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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气妃(101)

作者: 忐忑辗转 阅读记录

“谢福儿,”皇帝打招呼,“快起来迎驾。”

帏间没反应。

“谢福儿,不准贪睡,朕来了。”皇帝靠近几步,严肃地说,见里头人还是半天没回话,撇撇嘴,兀自拔掉龙靴,“你不迎驾,朕可就直接来了。”

掀开帘子,传出女声低喃,翻了个身,梦呓了一句,还是没起来。

皇帝听那一声哼,联想内侍刚才的描述,脑补得鼻血发窜,马丹的这欲擒故纵的小妖精!

他搓搓手,臂膀伸进去,摸着一团软绵绵。

“嗯哼……”女子动了一下。

“擦!今天想怎么玩爱妃说了算!”皇帝被她哼得脑溢血,一个扬刀跨马,翻身上了香榻。

身下人被压得一个激灵,尖叫一声。

不对劲,皇帝警醒过来,刷一声拉开床幔,将身下女子咽喉一捏,朝外面拎起,偏偏月光太弱,瞧不清楚。

女子哀哀呻|吟起来,经过一番震荡,已经醒完整了,瞪大双目借着一点儿余光盯住皇帝,明白了是什么人,心中澎湃万千,既是未知的惊恐,又是难掩的惊喜,忍住脖子上的疼痛,咳嗽:“咳、咳——皇、皇上——”

尼玛的这谁啊,人呢!?皇帝有一种想捕狼结果误打了一只猪的怒火,火气来了,将人甩下床榻。

女子被摔得晕头转向,差点儿昏过去,趴在地上,好容易撑臂,泪涟涟凝住男人。

皇帝跳下去:“擦——”还没来得及套上龙靴,室外传来脚步,一片大亮,一拨手持烛台的人影随着灯火慢慢现出真身。

领头的那人,身披寝衣,纤手握着烛台底端,见身边最亲近的侍女衣衫不整,半裸酥胸,趴在地上,室内一片爬床后的狼藉,顿时不敢置信,抽着鼻翼,泪光盈盈,颤抖:“您——”话不说完,将烛台扔给赵宫人,捂住半颊,偏过头去,一脸被戴绿帽的羞耻,泣不成声:“呜呜呜皇上您可是快活啊……”

赵宫人手拿两柄烛台,默默看一眼身边人,望了一下天。

☆、第67章

一夜过后,流言四起。

谢昭仪的贴身侍女趁皇帝宿寝远条宫,爬上龙榻,被谢昭仪带着一堆宫人当场撞破j□j。

苏氏不仅叛主,还惊了驾,天子震怒,当场就要施罚。

本来是拉去敬法殿棒罚,谢昭仪菩萨心肠,在一边苦苦哀求,总体意思大概是,爬床的宫女千千万,也不独差我这一家,皇帝皇帝你别发火,糗事闹大也不妥……建议免去苏氏近侍职位,打发去殿外伺候,从此再不调用,以此杀鸡儆猴。

据说皇帝从事发到次日上朝离开远条宫时,脸色比昭仪头顶的绿帽还绿,话都没两句,不知道是不是惊吓过度。

倒是此事受害者谢昭仪,掩不住的神采飞扬。

不将苏娃罚到底,是在宫人面前给蒋后面子,也是递个暗示过去,自己不是好欺负的。

她不害人,别人也甭想害自己。

可在这宫里,又真能结庐为邻,安生过日?

邻是邻,午夜凶邻还差不多,隔壁住的转个头说不定就能捅你一刀。

蒋皇后那头没说什么,事实上也不能说什么。

人不是谢福儿罚的,是皇帝罚的,谢福儿还帮忙说话了呢。

娇娥啐:“分明是昭仪安排的好戏。”

蒋皇后并不接话,撩玩吊杆上外使前不久送的尖咀白鹦鹉,转了颈子:“苏氏被她调去了殿外?”

