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义素连忙躲到了江尘背后,使劲地摇头道:“不!我不会跟他去的!我死都不会跟他去的!江夫人,请您别把我交给这个恶魔,更别相信他!他说话从来就没一句真的,他未必会把魏氏的下落如实地告诉您!”
“你个死女人!”震天斗斜瞪着景义素骂道,“我真的就没一句实话?我说过我会回来找你的吧?这话总归是真的了吧?当初要没我怜香惜玉,你如今还能身家清白地陪嫁做滕妾?做人要知恩图报,知道不知道?”
景义素把脑袋一缩,彻底躲在了江尘后面。江尘冲震天斗翻了个白眼,极为不屑道:“让人家知恩图报?你这脸皮果真厚得跟魏氏一样,不愧为魏竹馨的忠仆啊!少磨叽其他的,老实交代,魏氏的老窝在哪儿?这趟你来锦城是做什么的?”
震天斗回了江尘一个白眼,晃了晃脑袋道:“不都跟你们说了吗?我就是为了这女人来的!我是背着魏竹馨跑来的,要是被她知道了,你们认为她会让我来吗?想事情动动脑子好不好?”
“没看出来你还挺痴情的呢!”江尘酸讽道。
“那是当然!”震天斗还流露出了一点小得意,“我震天斗虽说只是一介莽夫,但对女人那是真心不二的。我跟你们说,让我说出魏氏的下落没问题,反正我也早不想跟着那帮人混了,你们给我银子和那个女人,我保准把实话都告诉你们,怎么样?这买卖很划算吧?”
“我要不把那个女人给你呢?”无畏冷冷问道。
“那很简单,那你们就别想从我嘴里得到半个字!嘿嘿,我知道你们这两年一直在找魏氏,却一直没有任何线索,是不是很着急啊?着急的话,就用银子和那女人来跟我换啊!我震天斗是讲江湖义气的,你给了,我就立马告诉你魏氏的老窝在哪儿!”
“你会讲江湖义气?你从来都只会见风使舵吧?”
“江夫人你非要这么说,那我也没办法了,好像除了我,没人还能告诉你魏氏的老窝在哪儿了,你要不把握好这个机会,你恐怕还得继续漫无目的地找咯,”震天斗笑得抖起肩来,“不过我担心等你找着的时候,人家可能早挪窝了,因为我听说最近魏氏正在商量挪窝的事情,他们极有可能会挪去一个更隐蔽的地方,到时候你找起来就更麻烦了。”
无畏眸光微暗:“他们要挪窝?原来的地方不好吗?”
“好是好,也算够僻静的,但我听他们说好像那个地方已经不够魏氏招兵买马的了,他们打算挪个更大的地方。你可能不知道,魏氏这两年都没有歇着,暗中在江湖上召集了不少旧部,原先魏氏的,甚至从前稽国的,都有。这些人凑合起来,也有不少人了。”
“他们是打算攻回博阳吗?”无畏蔑笑道。
“是不是打算攻回博阳我知道,但那帮子人就没消停过,指不定哪日就杀到你跟前了,所以,打我这儿买消息过去是你最明智的决定,你可以趁魏氏羽翼还未丰满的时候将他们一举歼灭,多好啊!”
“魏空行呢?你知道魏空行去哪儿了吗?”
“那小子啊,早不在那儿了。”震天斗摇摇头道。
“早不在那儿了?什么意思?”
“那小子就是个反骨,这话是他哥骂的,他不愿意跟他爹和哥一块儿筹备复仇的事情,很早之前就独自离开了魏氏的老窝,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一直都没他消息?”
“魏竹馨派了人出去打探,可惜一直都没他的消息。对了,我有点奇怪啊,江夫人,你好像对魏空行很在意啊?”震天斗调笑道。
“我对好人都很在意,不行吗?”无畏冷冷地白了他一眼,双手领住他的领子,将他从椅子上提了起来,“我不但对好人很在意,对像你这样的坏人也很关心。不要再跟我兜圈子谈条件了,你还不配跟我做交易,我也不会把景义素交给你,你识相的最好老实地招了,倘若你执意要替你的魏主子保密,那我也不介意成全你,说!”
震天斗抖着那一脸的赖皮笑了笑:“我不信你真的会杀了我。你杀了我就没人告诉你魏氏的老窝在哪儿了!”
“你不说我会再查,我还不信他们会钻进地下一辈子都不出来了!但你要我跟你做这样的交易,很抱歉,我还没你那么卑鄙无耻脸似城墙厚!顺道再教教你,男女之事须得两相情愿,方可成双成对,勉强霸占获得的终究不会长久!就像你的魏主子,那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你知道我的魏主子有多恨你吗?听说你给江应谋生了个儿子,她就跟稽昌生了个儿子,哈哈哈哈……她报复的法子很特别吧?我都没想到稽昌居然还能生儿子,就他那半瘫的样儿,都不知道怎么跟魏竹馨洞房的,哈哈哈哈……”
没等震天斗笑完,无畏忽然抬起右膝盖,狠狠地朝他小腹上撞了几下,他的笑声立刻嘎然而止,躬下腰去,翻着白眼,表情极为痛苦生动。无畏手一松,他便像个焉了气儿的羊囊子似的倒了下去。
无畏甩了甩手,目光冷漠地盯着地上软瘫的震天斗:“我没兴趣听魏竹馨和稽昌的洞房花烛夜,他们能生几个儿子我也没兴趣。别以为我不会杀你,杀你也就是一刀子的事情。我再给你半柱香的时辰,好好给我想想,究竟是要你这条小命还是为了你的魏竹馨殉情,想好了!江尘,你看住他!”
江尘点头道:“是!”
“景小姐,”无畏目光瞟向了江尘身后的景义素,“借一步说话!”
隔壁房内,无畏还未开口,景义素便单膝下跪了。无畏稍微一愣,问道:“景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景义素道:“谢江夫人方才救命之恩!若非江夫人和那位江护卫及时赶到,我只怕已咬舌自尽了。”
“你先起来吧!”
景义素缓缓地起了身,神情忧郁道:“我与那震天斗的恩怨想必江夫人都已经知道了。若非他,我也落不到如今这个地步。我劝江夫人切勿相信他的话,他生性狡猾又自私,他肯定不会把魏氏下落告诉您的。”
“你夜出驿馆,是否就是为了躲他?”无畏问道。
“不是,我是不愿嫁入金印王府,残了此生。我想在一切还未成定局之前再挣扎挣扎,”景义素捧着心,说得心酸,“我本不该有此下场,说到底都是因为震天斗。三年前,我偶然路过潼巴,被他劫掠回山寨。后来虽被解救,但流言因此四起,无人再敢向我问亲,都说我已被山匪凌虐,早已不清白了。”
“这事儿我听震天斗的一个手下说起过。若非震天斗劫了你,恐怕他的山寨也不会被官府破了。”
“当日领兵前来破山寨的正是夫聪国当今王太后的侄儿乌崇,他骁勇善战,不出两日便大破震天斗的山寨,我也是被他所救。这原本是一件好事,但没想到乌崇竟因此看上了我,并请乌王太后作伐,撮合我与他之间的婚事。可乌王太后一直不喜欢我,觉得我长得太过妖艳,必定不是贤良之辈,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