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庄头拱了拱手道,“这个李木生他们三人的遗体还在义庄放着,无人认领,更没人将其安葬。”
“所以呢?”叶三娘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李家人没有亲人了,只有……”庄头目光看向了姚树莓,“她是他们的女儿和孙女。想着死者为大,让他们入土为安。”
“这个事?”叶三娘犹豫地看着他们说道。
“叶夫人放心,李家还有些家资,完全可以买几口薄棺材将其安葬了。只是得有人出面。”连里长闻言立马说道。
潜台词不会让叶夫人您出资的,不用担心银钱问题。
“不是钱的问题的,我得问问姚树莓。”叶三娘拉着姚树莓的手举了起来。
“姚树莓?”连里长闻言浓眉轻挑,这是想干嘛?
“树莓自己决定改姓姚,姓母亲的姓。”叶三娘乌黑的瞳仁凝视着连里长说道,“连里长有意见?”
这俺哪儿敢呀!又不是俺孩子,愿意姓啥就姓啥,有意见,让她死去爹来找她去。
“没有,没有,只是有些突然。”连里长挣扎一下说道,“只是从来没人这么改的。”迎上叶三娘清冷的目光,吞咽了下口水道,“当然树莓自己愿意的,俺没意见,没意见。”
管俺屁事,俺多什么嘴呀!
“即便改了姓,那也是李木生的闺女,这事?”庄头为难地看着叶三娘她们说道,“帮帮忙,俺只是义庄。”
叶三娘也不想为难庄头,这只是人家的工作而已,蹲下来看着姚树莓道,“树莓,听懂我和伯伯们说的话了吗?”
“听懂了。”姚树莓黑漆漆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那你的意思呢?”叶三娘澄净的双眸看着她说道,“真实的想法,咱不勉强啊!”抬眼看着庄头问道,“如果我们不打算安葬他们通常如何处理。”
“那只能葬在乱葬岗了。”庄头闻言面无表情地说道,“人都没了,死者为大,咱不能让别人骂小姑娘不孝吧!”
姚树莓闻言黑色的眼睛晃了晃道,“俺葬!”
“想清楚了。”叶三娘不放心地看着姚树莓说道。
“伯伯说的对,死者为大。”姚树莓拉着叶三娘袖子道,“叶婶儿您不会生气吧!”
“傻孩子,不会!”叶三娘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她说道,“我们树莓说了,死者为大,人死债消。何况他给了我们树莓生命,埋了他应该的。”
叶三娘站起来看着连里长和庄头道,“我们树莓说埋了他,我们答应了。”视线落在庄头身上道,“麻烦庄头安排一下。”
“这没问题。”庄头高兴地说道。
叶三娘又看向连里长道,“这墓地?里长打算将人埋在哪儿了吗?”
“跟杏花挨着不就得了。”连里长想也不想地说道。
“不要!”姚树莓闻言坚决地反对道,声音是小女孩儿特有的尖细,还有些刺耳。
“他们不可以跟娘亲埋在一起。”姚树莓黑洞洞地眼睛看着连里长着急地说道。
叶三娘闻言开口道,“里长你看,我们替你们解决难题了,这树莓唯一的要求你们不会不答应吧!”
连里长也不好再勉强她们,很干脆地说道,“行行行,不埋在一起。”
连里长想的很好,埋在坟地边上,离的远远的,这回没意见了吧!
结果村民们不乐意了,李木生他们三人不能埋在俺们的坟地。
这仨人尖酸刻薄,逼的老实人发疯,不行,不能坏了咱们村的风水。
反正死活不同意,这可让连里长犯了难了。
最后商量的将李木生他们三人葬在了离坟地远远的地方,乡亲们才勉强接受了。
呼……连里长长出一口气,可算是解决了。
“可以好好准备两天后的观音诞了,要好好的办,驱驱晦气。”连里长盘腿坐在炕上喃喃自语道。
“有根他爹,观音诞哪天族人来家里吃饭,俺想着做点儿排骨如何?”连母拿着刚刚磨好的斧头急匆匆地进来道。
“你……你拿着斧头做什么?”连里长给吓的脸色煞白地看着她手里的斧头道,身体后倾,哆嗦着双唇道,“你干什么?”
连母闻言一愣,看着被吓傻的他笑道,“俺说观音诞那天买些排骨,这斧头是砍排骨的,用菜刀砍不动。”
连里长吞咽了下口水道,“打个商量,别用那个砍字。”他这满脑子都是姚杏花砍人的画面。
“好好好,不用砍!”连母闻言满脸笑意地看着他说道。
“你还说,你还说。”连里长气急败坏地说道。
“不说,不说。”连母看着被吓坏的他赶紧说道,将斧头背在了身后,“咱买排骨行吧!”
“行行行,快走,别再让俺看见了。”连里长挥着手看着她说道。
第195章 反省?
“俺走,俺走。”连母满脸的笑意看着自家男人说道,一转身这斧头又正对着连里长。
“快拿到前面去,别让俺看见。”连里长声如洪钟似的喊道。
“哈哈……”连母是真没有想到自家男人给吓成这样。
连里长听着自家媳妇儿的笑声,这脸刷的一下子红得跟那树上挂的红柿子似的。
走到厨房的连母越想越可乐,这笑声不断地传进连里长的耳朵里。
“这老娘们,别以为出了个一个姚杏花,个个都是了。”连里长颓然地躺在了炕上,这心里不停地打鼓,“没事,观音诞一过,谁还记得这事啊!又不是啥好事。”
这心里总是惴惴不安的,腾的一下又坐起来,翻身下了炕。
连里长趿拉着草鞋到了厨房门口,“那个……有根他娘,孩子们呢?”
“哦!海棠给兔子薅草去了,有根去哪儿玩儿了不知道。”坐在土灶前烧火的连母看着站在厨房门口他又道,“今儿中午,高粱面的窝窝头,炖一锅烩菜,保证晌午让你吃着饭。”
连里长挪着步子蹭进了厨房,脚踢着小木凳子坐在了连母的身边。
连母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是嫁进来十几年了,第一次见孩儿他爹进厨房。
“你有啥事呀?”连母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说道,不会是杏花的事,把他给吓着了吧!
反应有些大了吧!
“那个……有根他娘,这么多年,俺没打过你吧!”连里长磨磨蹭蹭了半天才说道。
连母看着他抿嘴偷笑,“没有,没有,你放心吧!俺不是杏花,不会拿着……”想起他被斧头给吓傻了,“不那啥你的。”
连里长这脸色有些挂不住,“那啥?俺不是被吓着了啊!你不知道那场面跟地狱差不多了,满仓已经提醒俺了,还是被吓住了。真是被砍的血肉模糊,拼都拼不到一起了。”
“知道。”连母闻言摇头失笑道,“杏花被欺负的太狠了,但凡给杏花条活路,她都不会走这一步。”想起来又道,“咱们打仗都经历过,来一波,就要打上一场,这场面还能吓住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