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陵呢?你把丘陵弄哪儿去了?”安竹提着他的脖子拽起来喝问道。
“哼哼哼哼……”巴庸嘴里发出了一阵阴森的笑声道,“想救她?别做梦了!奇魂说得没错,即便獒战来了,我也是不打算告诉你们她在哪儿的!”
“说!”安竹又冲他小腹上狠揍了一拳,威吓道,“你给我说!你到底把丘陵藏哪儿了?不说我立马要你死无全尸!”
他又吃痛地弯下了腰,嘴角处淌出了几丝鲜血:“想见丘陵?你个孬种是再也见不着的!兴许我还可以……我还可以去地底下与她相见!”
“我揍死你!”安竹暴怒至极,扬起拳头想狠狠砸下去,却被奇魂扣住了手腕劝道:“你打死他也没用,他抱着必死之心来的,与跟他废话还不如赶紧去找丘陵!”
安竹一脚踹翻了他,焦心道:“獒青谷这么大,上哪儿去找丘陵啊?”
奇魂忽然蹲了下来,伸手就把巴庸的鞋子脱掉了一只,然后吩咐旁边族人将火把点燃。火光燃起时,大家发现他正在埋头研究巴庸的鞋底板子,其中一个族人不解地问道:“尊上,难道您看这鞋底板子就能知道丘陵夫人在哪儿吗?”
“一个人去过哪儿,脚下面会留下痕迹的,喏,”奇魂从那泥鞋底上轻轻地揭下了一片金灿灿的东西,“这玩意儿是前不久为了神庙祭祀而专门准备的金泊,乌龟形状的,我在贝螺那儿看到过。巴庸,你不会就把丘陵藏在了神庙里吧?”
被两个族人死死摁住的巴庸眼中迸出了两道阴寒的杀气和不服输,这眼神彻底地将他出卖了。奇魂不由地笑了起来,晃了晃手里的金箔道:“被我猜中了?巴庸啊巴庸,你说你那是什么样脑子啊?按照贝螺的说法,你的智商我真的不敢恭维啊!安竹,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神庙!”
安竹扭头就往山下跑去了。奇魂丢开了金箔,缓缓站起身来笑道:“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不是穆当的智商太高了,是你们的智商太低了所以才显得他智商高。好好反省反省吧!就你这智商还策反,你不去死谁去死?”
“你们别得意!”巴庸拼命挣扎着道,“就算给安竹找到丘陵,丘陵也不可能活过来了!丘陵是我的女人,我死也会把她拖到地府里去!”
“你也别废话了,带回去让獒獒处置吧!绑好了,带走!”
且说安竹一路火急火燎地往回赶,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跤。后来在山下遇着了来接应的穆烈,穆烈随身带着一只信鸽以便传信,这会儿正好能用上。等他们心急如火地赶回寨子时,丘陵已经被贝螺从神庙里救了出来。命是保住了,但丘陵腹中一个多月大的孩子却没了。
獒战听说了这件事后,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话:“处死!尸体悬挂獒青谷口,告诉那些别有用心的巴氏族人,谁要再敢造次,巴庸就是他们的下场!”
巴庸被曝尸一个月后才被收归入了黄土,当然,只是随便找个坑埋了而已,且埋在谷外,连巴氏祖坟都没能进去。像他这样的叛逆,估计祖坟里的先祖也是容不下他的。
出了巴庸这事后,獒战又派人在江湖上追查巴庸的残党,不出半个月,残党被灭得十之有九了。另外剩下的一小撮人也归了降,被獒战安排到了乌陶族做烧窑苦力。巴庸之乱算是圆满平定了。
这一个月过去后,獒战的伤早已经痊愈了。灭了巴庸一部,接下来就该是獒通那群逆贼了。处置獒通之前,獒战去见了父亲獒拔,一来还是想去看看,二来獒通毕竟是父亲的亲弟弟,要处置獒通了还是得跟他说一声。
那晚,獒战和贝螺一块儿到了獒拔房门前,贝螺没进去,怕刺激到獒拔。獒战推门进去后,抬头就看见父亲盘腿坐在榻上,面墙而坐,垂着头,好像在打瞌睡似的。他走了过去,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了:“听说您最近不食饮食,是打算饿死自己吗?”
☆、第四百八十一章 服毒自杀
听见獒战的声音,獒拔那低垂的脑袋缓缓地抬了起来,声音里满是憔悴道:“你来干什么?来看你爹笑话的?”
“原来您还认为是我爹,那当日怎么就下得那样的狠手?”
“不孝之子,不该死吗?”
“呵!”獒战斗肩酸楚地笑了笑,目光望向窗外道,“倘若你真要这样认为,那我也无话可说了。对了,我今晚来这儿是为了告诉您一件事情。二叔和微凌我明日准备处决了,您不会有任何意见吧?”
“问我做什么?我又不是獒蛮族的首领了。”獒拔口气淡淡道。
“那就是不反对了?行,我明白了,不叨扰您了,先走了。”
“听说金贝螺连斗魁都骂了?”獒拔忽然问了一句。
獒战回过身来,看着他那弓弯似的脊梁道:“那不是骂,是身为主母应该尽的职责。族人有所懈怠不安分,她理应如此。”
“哼,那个女人所有的一切你都要护着吗?”
“对,因为她是我的女人。就像您是我爹一样,只要有我在一天,我都不会让人伤您性命。您歇着吧!”ly
獒战说完转身出了房门,走出去时,他不由地长吁了一口气。贝螺迎上去问道:“怎么了?爹不跟你说话吗?”
“不是,是觉得现在跟爹说话太累了,太费劲儿了。走吧,”獒战揽着她往台阶下走道,“陪我出去逛逛,家里闷得慌。”
两人晒着皎洁的月光,缓步走出了自家大门,往寨子西边闲逛去了。贝螺说起了丘陵小月的事情,獒战不时地添上两句,夫妻俩正聊着,寨子里一位大娘就迎面匆匆地走了过来。
到了两人跟前,那大娘弯腰行礼道:“大首领,贝螺夫人,这么晚了还出来晒月亮呢!奴婢叨扰你们片刻,请问你们有没有看见布娜啊?”
“没瞧见,布娜怎么了?”贝螺问道。
“那丫头又没回来,奴婢还以为在您那儿呢!”
“哦,或许去找嘟嘟和爬爬了,她总爱上那儿玩去,你赶紧去找找,找着就带回家,夜里太冻了,她又玩得不知道个分寸,很容易着凉的。”
“夫人真是心好,可她偏是个疯的,不能知道夫人这片好意呢!奴婢倒是想让她好好待在家里,可最近她老说夜里做噩梦睡不着,就喜欢跑出来溜达,奴婢真是拿她没法子了!”
“她怎么会做噩梦?”
“还不是因为前头见着了巴庸闹的。”
“见着巴庸闹的?”
“巴庸不是跟死了的巴芒有些挂像吗?那天押巴庸出寨子的时候,她瞧见了,吓得一晚上没睡好呢!想是看见巴庸就想起巴芒了,惊着了。”
“这样啊,”贝螺点点头道,“应该是惊着了。那你赶紧去找了她回来吧,夜里到处乱窜也不好。”
“那奴婢就先走了!”
贝螺两口子又继续闲逛了一阵子,这才回家去。前脚刚刚踏进家门口,后脚便有人来禀报事情了:“大首领,微凌夫人在牢里服毒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