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帝恭敬的站在那里，就如同小时候一样，对着眼前的母亲有着尊重和敬爱。
“母亲对不起，楼音回来的时候，我曾答应过你，会好好的照顾她，不会让她再出现任何意外，对不起。”
楼帝忽然不敢去看母亲那双眼睛，那个身上总是流露出安逸的母亲，此时他有些惧怕了。
他觉得，他对不起她，让她失望了。
楼母看着眼前的楼帝，垂在腿侧的手颤抖了半天，最终还是伸出摸上了他的发，这是他小时候，她最爱对他做出的动作。
“母亲……”
楼帝感觉心脏处像是被人用手拧了一下，此时母亲的亲昵动作对于他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奢侈。
他一直以来都把她视为自己的母亲，也视为唯一的母亲，是他们曾经给了他一个完整的家庭和幸福，所以，他尊敬她。
楼母转身走到一旁的窗台，拿出口袋里的纸和笔，在窗台上开始写起来。
“楼帝，刚刚动手打了你，是母亲不对。”
楼母写完之后，抬起头看着身旁的楼帝，然后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左脸，眼里有着深深的愧疚。
“母亲，没事，我确实该打，您别这样说。”
楼帝声音有些沙哑，他宁可母亲打他，也不愿她向他道歉。
“楼帝，楼音这孩子你也是知道的，她一直就是这样。”
楼母一边写着，一边叹息。
楼帝默默的看着，时不时的点头。
“楼帝，母亲可不可以求你，你……”。
“母亲。”
字还没有写完，楼帝忽然伸出手握住了母亲的手，沙哑的喊着她。
楼母被迫停止住，只好抬起头看着他。
“我知道你想要和我说什么，母亲，什么事情我都能答应你，只是这件事情不能，真的不能。”
楼帝脸上的神情变得凝重，黑眸里也有着不可撼动的坚持。
楼母反握住楼帝的手，另一只手也覆盖了上去，眼睛里有了乞求的神色。
“母亲，真的不能，我不可能和楼音……我爱凉薇，我真的很爱她，我对她的爱没有参杂任何报复的心态，我现在很清楚很明白我要的是什么。”
楼帝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楼母，脸上和眼底的情绪都是坚决，只有在说到凉薇的时候，眼角有着脉脉的温情。
“楼音会做出这样的举动，都是因为我，就算说我残忍也好，没良心也好，真的无法改变什么，在我眼里，她真的只是我姐姐，所以，母亲对不起，我不能答应您。”
说完最后一句话，楼帝对着楼母弯下腰，90°的鞠躬表示着他的决心和态度。
楼母看着眼前的楼帝，最终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转身望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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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内。
楼音依旧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只是和之前不同的时，她的眼睛睁开着看着天花板，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不知所息。“你……你好些了吗？”
凉薇忽然觉得喉咙处有些干涩，说出一句简单的开场白竟是如此的难。
“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躺在这里了吧。”
楼音没有看向凉薇，依旧保持着一个姿势和神态。
“嗯……对不起……”
凉薇艰难的咽了咽唾沫，对着楼音诚挚的道歉着。
“你的对不起从何而来？”
楼音猛地将目光转向凉薇，凤眸中迸出缕缕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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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分：殇心魂 第八章·真诚交谈[12/23]
“我替楼帝……”
“你没有资格替他，你也应该知道我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沈凉薇，要不是有你，楼帝怎么可能会有让我嫁给别人的想法？呵，既然他那么想，那么我就如他所愿好了，以这副姿态去接受别的男人，看看他的心是否真的如愿！”
楼音冷冷的打断凉薇，面色冷淡。
“楼音，你何必这样呢，你不是也爱楼帝吗，而且爱得很深很深吗，你如今这个样子，他也痛心啊。”。
凉薇深吸了几口气，平静下心来，轻轻的低声道。
“呵，之前也许会，可是现在？”
楼音的唇角紧绷，凤眸中迸出缕缕寒光。
“你错了，他会，在他的心里，你一直是特别的存在，他对你不只有责任，还有情感，虽然和你要求中的情感不同，但是像你所说的，二十二年，不是说断就断的。”
楼音没有出声，明媚的光线流泻而下，照在她残伤的脸上，白色的纱布缠缠绕绕的，隐约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哀伤。
“你看。”
凉薇向着楼音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摊开掌心，让她看到上面的疤痕。
楼音挑了挑眉。
“你出了车祸之后，他一直很宝贝着你的东西，这是有一次他发现你留下的水晶相框被打碎时候，误伤我留下来的，我想现在我还记得他当天的神情，他很在乎和重视你。”
“呵呵，你是不是想说，他在乎我，重视我，可是不会爱我？”
楼音忽然冷笑，声音也极其冷淡地说着，瘦削的身体躺在病床上似乎隐约透着一股孤凉。
凉薇怔了怔，被楼音尖锐的话噎得不知道怎么继续，只好将话题引向另一边：
“他也并没有你所想像中的那般强悍，不会受伤，你可有想过，当你拿着刀子划上脸时，他看到之后会有愧疚，会痛心，也许这是你最原始的目的，可是看着他难过，你的心就不会痛吗？”
“有些事一旦发生了，就不是事后可以补偿的。沈凉薇，如果那晚你是我，听到那样的话，你会如何？你难道会原谅？”
“有些事一旦发生了，就不是事后可以补偿的。沈凉薇，如果那晚你是我，听到那样的话，你会如何？你难道会原谅？”
楼音眼里闪过嘲讽，似乎是在嘲笑于凉薇的天真。
“会，如果原谅能让自己舒服一些的话，我会。”
凉薇坚定的看着楼音，声线清晰明朗，一字一顿道。
“楼帝那晚说出那样的话，其实只是想让你死心，想用直接的方式告诉你，他对你仅存在于姐姐的情感。”
“你爱他，这并没有错，可是爱这东西是双方的，楼帝对于你是什么样的情感，其实没有我，你也应该清楚的。”
“可是如果没有你，他的眼里会只有我一个人。”
楼音极轻微地低喃，话语像是含在嘴里，仿若自问。
“是，就算没有我，还会有别的沈凉薇出现，总会出现那样一个女人，让他知道爱是什么样的滋味，楼音，我说这些不是来向你炫耀楼帝爱我，我只是希望你能看开这段情感。”
“一直在这上面耿耿于怀，其实最后惩罚的都是自己，放开一些，不是为了放过别人，而是为了放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