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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心乱,王姬归来(229)

“回来了?”她往后靠在江应谋的怀里,心里舒服了许多。

“又在想你父王的事情?”

“父王……可能真的不适合做王……”她眼望着屋梁上高高挂着的六角灯笼,有些失落道。

“国政之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父王也在一直尽力地做好一个王,只是,他更渴望与母后能白头偕老罢了,”江应谋轻拍了拍她的胳膊,柔声安慰道,“不要去想那么多,应付好眼前的事情就行了。父王没有做好的事情咱们来做好,只当是完成他的遗愿了。”

“对,还有骅里哥在,骅里哥还有儿子,咱们炎氏没有完,没有亡。”

“夫人,在吗?”江尘的声音忽然在外面响起。

她坐起身应道:“进来。”

江尘推门走了进来,见江应谋也在,便问道:“公子去见了大人回来了?”

江应谋点头道:“见了。”

“事情可说妥了?”

“妥了,只是奶奶要略受些苦。”

“想必太夫人是极为乐意的,只要能将公子继续留在博阳。对了,昨晚依着那容氏的图纸往魏府里去了一趟,图纸分毫不差,那容氏也算没骗咱们。我是想,救三月的事情不容耽搁,打算今晚就前去魏府救人。”

“我与你一道去。”她道。

“夫人不能去,还是我领几个人去吧!”

“那样更不妥。救三月我已有全盘计划,只等一个人了。”

“谁?”

“炎骅里。”

夜幕渐沉时,她与江尘来到了上回翻入魏府的地方。江尘四下里看了一眼,问她:“夫人,您觉得骅里殿下真的会来吗?”

她靠墙抄手,表情淡定道:“不用担心,他会来的。”

“可您只是在浣溪馆外的大树上挂了一只纸鸢罢了,您怎敢确信他真的会来?”

“倘若他看见了那只纸鸢,那他肯定会来。”

正说着,一个黑影出现在了这暗黑巷子的一头,江尘立刻警惕了起来,握住剑柄轻喝了一声:“谁?”

那黑影不答,从容缓慢地迈了过来,走到略有月阴的地方,这才露出了他那张深沉的脸。江尘双目微微一张,倒吸了一口冷气:“还真是骅里殿下您……”

“她人呢?”来的正是炎骅里。

“我在这儿呢,哥!”她快步迎上来,笑容满面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你到底上哪儿知道纸鸢传信的方法的?”炎骅里皱眉问道。

“咱先不说这个,今晚我找你来是为了救三月的。”

“就咱们这三个?”

“你怕了吗?我,江尘,再加上一个你,都是高手,由咱们三个溜进去救人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若带了一帮子人进去,反倒打草惊蛇了。不过,我也安排了八个人于这府外接应咱们,怎么样,去吗?”

炎骅里抄起手,眉心紧皱地垂头瞄着她:“我凭什么帮你?就因为你叫我一声哥吗?”

“除此之外,魏氏不也是你的仇敌吗?所以对付魏氏的事情你一定会不遗余地的,对吧?”

“我有个条件。”

“你说。”

“事成之后,让江应谋单独来见我。”

“这个好说,就这么说定了!走!”

三人翻墙而入,沿上回的路径一直窜到了魏乾院门前。江尘问:“夫人,这就要进去吗?”

“不,”她摇了摇竖起的手指道,“你们在这儿等着我,我先去一趟容氏那儿。”

“那我跟您一块儿去……”

“等着!”

她猫着腰往左一窜,身影立刻淹没在绿丛里。江尘有些担忧地往那微微抖动的绿丛中看了一眼,自言自语道:“真的妥当吗?”

“你怕她死了没法跟你家公子交代吗?”炎骅里面无表情地问道。

“当然了!夫人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家公子肯定会气死了。”

“江应谋就那么喜欢她?”

“殿下,您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哼,无畏在他心里果然只是过眼云烟呢!”

“无畏公主不已经仙逝了吗?您总不能让我家公子一直沉浸在伤心和痛苦之中不能自已吧?”

“行了,不必着急为你家公子开脱,闭嘴吧!”

江尘翻了个白眼,只好打住,蹲在那儿等自家夫人回来了。

她溜进容氏房间时,容氏不在,稍等了片刻后,容氏才打着哈欠地推门进来了。刚把门关上,她便从屏风后闪了出来,容氏回头一见,不由地吓了一跳:“江夫人?”

“魏乾在吗?”

“不在,”容氏连连摇头,“你是来救你那位朋友的?”

“对!那魏空明呢?”

“今晚他们父子二人都不在。”

“去哪儿了?什么时候会回来?”

“这可不好说。至于他们去哪儿了,我猜应该是去见齐舍了,因为我去给魏乾送汤的时候,听见魏乾吩咐手下的人去齐舍那儿一趟。”

“与齐舍见面不在自己府里却在外面,有些古怪啊!”她摸着下巴徘徊了两步。

“什么古怪?江夫人你是知道什么吗?”

“暂时还说不上,但我劝你最好尽快带着你儿子离开魏府。对了,我找你是想问问你,你可知道那地牢是由谁在管着?”

“这个我知道!”容氏连忙走近她身边,低声说道,“上回你去了之后,我真暗地里观察了一番。我发现地牢的钥匙只在一个人身上有,那就是魏乾手底下一个叫余冲的人。这人是负责地牢的,你想进入地牢就必须得从他身上先拿到钥匙。余冲你大概不认识,我画一张像给你,你也好对比着找。”

☆、第四卷 第一百五十二章 入魏府(二)

“那就有劳容姨娘你了!”

“客气,”容氏立刻取来纸笔,铺开就画,“江夫人,你方才说让我尽早带着儿子离开,是不是我家大人快出事了?”

“你为何会这么问?难道你察觉到了什么?”

“我吧,最近老是觉得魏府里很不太平,怪里怪气的,特别是竹馨的身世被拆穿之后,姓裴的那个女人整日地不给魏乾好脸色看,两口子已经许久没坐一块儿吃饭了。魏空行那夫妻俩也是,赫连都回宫住了这么久了,他迟迟不去接,任姓裴的怎么骂他都只当听不见,硬是随竹馨去了城外别庄,说要照顾竹馨。”

“魏竹馨去了城外别庄?”

“你以为姓裴的那个女人还能容下她吗?她小产之后的第三日就送走了,一点情面也没留,就跟打发一个无关紧要的贱奴似的,而且,青笛青缨都没让带去,就派了两个粗使的婆子和一个婢女照顾。”

“这魏大夫人也真是够绝情的啊!”她摇头鄙夷道,“虽不是亲生,但好歹一生下就随了她,放在自己身边养了二十多年了,说不要便不要了,你说你们这魏府还有什么人情味儿可言?”

“可不是吗?如今我也是看明白了,留在这魏府着实没什么意思了,倒不如像你说的那样,趁早寻个安稳的去处。夫人,你看看,这就是余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