“可不是,混入一群阍人当中打杂,连贵人的身都挨不着,恐怕再没用处了。”娇娥铁齿判定。

世事无常呐。

蒋皇后纤指一勾,挠挠白鹦鹉温软脖颈,引出贡鸟儿咯咯笑,仿似人类孩童,吐出人话,仿着娇娥学舌:“没用,没用。”

刚调走眼皮子底下的火药包,谢福儿沉浸在初捷的喜悦里,这天吃饱喝足,摸摸肚子,想起来:“赵宫,陛下这几天是不是都没来了?”

“昭仪您可算记起圣上了,”赵宫人舒口气,“三天没来了。”

三天……也不太久嘛。可谢福儿还是得给皇帝点儿面子,叫贤志达打听回来,听说那人下了朝,正在建始殿的小书房。

带着人过去的时候,天色昏昏,谢福儿穿堂过殿,嘘声制住黄门传禀,踏进内殿。

胥不骄在外殿一见谢昭仪,惯性朝下人挥挥手,一群人识相,俯身鱼贯退下。

猩毯延至玉阶上,皇帝穿一身绛纱袍,玉笄束冠,坐在桃心梨木条桌后,正翻看折子,坐姿挺拔,没有半点驼背哈腰,半边轮廓溺在憧憧灯火里,又是一派沉静巍然。

认真起来,倒还是个人模狗样。谢福儿的心噗通一个抽搐,从三人环粗的堂柱后绕过去,提裙上阶,暗戳戳张臂,从背后捂住皇帝双眼。

“刺客啊啊——”皇帝大惊,丢掉手中折子,条件反射抬起肘子,往后一擂。

皇帝都是经不起吓的,投胎一次天子命容易么,时刻警醒着也是一种尊重身份的良好习惯。

言情小说都是骗人的……安静环境里突然被捂住脸,谁管你是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啊。

谢福儿被撞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差点儿两眼黑了。

皇帝看清楚来人,脸色一变,将她提起来,皱皱眉,大概明白她来的目的,没赶人,却也没讲话,回到御案前,兀自捧起奏章。

谢福儿拍拍裙子过去,眼珠子咕噜两边转:“圣上不问福儿过来干嘛?”

自然知道。皇帝眼盯奏折,没开声。

“……福儿过来是想瞧瞧圣上这里是不是藏了狐狸精。”谢福儿得了个没趣,自说自话。

这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皇帝笔尖舔墨汁,在折子上修修改改。

“圣上今天去不去远条宫?”恬不知耻,自荐枕席。

j□j也不管用,继续没理。

这张嘴还真是难撬,谢福儿眼睛一眨,不信邪:“您现在到底是气福儿没跟您提前打招呼,”还是气福儿拿苏氏当了炮仗灰尘?”

皇帝中了计,笔杆子一滞,总算是开了金口:“什么意思?”

“圣上别装老年痴呆!您跟苏娃是老相识,关系不浅!含丙殿她给您送朝服的事,您可别说不记得了,福儿没回宫时,您来远条宫,跟她碰面打得热乎,宫里谁不知道……”

皇帝眼神一沉,暂时从奏折里抬起头:“含丙殿送朝服,远条宫外跟朕求情,爬上龙榻的三个宫女……是同一个人?”

谢福儿:“……”果然已经有老年痴呆的前兆了。

明明她自己有错,说出这么一摊子话调转风头,她倒成了受迫害的一方,皇帝冷冷看她:“你厉害啊,是不是朕还得调过头来给你赔礼?”

谢福儿嘟囔:“那自然是不敢的。”

皇帝噔一拍案,压低声音,终于剖出心声:“谢福儿,朕在你心目中,是不是除了有事时拿来用用,就再没别的长处了!”

“圣上身材板子是极好的,不发火不喷口水时的模样也伟如天人,带出去有面子,用起来也顺手。”谢福儿邪里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