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宝梳接过来抛了抛,不满地问道,“该不会真的被我猜中了吧?这是哪个姑娘送给你们阮老板的?”
侯安笑道:“老板娘,它换了个样儿您就不认得它了?”
“什么意思?”
“这银锁就是之前你们那对心经对牌熔了之后再做的。”
“真的?”宝梳忙又看了一眼,都是银做的,谁分得出来啊?可是……阮曲尘为什么要把那对心经对牌熔了呢?他就那么讨厌那对心经对牌吗?说起那对牌,宝梳这会儿心里还难受着呢!
看宝梳脸色都变了,侯安忙解释道:“你可别误会了老板,他不是不喜欢那副对牌,只是将对牌熔了另外做了一对儿东西,一样是你手里的银锁,另外还有一样,是把银钥匙。”
“银钥匙?”宝梳的小心肝忽地抖动了一下,惊讶地问道,“侯安你说真的?他真的把那对心经对牌熔了,做成了银锁和钥匙?”
“谁敢拿这事儿哄您呢,老板娘?这事儿是我亲手经办的。锁和钥匙的样子还是老板自己画的。”
宝梳不禁又看了一眼那银锁,小小巧巧,雕工精致,一面是藤枝纹加蔷薇,另一面是……居然是几棵松树和一只尾巴毛茸茸的小狐狸。她心里揪着一酸,眼眶都有些湿润了,阮曲尘为什么要把这银锁给自己?难道已经消气儿了,打算跟自己和好了?
就在她盯着那银锁发神时,柳寒原忽然跑来了,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老板娘,找着那人了,只不过……”
“不过什么?”
“死了。”
“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我刚才在城里转悠的时候,听人说巷子里死了个人,我跑去一看,可不正是昨日来当佛像的那个老人家吗?被人砸中了后脑勺,活活给打死了!”
“怎么会这么巧?昨日来当东西,随后就死了,跟我料想的几乎差不离儿!走,去瞧瞧!”
等宝梳和柳寒原返回命案现场时,衙门里的人已经将尸首抬回去了。虽说如此,旁边还是围了不少人在那儿议论纷纷。宝梳向旁边几位打听道:“你们知道那老人家住哪儿吗?”
其中一个妇人指了指旁边道:“就住在那边那家小客栈里,我昨早上还见过他呢!”
“他家里没别人了?”
“我就看见他一个人,没见有别的人陪着他。真是可怜啊!谁这么狠心居然对他下毒手呢?都是逃难到这儿来的,何必下这狠手呢?”那妇人摇头叹息道。
“多半是见财起意吧!”另外一个中年男人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宝梳紧接着追问了一句。
“我其实也在那家客栈落脚,之前跟那老人家遇见过几回。每回他都只要了一碗肉汤面和两个馒头。昨日不知发了什么横财,居然点了三盘子肉菜和两壶酒,喝得脸都红霞飞了。估计有那起歹心之人见着了,以为他手头有好多银子,就趁他昨夜里回来时把他给害了吧!唉,这时节,要财不露白,何必那么张扬呢?”
宝梳心下疑道:莫不就是昨日用那小佛像换来的银子?他敢在客栈里大吃大喝毫不避讳,而不是当完佛像就跑,很有可能并不知道佛像里有东西,如此说来,那位老人家极有可能是被人利用的!
忽然,一道颇为刺眼的凌光从宝梳脸面闪过,她猛地一下感觉很不舒服且有些熟悉,忙转头张望时,却满眼都是陌生人,并没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见她这副表情,柳寒原忙问道:“老板娘,怎么了?你看见什么人了?”
宝梳紧皱眉头道:“我感觉有人在看我,而且应该还是个熟人。”
“熟人?”柳寒原张望了两眼道,“在哪儿呢?”
“不见了。”宝梳的目光在人群中如镭射光灯似的扫来扫去。她觉得自己的感觉没有出错,刚才那束目光既刺目又熟悉,仿佛是特意在盯着她看。一个熟悉的人,却又躲着不见,会是谁呢?
一阵扫视后,她的目光忽然敏感地落到了一个匆匆离去的尼姑背上。这尼姑走得很匆忙,像有什么急事儿似的。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拨开人群追了上去。但围观的人太多,等她追出去时,那尼姑已经不知踪迹了。
柳寒原紧随她追了上来问道:“老板娘,看见什么人了?”
“一个尼姑。“宝梳目光四处寻找道
“尼姑?你认识?“
“我不认识,但是……算了,可能是我错觉吧!走吧,去衙门问问情况。这事儿实在太蹊跷了!”
两人随后去了衙门,宝梳单独进去找杨晋问了那老人家的情况。那老人家的确是被人用硬物从后面击打而亡的,死因已经明确的。死亡时间是昨晚。因为老人是只身来这儿,所以姓甚名谁都不清楚,只是从他所住的*板下找着一百两银锭子。
“城里没有什么人跟他往来吗?”宝梳问了一句。
“问过客栈里的人,因为他是独来独往的,又不喜欢跟别人说话,所以其他人都不知道他究竟跟谁来往过。倘若他拿去你那儿当的佛像真是他自己的,那银子的由来就可以确定了,是当了佛像所得。但为何只有一百两?柳掌柜说当时是给了二百六十两的,余下的一百六十两去了哪里呢?”
“还有一点,昨晚他出去干什么?最近城里不太平,按理说他不应该夜里出门,除非是有什么事情。”宝梳道。
“这一点我也正在想,”杨晋斟酌道,“会不会有人约了他?或者说他在城里还有其他亲戚朋友?”
“可我觉得那佛像不像是他的,你说会不会是有人不好出面来当,所以托了他来当,然后将当得的银子分了一百两给他作为报酬?”宝梳适当地引导了杨晋一下,因为她只告诉了杨晋那位老人当过佛像,并没有提及那张上京城防图的事情。根据杨晋之前所说,宝梳更加肯定那佛像不是那老人的,应该是别人托他拿来小青社当的。托他的这个人到底是什么居心实在很值得斟酌!
杨晋反问道:“你为什么会觉得那佛像不是他的?”
“我也只是推测而已。你想他昨日一有了银子就大吃大喝起来,还给自己买了身衣裳,可见之前一直过得很穷苦。倘若佛像真是他的,为何不一早拿出来当?”
杨晋赞同地点点头道:“说得不错!”
“再者,你可有搜到当票?”
宝梳这么一提醒,杨晋忽然想起了:“对啊!在他房里只搜到了一百两的银锭子,并未看到当票。当票去哪儿了?”
“我觉得,应该是那个托他来当东西的人拿走了。没准昨晚他就是拿着剩余的一百六十两和当票去见那个人了。”
“但是那人为什么要杀了他呢?既然托付了他去当东西,为什么有起了杀意?“
“这个就只有找到那个人才知道了。不过眼下毫无头绪,要找起来不容易。”
“无妨,我拿了那老人的画像派人四处打听打听,或许会有人见过他跟谁来往过呢?宝梳,”杨晋笑道,“亏得你提醒我,让我思路一下子就清晰了,你不来做捕快真是浪费了。要不然,你也来衙门里当捕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