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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心乱,王姬归来(389)

那年,生辰宴上,母后让宫婢带出了一对长得一模一样的小丫头,她好兴奋,围着这对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小丫头跑了好几圈,然后笑米米地问母后:“她们为什么长得这么像呀?她们是一个人吗?”

母后笑着说:“她们不是一个人,她们是双生子,所以才长得这么像。无畏,母后和父王想把她们送给你,你喜欢吗?”

“真的吗?”她一下子蹦了起来,指着自己笑弯了眼眉问,“真的送给我吗?真的吗,母后?”

“对啊,你不喜欢吗?”

“喜欢!喜欢!”她太开心了,又绕着这对小丫头跑了好几圈,左看看右看看,还扯起她们的胳膊看,看是不是全都是一样的,这样的举动惹得在场的宾客都笑了起来。这对小丫头也笑了,大的笑得比较腼腆,小的笑得嘴巴都裂开了,就像她一样。

“你们叫什么名字呀?”她插着小腰,站在这对小丫头面前问道。

大的没说话,小的倒开口了,奶声奶气道:“奴婢叫蕊珠,奴婢的姐姐叫蕊荷,公主。”

“呃……”她学父王似的摸了摸下巴,“这两个名字很好听,不用改了!”

“是……”

“你们俩听着,”她像个小将军似的发号施令道,“以后,你们俩就是我的了!我会保护你们的,如果宫里有谁欺负你们的话,告诉我,我替你们收拾他们!但是,你们也要好好听我的话哦,知道吗?”

“是,公主……”

“好!”她小胳膊一举,高高地昂起脑袋,“这会儿听我口令,转身,跟着本公主走,本公主要带你们去本公主的寝殿巡逻!走!”

“哈哈哈哈……”

在宾客们的大笑声中,她昂首挺胸地带着自己新收的两个小宫婢,大摇大摆地出了殿门,殿外,春日暖阳高照,映着她们三个小小的身影特别简单清澈……

蕊荷,抱歉,太过忽略了你细腻而脆弱的心思,我一直以为我保护你们的方式是对的,如今却发现我那么地没走进你心里,但愿,但愿还有再遇见的时候,到那时,咱们还是姐妹……

☆、第六华章 第二百一十八章 为何没有狗吠

这两日,锦城发生了很多事,但对无畏来说,那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

一连两晚,她都梦到了蕊珠,还梦到了母后以及从前的几个宫婢。梦中,上吟殿前的木樨树已经长得老高,她爬在最顶端,骄傲地眺望着眼皮子底下的宫景,回头时,她忽然看见了和蕊珠有着一模一样脸蛋的蕊荷,蕊荷在笑,可她却不知道为何笑。

总是这样,忽然一下,她就惊醒了,今晚也一样。

醒来时,江应谋还没回来,隔着朦胧的纱帐,仅看见几支蜡烛在恍惚地摇曳着。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搂紧了胳膊,将头埋在了臂弯里——到底蕊珠在哪里?如果不在魏氏手里,蕊荷会把蕊珠藏在哪里?原来自己真的从来没走进蕊荷的心里去瞧瞧,如今连蕊荷会把蕊珠藏在哪里的可能都猜不出。

实在睡不着,她打算出去走走。披上斗篷,她离开了房间,独自在院子里兜转了起来。转到挂有雀鸟的那条回廊下,她看见了江尘。

“夫人这么晚了还没睡?”江尘一转头就看见了她。

“你不也还没睡吗?”

“我在等公子。您这两日脸色都不太好,还是早点去睡吧!”

“睡不着……”

“梦见蕊荷了?”

“不止她,还有很多人……”

“您是在担心蕊珠吗?”

她轻叹了一口气:“说不担心那都是骗人的。她已不再是从前那个机灵活泼的蕊珠了,她需要人照顾,一个人在外面会容易被人欺负的。”

“其实……”

“其实什么?”

“关于蕊珠的去向,我忽然有了点新的想法。”

“你说。”

“您还记不记得当日在安雀台上,蕊荷见到我的时候曾骂过我一句说我是个大笨蛋,您还记得吗?”

她略思片刻,点头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句,那又如何?”

江尘颦眉道:“我方才在这儿思量时,忽然觉得她这句话里另有意思。她骂我笨,是不是就是蕊珠的去向其实我应该猜得到,却一直没有猜到呢?这个地方可能我知道,但我没注意或者一时没有想起来?”

她眼前一亮:“还真有这个可能!”

“所以,我方才又仔仔细细地把跟蕊珠说过的话回想了一遍,我觉得有个地方可以去试试。”

“什么地方?”

“龙岩山。”

“为什么你会认为蕊珠在那儿?”

“因为我以前跟蕊珠聊天的时候聊到过龙岩山,我还答应过她,找机会带她去龙岩山。”

“难道蕊荷真的会顺了蕊珠心意,将她藏在龙岩山?”

“这个很难说,所以我想去试试,但是……”

“但是什么?”

“如今您和公子都还在锦城,身边需要人保护,我若贸然离开,恐怕给贼人以可趁之机,所以,我打算送你们回巴蜀国后再去。”

“这样啊……其实不用等到把我们送回巴蜀国去,只要离开了郑国边境,进入了炎国境内,你就不必再送了。就这么说定了,等进入了炎国境内,你就立刻去找蕊珠!”

江尘点点头:“好!”

有了这个想法,无畏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离开锦城了。但锦城的事情还没完,不是一日两日能走得了的。话说回那日蕊荷死后,江尘将捉到的那帮埋伏在安雀台下的人交给了郑憾。郑憾当即上书,将郑享与焉蕊荷勾结图谋刺杀无畏的事情禀报了王上,并称这是郑享与魏氏之间的勾结。

与此同时,郑憾也接受了江应谋的建议,先将郑享一家控制住,然后找人罗列出了郑享的五十多条罪名,并公之于众。而国君郑桓一直就想除去郑享,见有如此好时机,便立刻偏向于郑憾,从下令抄封大国公府到宣布郑享罪名仅用了两日时间。

就在这么短短的时间里,曾嚣张一时,在郑国风光无限的郑享就此垮台,郑享一族的人也被杀的杀,贬的贬,控制了锦城长达二十多年的郑享一派就此没落。据说,郑享被推上斩首台时,嘴里还骂着郑桓和郑憾两兄弟,骂他们忘恩负义,良心泯灭。

总之,锦城轰轰烈烈地沸腾了几日。

事情告一段落时,江应谋也准备离开了。这趟来锦城完全超出了预期,不但灭了郑享,还很意外地多了个挂名的结义兄弟,别说那兄弟不愿意了,他也不是很情愿啊!

找了个风和日丽的清晨,江公子携家带口地离开了锦城。车队正高高兴兴地走在路上,江公子也心情甚好地骑着一匹大马走在官道上时,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阵滴滴答答的马蹄声。回头望去,竟是郑憾。

郑憾纵马到跟前时,江应谋很是奇怪地问他:“不是已经道过别了吗?咱俩感情没有深厚到十里一相送吧?你这是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