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桂花酒!我可是无酒不欢的!”
“好,我们弄两坛子桂花酒,找个雅致的院子,喝个够!”
“就这么说定了!”绿云随手拿起旁边的一把剑,率先起身钻出马车。
容悦和容昭混在护卫之中由几个扮作护卫的丫鬟且行且退,人不知鬼不觉的退到雪坑里。
“绿云呢?梅若也没跟过来!”容悦着急的说道。
容昭回头看了一眼数十丈之外官道上的那片混乱,无奈的摇头道:“她们两个估计是留下来假扮咱们呢。我叫梅若找两个跟我们身形差不多的人来……这丫头又不听话!”
到了这会儿工夫,那些跟着自己的队长往山上冲的人已经折损过半,留在官道上保护车架的护卫也仅剩下百十人了,梅若和绿云两个人留在那里定然是九死一生。容悦红着眼咬牙道:“没关系,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会给他们报仇!”
“姐姐说的没错!要给他们报仇我们一定得活着。现在这种情形,我们必须想办法逃出去。”
容悦拨开眼前的干枯的灌木巡视周围,指着西北方说道:“几年前,这里也曾经是战场,当时我跟着父亲转战至此,曾经在这片山里滞留了三天三夜。我记得那个方向有一个山洞,如今雪下这么大,洞口应该被雪掩埋了,我们找过去躲在洞里或许能避过一劫。”
“好!青荷,紫薇,合欢,郁槿你们四个按照姐姐指的方向先去探查一下,务必小心。”
“是。”四个穿着护卫服的丫鬟齐声应道。
“她们?”容悦这才发现护着自己跟容昭逃出来的八个护卫身形苗条消瘦居然都是女孩子。
容昭忙解释道:“这是我院里八个粗使的丫鬟,姐姐放心,她们都有保护自己的本事,不会有事的。”
容悦欣慰一笑,她当然相信这几个女孩子有足够的本事自保,刚刚一路逃到这里她已经见识到这几个女孩子的本事了,探查,潜伏,进可攻退可守,互相配合十分密切,而且一个个行动敏捷,动若脱兔。简直比容千乘的那些手下强了百倍。
“玉簪,藿香,你们两个留下来湮灭痕迹,木棉,一品红,你们两个保护着姐姐,我们跟上。”容昭吩咐完,抓起自己临时捞来的佩剑猫着腰出了雪洞。
容昭一时觉得好笑,又觉得欣慰,吩咐跟前的两个人:“你们两个保护好你们公子要紧,我不需要保护。”
几个人分前后三队,按照容悦指的方向,悄无声息的摸了二里多路用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终于找到了那个山洞。而此时天色已晚,飞云涧官道上的护卫们毫无意外的陷入了困境——对面山坡上冲出四五百个劫匪包围了守着车队的护卫们,龙禁卫加上靖西候府的护卫一共一千二百多人此时还拿着兵器站着的不足二百,那些跟着各自小队长攻上山的几组人大部分都没了动静。
山洞和雪洞最大的区别在于,山洞里可以生火。青荷等几个人胡乱找了些干枯的树枝堆在山洞中间升起了一堆火,又把堵住山洞的雪扒开一个口子用枯枝掩盖起来留着通气。
“只可惜没有吃的。”青荷低声叹道。
“没事儿,坚持一个晚上就好了。”容昭靠在容悦身边,不停地搓着双手。
“冷?”容悦伸手把他的手捂在掌心里。
容昭忙摇头道:“我没事儿,姐姐胳膊的伤怎么样?”
“没事,早就不疼了。”容悦苦笑着摇了摇头,又叹道:“也不知道绿云和梅若怎么样了。”
“姐姐放心,梅若机灵着呢,不会有事的。”容昭劝道。
“唉!”容悦叹了口气,又恨恨的咬牙,“不知道是什么人花这么大的力气取我们两个的性命。”
“是啊!火药,冰坨,利箭,以及数百的劫匪……唉?我们在这这一带长大,怎么从没听说过这里藏着这么多劫匪?如果真的有这么多劫匪,那你说上次皇上的龙驾回京的时候他们怎么没跑出来抢劫?皇上可比咱们有钱多了!”
容悦听了容昭悠悠然这番感慨,目光渐渐地犀利起来:“你是说……?”
“姐,你说这个世界上最希望我们两个人死的人是谁啊?”容昭好笑的反问。
“还能有谁。”容悦冷笑道,“她果然胆子够大!”
“这么大的动静,没有一个月,没有上万两银子是搞不出来的。说起来,咱们姐儿俩的命也挺贵的。”容昭自嘲的笑道。
容悦抿了抿唇,无奈的瞥了一眼容昭,忽然问:“对了,你的血点儿呢?怎么没跟着?!”
“姐姐放心,血点儿不会有事的。”容昭说轻轻的舒了一口气,暗道,但愿血点儿能不负所望。
☆、第三十六回,爱犬非凡
容昭的爱犬血点儿从马车跳下来之后就跟它的主人分开了,如此混乱的场面也没有人注意一只狗的动向,它仗着自己一身雪白的毛在雪地里行走也不引人注意,便一路往回朝着西凉城的方向奔跑。
这只牧羊犬跟着容昭享受的是贵公子的待遇,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养的极其强壮的身体在此时发挥了应有的优势,它一口气跑出去几十里,停下来回头看看又低头舔了几口雪止渴,然后继续拔腿狂奔,一路没停,在夜里三更时分回到了西凉城。
此时,西凉城城门早就关了,城头上巡逻的兵勇来回走动,忽然听见城门下有狗叫,其中一人便皱眉道:“哪里来的野狗,大半夜的冲着城门叫。”
“这么冷的天,野狗都该冻死了吧?”另一个人走到城楼上往下看了一眼,忙朝着同伴招手:“快来看,我怎么看那只白狗这么眼熟?”
“一只狗也眼熟?你眼睛坏了吧?”同伴嘟囔着走过来,趴在城楼女墙上往下看,顿时也惊讶了:“咦?这只狗跟咱们三公子养的那只牧羊犬怎么这么像啊?”
“汪汪!汪汪汪!”血点儿蹲在雪地里看着城楼上露出来的两个脑袋,拼命的叫着。
许久,城楼上的两个人才恍然大悟,各自回头看着对方,齐声惊叫道:“这就是三公子养的那只狗!”
“它怎么跑回来了?!”
“坏了!这狗这会儿工夫跑回来肯定是三公子和悦妃娘娘出事儿了?!”
“快开城门!快!”
……
一叠声的吆喝之后,西凉城的东城门吱嘎嘎被打开,血点儿跟离弦的利箭一样冲进去,直奔靖西候府。
“喝!这狗,跟飞起来一样!”
“肯定出事儿了!这狗从来没离开过三公子!”
“都打起精神来吧!”
“还是去给赵副将报个信吧。”
“对对,快去!”
……
却说牧羊犬血点儿一路狂奔至靖西候府的角门门口,转身跳上门外的拴马桩,然后再扭身一跳就上了院墙。这是它的地盘儿,想进来还是出去根本无需犹豫。
这晚,叶氏一直心神不宁,睡前还跟容朔唠叨了几句,容朔还劝了她半晌,两夫妻刚睡下没多久就被狗叫声给弄醒。叶氏朦朦胧胧的起身,一边揉着眼睛一边问:“怎么像是昭儿养的那条狗在叫?它不是跟着昭儿去京城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