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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心乱,王姬归来(358)

杖完后,郑克清被要死不活地拖上了楼,扔在了舞毯中央。他此时完全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穿个单薄的睡衫,头发蓬乱,眼泪鼻涕都流一块儿去了,呜呜哭道:“我犯什么事儿了?为什么要打我啊?”

旁人见了他这熊样儿都低头笑了起来。郑享觉得十分扫脸,立刻冲他喝道:“闭上你那嘴!自己犯了什么事儿自己不清楚吗?我郑氏家门怎么出了你这么个蠢物?今日若不是王上开恩,你早给杖死在楼门外了!听着,回去禁足一月,一月之内不许踏出家门半步,给我拖下去!”

“爹!爹!我没干什么呀……哦,江应谋!江应谋是你陷害我的对不对?”郑克清忽然瞥见了江应谋,立刻指着他嚷了起来。

江应谋不屑地笑了笑:“克清公子,我冤枉你什么了?”

“你肯定冤枉我了!我没让人拦你在城门外,你少冤枉我了!”

“那你也没在大阳村外调戏良家妇女?”

“我没有,我就是打那儿路过而已……”

“够了!”郑享真想冲上去再添两板子,“没人冤枉你,你自个回去好好反省!来人啊,拖下去啊!”

“爹!爹……”

“闭嘴!拖下去!”

“可我是冤枉的呀!”

郑克清不住地喊着冤枉,旁边的人就一直在不住地发笑。冤枉这东西不是谁喊都灵的,事情都这么清楚了他还在喊冤,能不让人觉得好笑吗?

宴会还得照旧继续,到了上最后一道汤时,江应谋刚刚拿起勺子就忽然觉得心口有些不舒服,跟着热汗就从额头上滑落了下来。郑桓等人以为他是醉酒了,忙吩咐人送了他去楼下房间歇息,并派人送去了解酒汤。

但事实上,江应谋并非醉酒。到了房间后,他越加地觉得心口热闷,仿佛有股火在胸腔里到处乱窜似的。汗水则大颗大颗地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滑落,整张脸都是红扑扑的。

无畏很快看出了个究竟,将江坎等人屏退出了房间,然后端过一盆水来,找着江应谋脸上那么一泼,江应谋浑身一个激灵,咦,似乎好了许多。

无畏将手中的铜盆往桌上一扔,面带蔑笑道:“这郑国王宫果然糜烂不堪,什么下作的招数都敢用呢!好了许多了吧?我去给你拣件衣裳来换!”

江应谋抹了把脸,问:“我这是怎么了?”

无畏一面找衣裳一面笑道:“有人想你当众出丑呢!”

“什么意思?”

“有人在你的饮食里添了点别的东西,这东西能让你肾火大涨,神智暂时迷离,或许还会出现幻觉,做出一些连你自己都想不到的事情。”

“那不就是……那种东西?”江应谋微微愣了一下。

“没错,就是那种东西,只不过在用量上把握得很好,而且你服下得也比较少,所以才只是出现了心慌嘴干冒热汗双颊泛红等症状。”

“竟然在我的饮食中下那种东西?谁干的?怎么下的?”

无畏替江应谋换着衣裳:“我想了想,大概是那杯所谓的琼浆玉露有问题。”

“怎么说?”

“你想啊,咱俩桌上那些饮食都是一样的,我没事儿,那就说明桌上的饮食是干净的,没被下过东西,那么就只剩那盏酒了。那盏酒只有你喝过,其他人没碰过。”

“对,”江应谋点点头道,“那盏酒确实很可疑。不过还好,我留了个心,只是喝了一点点。”

“倘若你全喝了的话,我想你发作得应该更快些,或许在你与那位醉云姑娘探讨画技的时候就会发作。倘或你那个时候出现神志暂时模糊,且产生幻觉的话,你想你面对一个那么美艳逍魂的舞姬,会不做点失态的事情吗?所以我觉得,下手的人应该就是想让你当众出丑。”

“难道是那醉云?”

“那可不好说,在这王宫里谁都有可能。”

“最有可能的应该是郑克清吧?”江应谋轻蔑地冷笑了笑。

“那你打算怎么办?要告诉郑桓吗?”

“不,”江应谋摆摆手道,“这事儿不宜往大了闹。咱们刚刚才得罪了大国公郑享,这会儿又去告这档子状,别人会觉得咱们很多事的。反正咱们在锦城待的时日不会太长,不需要给自己招惹这么多麻烦,之后小心一点就行了。”

“夫人,”江尘的声音忽然在外面响起,“王上那边差醉云姑娘送东西来了。”

“知道了,这就来!”

廊下,那位绝色舞姬醉云姑娘正静静地等候着。无畏出来时,她忙小步上前,行礼道:“见过江夫人,王上因为担心江公子的醉酒,特意又让人寻出了些解酒的好丸子,都是外面进贡来的,江夫人不妨给公子服用一两颗,想必公子会好受许多。”

无畏打量着她道:“那就多谢王上了。不过可惜,我家夫君并非是醉酒那么简单。”

“哦?”醉云眉间立刻飞过一丝小心翼翼,“不是醉酒,那会是什么?”

“呵呵,你别紧张,我的意思是说我家夫君向来体弱,这也是他仅喝下数杯就醉了的缘故,而不能全部都怪在酒上,是他自己身子不太好。”无畏仿佛看出了些什么,笑容都变得意味深长了。

“哦,是吗?呵呵,那就好那就好,”醉云像松了一口气似的,连连点头笑道,“那奴婢就不打扰江公子歇息了,奴婢先告退了!”

“江坎,把东西收了!”

看着醉云远去的背影,江坎问道:“夫人,您老盯着她干什么?”

无畏嘴角撇起一抹冷笑:“很有可能就是这女人下的手。”

“什么下手?”

“你家公子不是醉酒,是有人在酒里放了些别的东西。”

“当真?”江坎惊讶道。

“这事十之**就跟她有关。”

“谁指使她干的?郑克清?”

“你家公子也是这么猜的,不过他说不用把事情闹开了,省得这些郑国人以为咱们就是存心来挑刺的,反倒惹上一身麻烦。总之,这之后要多加小心了。”

无畏正想回房去,却看见郑憾也来了。她抬了抬手,让江坎先去把药放着了,自己走上前去问道:“殿下这也来瞧我们家江公子的吗?他在郑国没这么受欢迎吧?”

郑憾笑道:“他应该还没死吧?”

无畏堆起一脸假笑:“你说什么呢?”

“别生气,说笑而已。对了,他没事儿了吧?”

“没事儿了。”

“酒量也太差了不是?”

“我就喜欢酒量差的男人怎么了?”

“呵呵,”郑殿下有种想撞墙死了算了的心,耸肩苦笑了笑,“蒲心,你非得这么跟我唱反调吗?”

“这不是唱反调,只是想时时刻刻提醒你,别妄想拆散我和我们家江公子。好了,言归正传,来干什么的?是来谢谢我们家江公子的?”

“我谢他干什么?”

“哟,殿下,过了河就想拆桥吗?”无畏抿嘴笑道,“方才在殿上要不是我家江公子帮你顶了那么几句,你会那么容易看得一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