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看他站定不动,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就见床上散落着被扯破的衣裳。
她急忙扑过去,将破衣烂衫抢在怀里,然后,在他幽暗的眼神下,将衣裳塞到角落的篮子里,“一会我洗就好了。”
“过来。”姬华音朝她伸手。
贺兰雪心口一跳,总有点不敢看他的眼睛。
明明她是被少钦那妖人给欺负了,可是,为何她却有种负罪感呢?甚至都不敢跟他说。
她亦好生委屈。
看她低着头,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姬华音微微凝眉,一伸手,将她扯进怀里,单手挑起她的脸,问,“摔哪儿了?”
“啊,没事,就滑了一跤。”贺兰雪笑容有点不自在。
姬华音却偏是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让我看看,摔伤了没有?”
“没,就是开始疼了一下,我刚才换衣服的时候看过了,没摔伤。”贺兰雪赶忙道,生怕他会脱自己衣裳也查看。
她刚才跟少钦在床上一番撕扯揪打,难免会留下痕迹,而且,往日让她十分自恋的娇嫩皮肤,此刻也成了她的麻烦,稍稍一碰便有痕迹。
除了他昨晚亲她时留下的痕迹之外,又多了少钦掐她、咬她的痕迹。
呜呜,不用看都知道惨不忍睹。
幸好这冬日衣裳穿的多,她还找了条围巾围着,看不大出来。
“喔。”姬华音深沉的目光缓缓从她的眼睛落在了她的唇上,两指由她的下巴上移,轻轻摩挲着她淡粉色的唇瓣。
贺兰雪心口一窒,想起少钦强吻她那一幕,小脸唰的惨白。
“还说没摔伤么?这嘴唇都破了。”他饱满的指腹轻柔的碰到伤处,贺兰雪微微蹙眉,有丁点的疼痛。
贺兰雪有些笑不出了。
“真没别的伤了?”姬华音又问。
贺兰雪心下一沉,轻轻摇头。
“帽子呢?”他伸手拢了拢她那及腰的长发。
贺兰雪微微咬唇,支吾着,“大概是摔跤的时候弄掉了。”
“……”姬华音眼神彻底的黯然下去,隐隐似乎蓄着怒火,但是,他只定定的盯着她,许久,方问,“掉了?”
“哦,大概吧。”贺兰雪心虚的垂下头。
心底那股子失望的情绪越来越大,终究,他还是没忍住,从黑氅里取出他精挑细选的貂皮绒帽子,戴在了她头上。
贺兰雪大骇,“怎么在你手上?”
姬华音没有回答,只道,“营里有事,我先走了。你,好生照顾自己。”
语落,径直转身离去,没有像以往那般,亲亲她的脸颊,或者宠溺的揉揉她的头发之类。
他走的时候,脸色阴冷的可怕。
贺兰雪慌了,连忙追过去,在门口扯住他的袍子,“华音,我跟你一起吧。”
“医务营,你暂时别去了。”姬华音轻轻拂开她的手,大步离去。
贺兰雪懵了,看着他冷峻的背影,心,一点一点下沉。
“唉,丫头。”薛嬷嬷在窗口那巴望了半天,等姬华音出了院子,这才轻手轻脚的走到了贺兰雪身边,好奇的问,“你究竟把爷怎么了?让他这样生气?”
“他生气了吗?”贺兰雪迷糊的看着薛嬷嬷。
薛嬷嬷睨她一眼,“这你都看不出?爷不但生气,而且是很生气,老身许多年都没见他这样过了。”
“是吗?”贺兰雪脑子一阵阵的发懵,是啊,他也好久没有对她这样冷漠过了。
“他在生我的气?”
薛嬷嬷眨巴着眼睛,看着贺兰雪呆呆愣愣的模样,有些不知说什么好了。
“丫头,你该不会不知道爷在跟你生气吧?除了你,谁能惹他这样?”
贺兰雪咬了咬唇,伤口处刺痛的感觉让她一激灵。
姬华音那样聪明的人,怎会相信她嘴唇上的伤是摔的?
那么,他就是什么都知道?
还有帽子。
“唉,丫头,才你回来那模样是怎么回事?爷弄的?”薛嬷嬷又狐疑的追问。
“我?”贺兰雪小脸惨白,心里痛骂少钦妖人。
薛嬷嬷瞅她这样,就以为猜对了,反笑了,拍拍贺兰雪的肩,道,“小丫头,是女人都会有这一遭,没什么好怕的。不过,看你那模样,就知道爷也太性急了点。你不会怪他吧?”
“什么?”贺兰雪越听糊涂。
薛嬷嬷了然的笑笑,一副过来人的忠告,“男人嘛,在这种事上被拒绝,总是伤脸面的事。何况,还是爷这样的男人,他如今都这个年纪了,还未碰过女子,血气方刚的,劲头上来了,自然有些把控不住。丫头,你也别怪他。他大约不是生你的气,他是在跟自己置气呢。呵呵。”
贺兰雪怔了怔,好似听明白了,摇头,“不是他弄的。”
“什么?”薛嬷嬷也是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这没头没脑的话,惊愕,“你是说你之前那副鬼样子不是爷弄的?”
她惊惧的掐住了贺兰雪的肩膀,再次确认,“丫头,你被歹人欺负了?”
算是吧,贺兰雪沮丧的点点头。
薛嬷嬷怒了,她家爷的女人,谁敢染指?
“哪个混蛋干的,老身现在就灭了他。”
她浑身布满杀气,倒让贺兰雪愣住,“嬷嬷,你是想杀人?”
“杀人?老身还要鞭尸,挫骨扬灰。”薛嬷嬷恶狠狠的说。
贺兰雪眼角一抽,“算了吧,你帮我想想,要怎么才能不让他生气?”
“爷么?”薛嬷嬷冷静下来,一脸惆怅的盯着她,“丫头,你说你平时挺机灵一个人,怎么就被人给那个了?你知道爷为什么都这把年纪了,还不亲近女人么?”
“为什么?”贺兰雪好奇,难道不是因为等她的出现么?
薛嬷嬷叹道,“爷有心结。他爱干净的女人,是那种从身体到心里,连骨头里都干净的女人。也就是说,绝不允许被人染指一点。明白么?”
“……”贺兰雪呆住,貌似他有这样的心理,她还真不清楚,不过,男人对女人不都这样苛刻的么?
“这个很奇怪吗?男人不都希望女子对自己忠贞守节么?”
薛嬷嬷蹙眉,“爷他在这方面,比别的男人要求更甚。哎。也只有你,这些年,老身就见过他对你很是不同。”
“所以说,他是觉得我比其他女子干净,所以才选的我?”贺兰雪错愕,心里头有点不舒服。
薛嬷嬷耸眉,不置可否,“不过,眼下你被人糟蹋了。爷这般生气,也在情理之中。”
“糟蹋?”贺兰雪脑子一抽,“谁被糟蹋了?”
薛嬷嬷睨着她,“你说谁呢?”
贺兰雪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老婆子误会了,当即吼道,“你哪只眼睛看老子被人糟蹋了?老子不过跟个贱人打了一架,吃了亏而已。”
薛嬷嬷,“……”
“哼!”冷冷瞪她一眼,贺兰雪转身回房,气哼哼坐到梳妆台前,拿起铜镜照着,该死,原本漂亮好看的菱唇,被咬破了几块,看着真恼火。
薛嬷嬷赶紧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