獒战牵着她的手往前缓步道:“爹现在肯定是左右不定,他既怀疑若水的居心,也不相信绿艾和莫秋是那么地无辜,如果他刚才已经有决断了,就不会推迟到我们大婚之后再做处置了。”
“也就是说,绿艾夫人和莫秋还是有危险的?”
獒战沉思了片刻后道:“我估计我爹不会再留绿艾了。”
“真的?”贝螺忙晃了晃他的胳膊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这么说?”
“以我爹的脾气,无论绿艾跟别的男人是否有染,关于她的流言已经前后传过两回了,我爹是不会再想要她了。即便不杀她,也断然不会继续留在身边。”
“那么莫秋呢?”
“莫秋或许不会有事,如果我爹选择了相信他与绿艾无染的话。在我爹看来,女人多得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但像莫秋这样的年轻勇士就难找了,他不会轻易下手杀之的。所以如果我爹相信他是无辜的,他就不会有事,但反过来说,如果我爹不相信的话,就算是我也保不住他的命。”
“那爹到底会不会相信莫秋呢?”
“那就得看你今晚的那番说辞能不能让爹信服了。”
“那个呀!”贝螺拍了拍胸脯满带自信道,“我还是有点把握的!虽说不能一击即中,但至少能让爹先抛下若水从前给他的印象,好好斟酌斟酌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不过,要是若水对爹吹枕头风的话,那就不好说了……”
“爹若已经疑心她了,她的枕头风就不会再有用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双重身份
“真的?还是狗狗你最了解爹!”贝螺抱着獒战的胳膊奔了两下,笑嘻嘻地望着他说道,“狗狗,今晚我可不可以不回神庙去啊?我不想去那儿,没狗狗,我睡不着的。”
獒战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淡淡地微笑,捏了捏她的下巴道:“真话还是哄我的?没狗狗你睡不着,那昨晚还嫌我挤着你太热了,要一脚把我踹下*去?”
“那我踹了吗?”贝螺眨巴眨巴眼睛,好无辜地望着他问道,“我也没踹啊!我宁愿热死,也没踹狗狗你下去对不对?说实在的,那*真的有点小了,本来是你一个人睡的,如今又多了一个我,两人睡在上面跟煎锅贴饼似的。狗狗,回头我们换一个大一点的*好不好?”
“好,要大一点的*是吧?也别回头了,这会儿我就带你去!”
“这会儿……”
贝螺还没说完,獒战忽然就把她抱了起来,仰头凝着她弯弯的眼眉道:“你没听说过吗?以天为被,以地为席,那够宽大了吧?”
贝螺忽然明白了过来,抿嘴羞羞地一笑道:“狗狗,你果然是坏人……人家还要赶着回神庙呢!”
“带你去看了新*再说!”
说罢,獒战抱着贝螺往林间深处去了。殊不知,就在不远处,一直有双幽怨的眼睛在暗暗注视着他们。见两人有说有笑地往林子里去了,那双眼睛里又多添了几丝妒火。
“金贝螺你这个贱女人……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还要活着?你是猫变的,有九条命吗?呵!或许你就猫,你就是只千年化身的猫妖!践人!”
隐在一丛艾草丛里的布娜一边用双手胡乱地抓扯着身边的艾草叶,一边满带怨恨地咒骂着贝螺。她那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即便上了妆,也能瞧出浓浓的憔悴疲倦之意。是啊,她已经有几夜没好好合眼睡着了。自从听说贝螺活着回来了,她便亢奋得一刻都没法消停。
今晚她也在神庙里做祈福法事,但因为忽然出了绿艾那档子事,所以法事暂停,她便从后门上走出来透透气儿。哪里知道,刚走了没多远就看见獒战和贝螺手牵手地走过来了。
“践人!”她拼命地抓扯着那些无辜的艾草苗,一把一把地砸向了无声的夜空。她觉得还不解气,又疯狂地连根将那些艾草拔起,统统扔下了坡坎,可惜,还是不解气。
她的梦,她想嫁给獒战的梦一次又一次地破碎在了贝螺面前;她觉得贝螺就是一堵透明的墙,能让她看得见獒战哥哥,却又能让她无法靠近,折磨得她身心俱疲。
“很难过吗?”鲁不攒的声音忽然在她身后响起。
她愕然回头一看,果真是那个带着半边面具的鲁不攒。一看到鲁不攒,她立马想起了她那十恶不赦的姑姑,抓起一把艾草就朝鲁不攒扔了过去。
鲁不攒没躲,只是从面具孔里冷冷地看着她。她冲鲁不攒喝了一声:“滚!”鲁不攒却迈步朝她走来,她后退了两步瞪着鲁不攒问道:“你想干什么?难道我姑姑已经等不及派你来杀我了?”
“你很可怜,布娜公主,”鲁不攒口气幽幽道,“但是我有让你不那么可怜的法子,你愿不愿意听?”
“什么法子?你会好心帮我吗?你跟我姑姑一样都是卑鄙无耻的人!”布娜骂道。
“你不一样?为了爬上獒战的*,用尽了各种法子……”
“闭嘴!”布娜羞怒道。
鲁不攒轻蔑一笑道:“如果你让我闭嘴,说不定你会后悔一辈子。眼下的你活得真叫一个生不如死,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獒战哥哥怀里搂着别的女人,你难受得想寻死,却没那么勇气,或者说,压根儿就不服气。所以,为什么不好好活着?活得像个人样儿给你的獒战哥哥看呢?”
“你什么意思?”
“跟着巴芒一个已经被抹掉了贵亲身份的男人,会有什么好结果吗?虽说寨子里的人仍旧客气地称你为布娜夫人,但只要巴家大势一去,你连个从人都不如。还想过回从前在翠鸣谷的茶女日子吗?”
布娜眼中带着疑惑,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鲁不攒反背着手,侧过身去,抬眼望向了眼底那片獒蛮族村落道:“你布娜好歹是东阳族的公主,如此苟且偷生,被你九泉之下的双亲知道了,他们会多难过?从前你都是在为獒战而活,往后你也应该为自己而活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我愿意什么?”
“做我的人,听从我的吩咐。”
“你?”布娜冷笑了一声道,“凭什么?我凭什么要听从你一个东阳族从人的吩咐?”
鲁不攒转过脸来,露出一丝蔑笑道:“那你想不想我去告诉安竹,丘陵摔跤一事是你事先安排好的?”
“什么!”布娜顿时吓得脸色发白,立刻用双手捧住脸,目瞪口呆地看着鲁不攒!怎么会?他怎么会知道的?所有事情都是自己亲力亲为的,甚至不曾假手于身边的使女,他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我告诉了安竹,你觉得你还能活着离开獒青谷吗?”
“你……你……”布娜惶恐地说不出话来了。
“趁着雨天,挖空了那条路下方的土,做成塌陷的假样,手法略显笨拙,但胜在当时除了我,没人看见。我知道你想报复丘陵,因为丘陵曾是獒战身边的人,可做这些无关痛痒的事,你觉得就能让獒战后悔了吗?你好歹是东阳族的公主,要做就该做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