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问我我问谁去?我也不是雾重村的啊!不过姐,刚才我们说的那些话怕都给那嫂子听去了吧?她不会多心什么的吧?”
“多什么心?”这少妇嘴角勾起一丝自鸣得意的笑容道,“我们刚才又没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她要多心,只管来找我闹便是,横竖我和曲尘清白着呢!对了,弟弟,爹不是让你另外寻条生财的门道吗?我觉着种药不错,要不然你也去跟曲尘他们搭个伙,学学种药那门道?”
“种药?我没什么兴趣啊!”
“学学不就有兴趣了?先说在这儿,回去我们再商量商量!”这少妇笑盈盈地对万祝行说道,“你要真有这打算,姐姐拿出私房来帮衬你。我还不信了,离了大哥和爹,离了我们家那毛竹买卖,你还活不出个人样儿了!”
万祝行瞟了这少妇一眼,犹豫道:“我再想想吧!走吧,姐姐,再不走,晌午之间赶不回家了。”
这少妇往曲尘背影消失的方向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这才转身往山下走去。
且说宝梳回到家后,在*上趟了差不多一整日。她已经很久没这么胃痛过了,吃得太撑跑得太快是一回事,吃的偏偏是豆花,吃多了不胀气不疼就怪了!
醒来时,窗外已经全黑了。她昏昏沉沉地直起身,打了个哈欠,目光迷离地盯着窗棂上的剪纸发起了愣。没过多久,曲尘端着个托盘进来了,见她醒了,便问道:“还疼吗?”
“阮曲尘,今儿在山道上遇着的那个女人是谁?”宝梳转过头来问道。
“哪个?”曲尘放下托盘抬头问道。
“就是喊你‘曲尘’的那个,手里拿条嫩葱绿手帕的那个。”宝梳说着比划了一个*姑娘招客的手势。
“哦,你说万水苏?”曲尘一边舀起砂锅里的粥一边口气淡淡地回话道,“她是世海未来的大姨子,万萱草的姐姐,叫万水苏。”
“你跟她很熟吗?”
“怎么这么问?”曲尘端着粥碗走到*边坐下道。
“先别反问我,是我在问你,你跟她很熟吗?一早就认识了?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儿是我不知道的?”
曲尘拿起调羹搅了搅滚烫的粥笑道:“这是在审我吗?又打哪儿听见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了?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别这么拐弯抹角的。”
“好,那我直接问了,”宝梳合了合手掌道,“她喜欢你吗?或者说你以前喜欢过她?”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万水苏的误会
曲尘停下搅粥的手,抬起眼眉看着她问道:“是世海跟你说了什么吗?”
“世海哥?”宝梳轻轻摇头道,“没有啊,世海哥会跟我说万水苏的事儿吗?他知道你跟万水苏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要有怎么办?”曲尘忽然收敛起脸上的笑容问道。
“休了你呗!”宝梳毫不犹豫地嚷出了这四个字。
曲尘咧嘴一笑,低下头去继续搅拌滚粥道:“那还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想以此为借口休我,那就打错主意了。”
“你要不说我去问世海哥,你刚才不是说世海哥好像知道什么吗?我去贿赂世海哥,他一准说!哼哼!”宝梳抄起手,鼓起腮帮子哼哼道。
曲尘舀起一勺粥吹了两口气道:“不用你去贿赂他,那晚他原本就想跟你说来着。”
“哪晚?”
“还记得他问你的那句话吗?”
“为什么你会赌气离家那句话?”
“对,其实他就是想跟你说万水苏的事。”
“你离家跟万水苏有关?”
“多多少少吧,可以扯上一点干系。”
“什么意思?”宝梳捏起了手指关节,一副要刑讯逼供的表情道,“老实交待哦!千万别故意有意特意漏过一些必要的细节哦!要不然的话……”
“休了我是吧?”曲尘塞了一勺子粥在宝梳嘴里道,“又不是多大的事儿,不必劳动你了,我老实交待就是了。我跟万水苏很早之前就认识了。”
宝梳动了动眉毛,虚眯着眼睛问道:“青梅竹马?”
“那是说初真和戚汝年吧?我跟万水苏算什么青梅竹马呢?顶多认识而已。”
“怎么认识的?”
“就戚汝年家那茶寮。我和初真偶尔会去那儿,戚老爹人很好,每回去都给我们买零嘴吃。有一回就在茶寮里遇见万水苏两姐妹和她们的娘。”
“然后呢?”
“然后……”曲尘偏头想了想道,“我,戚汝年,夏夜那时候比较喜欢去千佛寺,拜了个和尚做师傅,跟他学些拳脚,万水苏的姨娘就住在千佛寺旁边,时不时地会打个照面。”
“哼哼,就因为这样,你就喜欢上人家了?”
“什么喜欢啊?那时候都不懂的。”曲尘一脸好无辜好无辜的表情说道。
“哟哟哟,”宝梳伸手摸了摸曲尘的脸笑道,“还是个纯情少男呢!不懂?是不敢吧?我看那万水苏有些姿色,小时候怕就长得标志了,你心里就没个小蝌蚪乱窜?”
“你想哪儿去了?”曲尘又塞了一勺子粥在她嘴里道,“那时候,我们三个都一心想着学少林功夫呢!那和尚师傅说了,学少林工夫是有戒律的,就算是俗家弟子也得禁忌,戒什么贪嗔痴,戒什么银酒乐,横竖是七大条八大规的。我们那时候可听话了,师傅说什么就是什么,生怕因为犯了哪一条就练不好绝世功夫了,所以你想,我哪儿有那闲功夫去瞧万水苏长什么模样呢?”
“这么说倒也合情合理,那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万水苏在她姨娘家住过一段日子,经常会在庙门后山那儿碰上我们仨,因为每回师傅教习完了,我们都会在那儿找块地儿互相比划比划。戚汝年跟万水苏比较熟,有一回戚汝年开玩笑说让万水苏回去提壶茶来喝喝,没想到万水苏真的就拿茶来了,打那之后每回我们在那儿比划的时候,她都会来瞧,还顺带弄点茶水果子点心什么的。”
“哟,服务挺周到的呢!仨小英雄在那儿练绝世神功,旁边还有一小美女端茶递水,嘘寒问暖,这是享的什么福气啊?那万水苏就这么把你给看上了?”
“这话你应该去问她,横竖我对她是坦坦荡荡,没半点邪念的。”
“那为什么你离家出走跟她有牵扯呢?”
“这话得从她跑来跟我们哭诉说起。”
“哭诉什么?”
“她十六岁那年,她爹给她定了户人家,她不喜欢那人,跑来跟我们哭。我们仨小娃儿能干什么呢?难不成带了她私奔?我横竖是没那个心的。因为这事她跟家里赌气,又跑到她姨娘那儿去住着了,照旧会跑来看我们练拳脚。后面有些事你该是知道的,戚汝年跟个路过的将军跑了,师傅跟前就只剩下我和夏夜了。可惜,好景不长,夏夜也被夏叔和新哥带去跑货了,就剩我这没出息的了。”
“就你一个人跟和尚师傅学工夫了?”
“可不是吗?那段时间觉得特别没劲儿,心里还埋怨过戚汝年一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