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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衣茶姬(611)+番外

得知庞乾晖已经回信了,曲中匆匆地跑到了曲尘账房里问情况。推门进去时看见曲尘那般脸色,暗暗道了一声不好,连忙上前问道:“哥,是不是初心有什么事儿了?”

曲尘沉着脸,把桌子的信丢给了曲中道:“你应该问别人是不是出事了,而不应该问她是不是出事了。狡猾狠毒成她那样,怎么会有事?”

“什么?狡猾狠毒?”曲中听到这四个字,心里咯噔了一下,立刻有了不好的预感。当他目瞪口呆地看完了那封信后,不住地摇着头道:“不会吧?不会是初心干的……初心也干不出这样的事啊!哥,庞乾晖会不会胡说八道的?”

“理由呢?”曲尘反问曲中道。

“理由……理由就是……就是他误以为他儿子是被初心害死的!”

“郭云瑶会害死自己的儿子?还是说庞雨娟会对郭云瑶的儿子下手?”

“也许……也许是另有其人呢?”

“庞乾晖这个人我很清楚,他不愿意说的你就算逼死他,他也不会说。但只要他开口,那就是真话。”

“可我还是不愿意相信,初心会害死庞乾晖双胞胎儿子的其中一个。初心就算再任性,她也不会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不是?哥,你是了解初心的……”

“那你了解她被金人掳去之后遭受过什么吗?”

曲中哑然了。当时在北边时,他也问过初心,但初心始终不说。虽说初心是以婢女的身份被掳走的,但在那个金人将军的府上遭遇过什么,事实可能远比想象中残忍。

曲尘沉沉地呼了一口气,摇头道:“她要还是从前那个初心,还知道受到伤害就跑回来找我们两个的话,那就好了。但现下不是,她的确学会了保护自己,却是拿着屠刀在保护自己!她喜欢庞乾晖,但又得不到,还想毁了庞乾晖整个家。倒头来机关算尽,还是算不过庞乾晖,棋差一招,把自己逼上了当山贼的路!”

曲中一拳砸在桌上,懊悔道:“哥,都怪我,都怪我啊!我当时要看住她,看牢她,不让她跑了,也不会闹出这么多事情来!要是给爹和娘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当场晕过去呢!”

“怪不得你,只能怪她自己。眼下庞乾晖已经下了杀令,要杀了初心,但因为缁州当地情况复杂,尚处于金人掌控之下,没人有功夫去剿灭天安岭那群山贼,所以一直久攻不下。”

“可是庞乾晖不会轻易放过初心的!”曲中着急道,“哥,你说该怎么办?要不要我去把初心抓回来?至少这样庞乾晖杀不了她啊!”

“你觉得庞乾晖会放过初心吗?杀了他一个儿子和正妻郭云瑶,还险些让泉儿也丧命,你觉得她躲到我们这里,庞乾晖就会看我的面儿放过她吗?况且,她要有悔意,她为什么不来临安找我们?而是要去天安岭上当山贼?”

“可我们不能这么放着不管她啊!毕竟,她还是我们的妹妹呢!”

“我给她最后一个机会,派人送封信去天安岭,劝她回来自首。”

“我去吧!”

“谁都不用去,一封信够了。倘若这封信都不足以唤醒她,那你这个亲哥哥去了也白去,说不定……还会送命!”

“难道哥真的认为初心有那么狠心吗?”

曲尘失望万分道:“我只能说,我们都低估了她的狠心。”

曲中好不失望,一屁股坐在旁边椅子上,靠在椅背上仰面搓了搓脸道:“她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她从前也是很乖巧听话的啊!”

曲尘摇摇头道:“她其实一直都很有主张,只是隐藏起来罢了。路在她脚下,她想怎么走你我都拦不住。”

“对了,哥,庞乾晖怎么会这么快回信了?会不会是有人临摹了他的笔迹写的?”曲中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庞乾晖在信里不是说了吗?他有事到了苏州,会停留几日,长途飞行的信鸽一般都有几个惯常停靠的地方,苏州就有他一个信鸽停靠站,所以他才会看见我写的那封信。你还觉得庞乾晖是说谎吗?那好,”曲尘拿起一支毛笔递给曲中道,“你亲自写一封信问问初心,看她怎么回答。”

曲中看着那支笔,有些犹豫了,扭过脸去说道:“算了,哥,还是你写吧!谁问都一样!”

曲尘没再多说什么,低头提笔写了起来。快结尾时,侯安带着况南诏来了。他草草收了尾,交给了曲中去送,然后放下笔问道:“况堂主有什么急事吗?”

况南诏依旧一脸和气道:“我怕说出来二帮主会嫌我烦呐!”

“有什么话直说好了。”

“二帮主可还记得上回应承过我和兄弟们什么吗?”

“记得,关于宝梳的事情。”

“是啊,不知道二帮主考虑得如何了?兄弟们可都等着您给个回话呢!您别怪兄弟们抓着这事儿不放,国有国法,帮有帮规,您不说个话儿,怕难消兄弟们心里的顾虑啊!您知道吗?听说最近靳宝梳在城里开的那个私房菜馆买卖很红火,平日里往来的人三教九流都有,万一她一个不小心走漏了本帮的风声,那可就不好办了!要知道,兄弟们的身价性命可都在二帮主你一个决定上呢!”

曲尘正要开口,账房的门忽然被人踹开了。他正想抬头看看是谁这么大胆,一抬眼就瞧见了满脸不爽快的宝梳,忍不住笑了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了!靳老板娘,有何贵干呢?”

宝梳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斜眼瞟着况南诏,那眼神仿佛是想揍况南诏一顿。侯安在旁边都准备好随时拉架了,惹急了这老板娘可不是好玩儿的。没准真的会上去就给况南诏几巴掌呢!不过,宝梳没动手,招呼侯安去把门关上后,朝况南诏拱了拱手道:“哪个堂啊?”

况南诏略微吃了一惊,起身还礼道:“火烈堂况南诏。想必你就是靳宝梳,靳老板娘吧?”

“正是!”宝梳一脸混惯江湖的不屑表情道,“听说你最近时常在背后诋毁我,是吧?”

“有……有吗?”况南诏尴尬地笑了笑道。

“没有吗?”宝梳盯着他,阴腔阳调地反问道,“男人大丈夫,敢说就敢认!就这么点胆儿,怎么配在掳金帮混?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都听我雅轩堂的兄弟说了。你在我背后说,我都已经跟阮曲尘那个混球和离了,自然不属于掳金帮了,这样的人不处决了留着泄露风声吗?是不是?你是不是这样说过?”

“这……”况南诏没想到宝梳问得这么直接,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这时,曲尘插话道:“靳老板娘,你来这儿就是为了质问况堂主的吗?”

宝梳那一流的演技再次横空出世!她拍了一下胸部,豪情万丈道:“怎么了,二帮主?我不可以问吗?如此诋毁我靳宝梳的人格品格以及三观,严重伤害了我爱掳金帮效忠掳金帮的心,我不可以问吗?试问,入帮等于嫁人吗?嫁人并非可以跟那人一辈子的,但入帮不同了,入了帮就是要追随帮主,效忠掳金帮一辈子的!再问,我跟你二帮主和离了,那我是不是等于就跟掳金帮和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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