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赏完烟花局后,紫桑送柳叶回了房间。折腾了一晚上,柳叶甚是疲累,倒在榻上话都懒得说了。紫桑倒了热茶,送到她跟前笑问道:“师傅这是开心累了吗?”
“嗯,有点……”她懒懒地回答道。
“主上还是头一回为师傅办这样的生辰宴呢!”
“是啊!”她眨了眨眼睛,望着高高挂着的灯笼道,“往年的生辰也就是你和他给我过,今年可真是难得,他居然请了别人来。紫桑,你主上这是怎么了?他是不是太奇怪了点?”
紫桑扶她坐了起来,拿了两个枕头给她靠着道:“我不是跟您说了吗?主上从前不让您见外人,那是担心您身子呢!如今您身子见好,他自然就愿意让您出来见外人了。别说着小小的生辰宴了,往后还有更多更大的宴会等着师傅您呢!”
“是吗?”她捧着茶碗喝了一口,思量道,“我还以为他打算一辈子把我关在那后院呢!原来是这样的……这样也好,至少以后我这院子里会更热闹一点了。”
“所以啊,主上对您那绝对是最好的。”
“这话你已经跟我说过很多遍了,我知道他对我好,”她笑了笑放下茶碗问道,“对了,你是特意赶来给我过生辰的吗?”
紫桑点点头道:“是呢!师傅的生辰我每年都记得,怎么会忘?”
“既然你来了,那就陪着我在金都多住一阵子,反正吴邑最近也不会派事情给你的。我跟他说了,你需要修养,好好把心里的伤捋捋,把那个臭男人忘了最好。”
紫桑笑得有些勉强:“但愿吧……”
门忽然开了,吴邑脸颊微红地走了进来,脚步有些轻飘,似有醉意了。紫桑忙起身将他扶到塌边坐下笑道:“主上今天也是太高兴了,差点都把自己灌醉了!您先坐着,我叫人送解酒汤来。”
“不必了,”吴邑灌了一大口茶,摆摆手道,“那点酒不碍事儿的,你先下去吧!”
“那好,你们早些歇着!”
紫桑退出了房间后,柳叶又给吴邑倒了一碗茶,递给他道:“真的不碍事儿吗?你脸都喝红了呢!”
吴邑接过茶,冲她笑了笑道:“你没见过我醉吧?我告诉你我酒量好着呢!轻易是醉不了的!有时候啊,我也想买个醉,但喝来喝去就是喝不醉,气得我连酒坛子都想砸了。对了,柳叶,今晚这个生辰宴还满意吗?”
“很好啊!”柳叶点头笑道。
吴邑自己也点了点头,一口气喝光了那茶水,把小碗丢到了一边,握着柳叶的手道:“你别觉得我像个不讲理的人似的老是喜欢把你关在家里不让你出门儿,那都是因为你的身子。眼下你身子好了,我会让你多去外面逛逛,多认识几个人,做些你想做的事情。你喜欢金都吗?”
柳叶想了想道:“还行吧!金都里的新鲜玩意儿是挺多的,人也多,好看的东西也多,反正就是很热闹,比我们的蛟河寨热闹多了!”
“那我们长住在这儿好吗?”吴邑看着她问道。
“好啊,你决定吧!”
“那好,”吴邑拥她入怀道,“我们就长住在这儿,暂时不回蛟河寨了。你要喜欢,我们一直住在这儿都行。其实……只要我们俩在一起,在哪儿都无所谓的,是不是?”
“嗯。”
“柳叶,你会舍得离开我吗?”吴邑忽然这样问了一句。
“你为什么要这样问?”柳叶从他怀里抬起身子反问道。
吴邑淡淡一笑,捋了捋她耳际的发丝道:“我就是随口问问,今晚心情这么好,随便聊两句而已。现在你的身子终于有了气色,走路说话都不喘气儿了,精神也恢复到从前的七成了,我心里真的挺高兴的。我从前就盼着你有一天能好起来,然后一直陪着我,再给我生两个孩子,那样就圆满了。”
柳叶嘴巴微微撅起:“你怎么就说到生孩子去了?”
“那不是迟早的事儿吗?以前你身子差我不敢想,现在你身子好了,我们就该有个我们自己的孩子了,这是人之常情啊!”吴邑双手捧过她的脸微笑道,“难道你不想生个像我的孩子吗?多生一个,生两个好了,一个像你一个像我,这样多好啊,你说是不是?”
她望着吴邑那灼热的眼神,眨了眨眼睛道:“我当然想有自己的孩子了,我想要个小姑娘,像紫桑那样的。不过,我这中过毒的身子还能有孩子吗?”
“能,我问过给你看诊的医师了,他说你的身子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再调养一段时间就能要孩子了。你知道吗?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了,现在终于快要如愿以偿了,我甚至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吴邑凝着她的眼睛温柔地笑道。
柳叶咯咯地笑了两声,扯开了吴邑的手道:“你有那么着急吗?连名字都想好了?”
“你不信?我一一说给你听听,”吴邑从后面拥着她掰指头数道,“男的就叫吴穹吴尽,女的就叫吴沐吴风,暂时就这四个名字,你若还能生,我再想就是了。”
“生完四个还生,那不成猪了?”
“你变成猪我也还喜欢你,柳叶,”吴邑将脸贴在她额头旁,心里泛着酸疼的寒凉道,“我就想跟你这样过下去,你呢?你刚才还没回答我,你会舍得离开我吗?”
“为什么今晚你老是问我这句话呢?你到底怎么了?”柳叶转过脸去问道。
“没什么,”吴邑轻叹了一口气道,“就是很舍不得你……不想哪天早上醒来时你就不见了……柳叶,你信我吗?”
柳叶点点头道:“信啊!”
“嗯,”吴邑满意地点着头道,“你要信我,也只能信我,别人说什么你都不要听知道吗?回到我怀里,这才是你最安全最踏实的地方。”
“吴邑,”柳叶转过身来,看着他很认真地问道,“那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你说。”
“我是不是认识一个叫奇魂的人?”
吴邑眼眸微张,表情瞬间僵了:“你听谁说的?”
“不是听谁说的,应该算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吧?”
吴邑听得心里一阵发紧:“你想起一个叫奇魂的男人了?”
“他是男人吗?我不知道他是男是女,只是我发现我清醒的时候会刻些小木牌子,那些小木牌子上就有奇魂的名字。我就在想,我是不是认识他啊?你认识他吗?”
吴邑听到这儿,略略松了一口气,表情也略微放松了一些。他含笑拍着柳叶的脑袋道:“我认识,他是你的仇人我怎么会不认识?化成灰我都记得呢!还记得我告诉过你我们两家的亲人都是被人杀死的吗?其中一个仇人的名字就叫奇魂。”
柳叶微微一怔,目光有些迟疑:“真的吗?奇魂……他是我的仇人?”
“真的,”吴邑故作一脸坦诚道,“要不然你怎么会记得他呢?正因为你跟他有着血海深仇,所以你才会死死地记着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