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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聂露儿(6)+番外

“我都已经看过梨花了。”我的心情不太好,语气自然也很不善。

爹笑哼一声:“露儿,我的小仙女,这些梨花怎么能配得上你。你不是喜欢看花瓣雨吗,爹让天上的神仙给你下一场天下无二的花雨。”

我看着四周,又噘了噘嘴巴:“我才不想要。”

爹笑得更欢:“乖,你一定会喜欢,不信你抬头。”

我纳闷地抬头往天上一看,顿时惊呆了。碧蓝的天空上,一大堆五颜六色的花瓣正飘飘扬扬地朝我扑来。不一会儿,各式各样的花瓣夹着香甜的气息,在我身旁纷纷飘落。一片片薄如蝉翼的花瓣在太阳的照耀下流光溢彩,璀璨晶莹。

这场花雨下得很大,不久各种花瓣便没过了我的脚背,盖住了园子里如云的梨花,丝毫没有停歇之势。

“真的是神仙下的,真的是神仙下的——”

我终于回过神,兴奋地笑着,叫着,在厚实的花床上滚着,在这个梦幻般的世界里快乐的奔跑着。笑醉了春风,笑痴了阳光。

“跑吧,我的小公主,我的宝贝女儿,你是天下最快乐的仙子,你想要什么爹都能给你弄来。”爹抱着无双站在密集花雨中,也快乐地笑着。

我是最快乐的小公主,我有独一无二的神奇花雨,最厉害的爹爹。除了担心爹和娘的事,我没有任何忧愁。

作者有话要说:唉,有时候真想在月月和书书的故事上再续一点,哪怕是几百字也好。

那两个娃啊。

第六章

爹搬到了我的院子,和无双一起住在隔壁房间。每天,我兴趣盎然地跟着爹爹给无双换尿布,喂无双吃东西,和穿着开裆裤的无双一起在议事大厅的卧榻上滚来滚去,玩爹的头发。爹说,我和无双在卧榻上滚的时候就像两只可爱的小毛狐狸,围着他那只老狐狸打转。

不过我经常想起娘,想极了便在屋里大哭,希望能逼爹把娘找回来。有一次爹为了将我哄好,送给我一条非常漂亮的手链,手链细细的,上面挂着一颗露珠状的透明宝石,光彩夺目。

爹说这颗宝石的名字叫“露儿”,天下再没有比这么漂亮的宝石了,连皇帝女儿的宝石都比不上它。我是世界上最美的小仙子,这宝石非我莫属。

我爱极了这颗宝石,连若桃若雨都不能碰一下。甚至因为怕把宝石弄丢,我连在卧榻上滚的这个习惯也改了过来。所以此后爹和别人谈事,我就静静地倚在爹身边逗无双玩。

日子一天天过去,无双很快便学会了走路,还学会了吱吱呀呀地说话。我快满十三岁,个子窜得飞快,几乎和那些阿姨一样高。

若桃说,在寻常人家,十二三岁的女孩早定亲了。定亲后三五年便要嫁人,离开父母同相公一起生活。我很庆幸我不在寻常人家,我才不想离开爹爹呢。

十三岁生辰那天早上,爹喂我吃了福寿桔,又掏出一种透明的药水往我眼睛上一抹,然后示意我看镜子。

我依言一看,不由乐了,爹给我的礼物总是让我惊喜万分,这次也不例外,我的眼睛竟然变成了黝黑的颜色。虽然这种颜色没有我的金色好看,但挺新鲜的。

爹告诉我这药效晚上便会褪去,还让我把所有的首饰取下,再换上一件粗布衣服,他带我去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玩。

我知道爹不会让我失望,忙收拾好和他一起出门。

那地方离家不远,是一个山谷,山谷口有一个威严的哨卡。

爹让我进去,他告诉我山谷里有很多小孩,我要和他们做朋友,等太阳落山时他会来接我。

看着爹那副神秘兮兮地样子,我有些纳闷。可大人们有很多事我都弄不明白,问了也是白问,所以我听话进了山谷。

山谷中只有一条青石铺就的小道,道旁长满了青葱挺拔的苍松。茂盛的枝桠遮挡住了午日的阳光,走在路上不禁让人觉得有些阴冷。

走了半天,我一个人都没看到,渐渐有些害怕起来。

突然,路旁传来了一个男孩子压抑的呻吟声。

难道那就是爹说的小伙伴?我壮起胆子,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

一人多高的草丛中,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背对着我坐在地上,正费力地扳着手想给自己敷药。可他的伤在背中央,无论他怎么够,手都伸不了那么长。

我看着他背上那道蜈蚣般的丑陋伤口,喉咙阵阵发紧,他该多疼啊,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

“我帮你。”我轻声说道。

不料他像被马蜂蛰了一样,猛地从地上跃起,转身用凶巴巴的眼神警惕地看着我,右手上还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双头刺。

他的五官不是很好看,眉毛有些淡,鼻梁也不高,嘴唇有点厚,头发乱得像鸟窝,衣服也破了几个洞。但他的动作很有气势,犹如一只蓄势待发随时准备扑上来咬我一口的气哼哼大狗。

我想我吓到他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吓你的。” 我抱歉地说。

他仍然狠狠地盯着我,半响,他眉头微展,眼里的狠劲慢慢褪去:“你没有武功,我也没见过你,刚进来的?”

他的声音有点沙哑,还带着一点傲气,听上去有些像大人。我挺佩服像大人的孩子,赶紧点头:“嗯,我爹让我到这里找小伙伴玩……”

“这里不是玩的地方,”他冷冰冰地打断了我的话,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这里是地狱,是厉风堂训练杀手的地方。你长得挺好看,又傻里傻气,估计以后会被送到烟花巷做事,不过要是你运气好,说不定会活不过两个月,早死早超生。”

说完,他收好手中的双头刺,坐到地上拿起药瓶继续给自己上药。

我根本没明白他在说什么,脑海里乱糟糟的一片。

过了一会儿,他又我瞥了一眼:“你为什么不哭?”

我为什么要哭?

我想不明白,干脆绕开了话题:“我帮你上药吧,你自己够不着的。”说着,我走到他身后,自顾自地拖过他的药瓶,细细地给他敷起了药粉。

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将头扭了回去。

他的伤口很深,敷着敷着,我好奇起来,他不怕痛吗?为什么他背上有这么大一个口子他不哭呢?要是我被划一个小口子我都会大哭一场的。

于是,我趁他不注意,偷偷戳了他的伤口一下。

他没反应,原来他真的不怕痛耶。我一下子兴奋了,伸出指头对着他的伤口戳戳戳戳……

突然,他扭头问:“你戳我的伤口干什么?”

“你好厉害,好好好厉害,不怕痛,竟然不怕痛。”我一边戳一边说道。

他的面孔瞬间扭曲:“谁说我不怕痛,很痛!”

骇人的吼声在山谷中回荡,吓得旁边大树上的一只乌鸦“呱呱呱”地扑腾上了天空。

我赶紧收手:“啊,对不起,痛你为什么不哭呢?你哭我就不戳了。”

他白了我一眼,起身一面套衣服一面答:“我从来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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