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微那脚步瞬间僵住了,俞本谦?
回过身来,借着月光仔细一看,哎哟,还真是俞本谦。草微好不纳闷,看着那个缓缓爬起来的人问道:“你咋从……从那上面摔下来了?你不是已经回家了么?”
“说来话长。”俞本谦跳下草堆,拍了拍身上沾着的泥草。
“你今晚喝多了?”
“没有,”俞本谦抬头向上看了一眼,口气中有些遗憾地说道,“是踩滑了,一个不小心摔下来的。”
“哦……”
“你咋在这儿?”俞本谦问。
“我啊,我是有点私事才来这儿的。没事儿了,我回去了。”草微说着往那片地外面走去。
走出那片地后,草微正准备回去时,俞本谦叫住了她,并叮嘱道:“晚上没事儿最好不要一个人出来,你家阿猎没跟你说吗?最近村里不太平,白三年和晏英的案子都还没破,凶手还在外面晃荡,你自己要小心点。”
“嗯,”草微冲他点点头,“我晓得了,我会小心的。”
“我听说白三年死之前那天你见过他?”
“对啊。咋了?”
“他当时真的么子都没说?”
“没有啊。要是说了的话,我会告诉白木爷爷的。但他真的么子都没说。”
“其余的呢?”俞本谦继续追问道,“他神情是咋样的?有么子特别的东西是你能记住的么?你发现他的时候还在周围发现么子别的东西么?”
草微耸耸肩:“我该说的早就跟白木爷爷说了。他当时的神情是十分惶恐,是十分十分惶恐。至于其他的,也许有,但我真的没察觉到。”
“哦,好吧,倘若你想起了么子,麻烦你来告诉我一声。”
“告诉你?我听你这口气有点捕快的架势啊。难不成你在查这件案子?”
“这么说也可以。”
“啊?你转行做捕快了?”
“不是,是替我那位捕快朋友暂时分担一下。他手里的案子太多,实在忙不过来,就把白三年的案子委托给了我。”俞本谦解释道。
第三百二十一章 各尽手段
>“哦……是这样的啊!那你查到么子了么?”草微问。
“暂时没有查到任何可靠的线索。白三年是被人先勒死再放进河里,晏英也是先被人勒死再退下崖壁的,两起案子的手法十分地相似,我很怀疑是同一个人干的。”
“同一个人干的?这个人是跟他俩都有仇吗?”
“也许是吧。眼下还没有太多的眉目,所以我得继续查下去……”
正说着,阿猎的身影出现在了草微身后。俞本谦嘴角撇起一抹似嘲笑似调侃的笑容道:“花教头来得真晚啊,是在席上喝得太尽兴了?”
“你咋来了?”草微转身问阿猎道。
“你还说?”阿猎走到草微身边,用带着些许责备的口气说道,“一眨眼就不见了你,卢婶子差点没吓死,还以为你被竹林妖精拖走了呢。我料到你也应该是出来透气了,所以就一路追了出来。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晚上不要一个人出来。”
草微抿了抿下嘴唇,冲阿猎讨好地笑了笑道:“我一下子给忘了嘛。放心,我下回一定记着了。”
“下回?下回我连酒都不给你喝了。对了,”阿猎将目光转向了俞本谦,“俞文书刚才在席上不是说不胜酒力了,要回家去了吗?咋会在这里?”
俞本谦道:“想醒醒酒,所以就到处走走。”
阿猎抿笑了笑:“你该不会觉得这样出来逛逛就能把凶手逛出来吧?”
“你早晓得他在查白三年和晏英的案子了?”草微问道。
“哦,也是前几天才晓得的。衙门忙不过来,把俞文书都派来破案了。咋样啊,俞文书?有眉目了吗?”阿猎冲俞本谦问道。
“案子的事情不太方便向外人透露。”俞本谦回答道。
“呵呵,这口官腔打得很漂亮啊!”阿猎毫不客气地戳穿了,“也对,我一普通村民,又咋能向你打听案子的进展呢?不过你要快了,我也在查,倘若我比你先查出来,不晓得你那文书的位置是不是就得让我来做了呢?”
“你也在查?”俞本谦眉间多了两条皱。
“是啊,咋了?害怕了?”阿猎挑衅道。
“我为么子要害怕?”俞本谦反问道,“你查你的,我查我的,互不相干。”
“好,那咱们就各尽手段,看谁能先查出来。”
“好。”俞本谦应了挑战,转身走了。
草微等他走远了,转头问阿猎:“你真在查啊?”
“嗯。”阿猎点点头。
“那你又查出么子来了啊?”
“我查出有个女酒鬼喜欢喝了酒到处乱跑,就这样。”阿猎轻轻地捏了捏草微绯红的脸蛋子道。
“我说真的。”草微拨开阿猎的手道。
“自己的罪状都还没说清楚,还敢管别的闲事?走吧,窦老板娘,”阿猎长臂一绕,轻巧地将草微那小肩盘进了怀里,“咱们回去好好说一说你喝完酒的十大禁忌。”
“坏了,让杨豆绿跑了!”草微忽然想起来了。
“杨豆绿?”阿猎双眉耸起。
“她毒死了卢婶子家的一只大白鹅!”
“那母女俩就不能换个套路?”阿猎微微颦眉道。
“套路?”草微咯咯地笑了起来,爱不释手地搓着阿猎那张俊阔的脸道,“完蛋了,你被我传染了,连套路两个词都学会了,你这辈子注定要跟着我姓窦了!”
阿猎一掌拍在她浑圆的屁股上,笑得邪魅:“谁跟谁姓还不好说呢!要不今晚咱们回去一决胜负?”
她咯咯咯地笑得更厉害了。
回去之后,把白鹅中毒的事情告诉了卢氏。卢氏这回居然没有暴怒,也没立刻要拖把柴刀去找杨豆绿家算账。她跟草微说,让草微明天去杨豆绿家看好戏。
上午,杨豆绿家门前果然有一场好戏。
一只被拔得精光的白鹅用竹篮装着,竹篮提手上还搭着一小段红布,就那么放在了杨豆绿家门口。卢氏穿一身鸭绿色袄子,梳了个独髻在脑后,还特意簪了一支压箱底儿的素银簪子,里里外外都收拾得妥妥的。她往门口一站,大家都知道有事儿要发生了。
“婶子这是要做么子?上门送礼么?”草微已经赶来围观了。
“不晓得,”身边的丁氏摇摇头道,“娘一早就起来收拾了那只鹅,毛拔得贼干净,还洗了好几遍。我问她为么子要这么做,她说她自有说法,我也没好问。”
“哎哟,我的个娘呀,卢婶子这是要嫁鹅啊?还搭了红布的呀!”辛二嫂也来凑热闹了,就站在草微背后。
“你见过嫁鹅的么?”五花婆从前面转回头来白了辛二嫂一眼,“真是少见多怪啊!”
“哎呀呀呀,你见识多,你见识多倒是说说卢婶子这是要唱哪一出啊?”辛二嫂不服气地嚷嚷道。
“我也不晓得啊!”
“你不晓得你还打哈哈?”
“我再不晓得也不会说嫁鹅吧?说出来都快把人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