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着当的人。”
“什么意思?”
“是柳掌柜自己拿来开票的。他说是一位朋友委托他当的。”
“什么朋友?”宝梳抬头狐疑地问道。
“不知道啊,小的也不好问啊,您说是不是?”
“朋友?”宝梳斜着眼珠想了想问道,“昨儿詹晓宁来过没有?”
“来过,柳掌柜出去了一趟后,他就和柳掌柜一块儿来的。在柜上玩了一会儿就走了。”
宝梳嘴角勾起了一丝阴笑,把账本丢回给了伙计,拿着那串手串就走了。她去了浩瀚阁,曲尘却还没来,到里弦书院那边去了。她坐在账房里等了好一会儿,曲尘才和侯安来了。
曲尘推门看见宝梳,有些奇怪地问道:“什么时候来的?你不是去收拾晓宁他们去了吗?那三个没惹什么事吧?”
宝梳瞟了他一眼,晃了晃翘着的腿儿道:“侯安,你先出去,我有事儿跟你老板聊聊。”
侯安看情况不太对,赶紧转身关门出去了。曲尘走到桌边,靠在桌沿上低头问道:“晓宁又把你气着了?这回又花了你多少银子?别为那点银子心疼,回头我补给你好了。”
“这个,”宝梳从袖子里掏出了那手串在曲尘眼前晃了晃,“我是专程给你送这个来的,喜欢不?昨儿柜上刚刚收到的,我一看见就给你拿来了。”
“是吗?”曲尘接过来看了两眼,忽然发现了些不对劲儿,咦?这不就是昨日自己给詹晓宁的那串吗?里头有两个红结特别显眼,还是宝梳给他串的。他立刻明白了宝梳的来意,心里叫苦道:你个詹晓宁能不能长点心眼啊?果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当个东西都非得去小青社当?这不是自动把屁股送到你姐姐面前去挨板子吗?
“喜欢吗,阮爷?”宝梳阴腔阳调地问道。
曲尘笑了笑,决定坦白从宽:“自然喜欢了,因为这东西本来就是我的。”
宝梳满脸堆着歼笑问道:“你认出来了,阮爷?那我可奇怪了,你的宝贝手串怎么会跑到我当铺里去呢?难道阮爷最近很缺银子花吗?我好像还没那么苛刻,扣过你花销吧?”
“不用奇怪了,东西是我给晓宁的。他昨日来找我,说想借点银子应急。我手头上又没那么多,就把手串给了他。没想到他还真照顾你这个姐姐的买卖,居然拿到你那儿去当了,果然是亲姐弟啊!”
“是你手头上没那么多,还是那小子不敢在账上拿钱啊?”宝梳冲曲尘连眨了几下眼睛问道。
曲尘勾了勾她下巴笑道:“你既然都猜到了,又何必再问呢?最近你扣他零花钱扣得那么紧,他难免会手头紧的。一个大男人出门没点银子怎么好?就给他吧,往后少给就是了。”
宝梳拍开他的手,嘟嘴道:“老实说,你给过几回了?”
“就这一回。”
“真的只有这一回吗?”
“我哄过你吗?”
“眼前不就在哄我吗?我要不问,你是不是就得帮那小子瞒着我?我都跟你说了,不要给他钱花,那小子欠管教知道吧?偏偏你还整串整串的蜜蜡给他,这一当就是一千五百两银子,你知道他拿银子去干什么了?”
“至少不是去逛窑子了吧?”
“你怎么知道?”
“要真是为了逛窑子的话,今早又何必惊动你呢?他自己掏钱给了不就完了吗?”
宝梳想了想,觉得还是挺有道理的。不过她想不明白,詹晓宁忽然要那么多银子去干什么。不是为了逛窑子,那是为了什么?
曲尘揽过宝梳笑道:“我下回不给了,行了吧?就算给了也跟你说一声儿,这总行了吧?他是你弟弟,他来问我要银子就是不拿我当外人,我怎么好不给?顶多这样,我帮你查查他最近在干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多银子,行了吧?别翘个小嘴了,末儿会笑你的!”
“讨厌!讨厌!”宝梳使劲捶了曲尘心口几下噘嘴道。
“讨厌完了总该消气了吧?”曲尘哄着她道。
“不消气,就不消气!不……”宝梳话还没说完,忽然掩嘴呕吐了一下,然后两颗眼泪花儿冒出了眼眶。曲尘忙替她拍了拍背问道:“怎么了?”
“可能是早上的酸辣粉吃得太多了,我吃了两碗呢!”宝梳眨了眨眼睛,揉着心口道。
曲尘好气又好笑道:“你怎么每回都这样?遇着好吃的就豁出命去吃,上回吃豆花也是,半路上疼得路都走不了还不知道长记性?我让侯安给你煮壶茶来解解腻,先坐下吧!”
宝梳刚刚想坐下,忽然想起了什么,抓着曲尘胳膊的手不由地一紧,脸色都变了。曲尘忙盯着她问道:“又怎么了?又不舒服了吗?罢了,干脆回去让詹媛给你瞧瞧好了。”
她忽然呜呜地瘪嘴假哭了起来,哭得曲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偏着头问她:“到底怎么了?别光哭啊!是哪儿不舒服吗?”
“完了……”宝梳掩面道。
☆、第四百七十五章 互换消息
“什么完了?”
“完了就完了呗!”
“什么完了就是完了?”曲尘越听越糊涂了。
“呜呜呜呜……”
“到底怎么了你?”
宝梳放下手,使劲地推了曲尘一把,嘟嘴道:“都怪你!动不动就说要儿子要儿子,这下好了吧!终于被你那张乌鸦嘴说中了!你赔我,你赔我,你赔我大好年华!我的大好年华都被用来给你生娃了!我不要,我才不要呢!”
曲尘差点被推翻到桌下,本来有点莫名奇怪,但忽然听到宝梳说儿子,立马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他忙站起来,一把将宝梳抱住了欣喜若狂道:“真的?真的又有儿子了?”
“八九不离十呗!”宝梳一脸委屈道,“我忽然想起之前顾着跟你闹和离了,忘了那个月的葵水根本没来!多半是中招了,怎么办?怎么办?阮曲尘你要赔我青春损失费!”
“行行行,我赔,多少我都赔!”曲尘开心地大笑了起来道,“别说青春损失费,你这辈子的所有费用我都赔,这总好了吧?”
“我可不敢保证是儿子哟!”
“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横竖都是我的种儿!走,回府去,让詹媛给你好好把一脉。”
经詹媛那圣手一诊,宝梳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的事就确认无误了。可能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宝梳连自己有没有来葵水的事也忽略了,以至于拖到两个多月才发现。
回想起来,曲尘只觉得后怕。好在现下一切已经恢复如初了,不然的话,他连儿子带媳妇都会没了。当下他就吩咐钟氏腾出了另一间房用作婴儿房,并又开始煞费苦心地想那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名字了。宝梳倒是挺淡定的,一回生二回熟嘛!
宝梳只在家乖乖待了几日后又大摇大摆地出门了,因为下午在蹴鞠场有场詹晓宁的比赛,她要去观摩观摩。
说起詹晓宁这支蹴鞠队,就得说回詹晓宁跟曲尘借银子。原来城里有户大户人家的少爷本来养着一支蹴鞠队,但因为全家要南迁,所以蹴鞠队就散了。詹晓宁瞅准这时机,便把蹴鞠队里愿意留下来的人重新召集了起来,组成了他自己的宁家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