他轻声说。
对他下手这么重,别人骚扰她倒不敢吱声,对外唯唯诺诺,对内重拳出击?以前南真在他心里又酷又帅,简直完美无瑕,如今完美的假象撕裂,南真就是个欺软怕硬假装强大的暴力女,魏啸朗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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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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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吕翼回到家,走进卧室,借着窗外模糊的灯光,他看到南真侧躺在床上面对着墙,后背微微抽搐。
她醒着,那太好了,吕翼没好气地说:“你林姐说你今天晚上在KTV好像打了一位顾客,真真我跟你说啊,林姐是哥的朋友,所以才让你在那打短工。有时候咱们得收一收脾气好吗?”
“呃……”南真发出一声微弱不闻的呜咽声。
闻声吕翼赶紧开了灯,这才发现地上全是揉成团的纸巾,南真抱着一卷纸,正用纸巾撸鼻涕。
吕翼赶紧冲到床边:“真真,怎么了?”
南真一骨碌坐起身,呜呜地哭着搂住了他的脖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哥,我想我妈了。我好累啊,我不想上夜班了,我要我妈。”
太累了,她的生活只剩魏啸朗是温暖的。有妈妈在,妈妈也是温暖的,她就不用那么喜欢魏啸朗,也不会因为打了魏啸朗伤心了。
魏啸朗是她唯一的光,她没控制住脾气把她的光打了,魏啸朗再也不会理她了,天知道她有多喜欢魏啸朗在身边时暖暖的感觉。
从小到大南真很少哭,即使被人揍得鼻青脸肿她也只是哼几声,然后不以为然地笑笑。她何曾哭成过这副模样?吕翼浑身发僵,半天,搂住她轻声道:“累就不要上夜班了,有哥哥在呢。”
周一中午吃饭时,南真打了份青菜,神游似的地听余周讲着周末遇到的趣事。
余周说了什么,具体的她也没太听清。忽然,她脑子一热:“余周,下学期我可能会转班。”
余周愣住了:“转班,转到哪里去?”
“十班。”话一出,她的喉咙忍不住一颤,于是她赶紧低头扒饭。
“为什么?”
“没什么。”她和魏啸朗闹翻了,与其留在A班看魏啸朗厌恶的眼神,不如转到中文十班更轻松。
这时,魏啸朗像往常一样端着几个碗走了过来,沉着脸将菜摆到桌子上,坐到南真对面一言不发地吃。
南真呆呆地看着他,有点缓不过神,他这是什么意思?
忽然,魏啸朗端起菜碗气冲冲地将碗里的排骨,滑鸡,肉丸子往她碗里拨,也不管她碗里的菜堆了有多高。然后又将剩下的菜拨到自己碗里,继续埋头吃。
看着他晃动的头顶,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消失得无影无踪,放佛重新活过来似的,南真回过神,忍不住微勾嘴角,也埋头吃饭。
南真和魏啸朗开始了冷战,每次吃饭,虽然南真仍然大大方方地吃魏啸朗打来的菜,但两人都一语不发,只顾着埋头吃,吃完各自收拾碗和餐盘走人,谁也不理谁。见势不妙,余周识趣地转移了阵地,坐到了马成鑫他们这桌,再也不跟那俩正在闹别扭的饭搭子一起吃了。
“我们打个赌,他们多久能和好?”敬西玲看着不远处正面对面默默吃饭的两人,跟众人窃窃私语。
“我赌他们不会和好了。”一个女生说,“我爸我妈离婚前就是这样的,在饭桌上从来不交流。”
马成鑫呛了她一句:“乌鸦嘴,他们两个好着呢。”
实在见不得乐天派的魏啸朗整天臭着脸的样子,马成鑫端着餐盘走到两人身边坐下,对南真说:“南真,朋友之间打打闹闹很正常,左色和我也经常情歌对唱,你的眼儿不能太小。”
又对魏啸朗说:“老魏你也是,男人被骂两句又不少块肉,打两下也没多疼。”
南真头也不抬,对马成鑫说:“他跟谁情歌对唱与我无关,我只是他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