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愿意,这钱俺挣着踏实,就是磨一辈子豆腐俺也愿意,俺不愿意嫁给那个痨病鬼。”田酸枣头也不抬的说道,手上巴拉着豆子,呼啦、呼啦的。
“磨一辈子豆子也愿意,府衙开木匠班、泥瓦匠班,回头人家开个豆腐班,你想磨豆子的都不可能。”田大壮手心拍着手背看着连里长道,“俺能不为以后打算吗?这豆腐生意快没得做了。”急吼吼地说道。
“谁告诉你的。”连里长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这还用说吗?”田大壮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都开始教人家如何做饭了,打豆腐能不教吗?这人人都会了,俺这豆腐还做的下去吗?”
“你想多了吧!这豆腐谁都能做好吗?要是人人多能的话,你这豆腐早卖不出去了。这豆腐卖得好不好,在于好不好吃。”连里长一脸笑意地看着他说道,“你家豆腐好吃,咱这十里八村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这城中的大酒楼不都来买你的豆腐。”
“你也别把俺给吹的天花乱坠的,这都是辛苦钱,俺让闺女过好日子,不好吗?”田大壮理直气壮地看着他说道。
“人家知道你这么算计人家的家产吗?”连里长目光深沉地看着他说道。
“咋地,里长想去告诉男方家吗?”田大壮收敛起脸上的笑意看着连里长说道。
“不用连里长去说,俺去说,俺去告诉男方,他未来的老丈人等着他死了,继承他的万贯家产呢!”田酸枣抬起头来目光阴沉地看着自家爹爹说道。
“死丫头。”田大壮蹭的一下站起来,眼神四处寻摸着笤帚。
“甭管谁来提亲,俺就这么说,甭想拿俺换钱。”田酸枣梗着脖子怒气冲冲地说道。
连里长跟着站起来,双手拦着田大壮,“别气,别气。”回头看着田酸枣道,“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的,还不过来给你爹赔不是。”朝田酸枣使使眼色,催促道,“快点儿。”
“俺只是把爹的原话说出来而已,您都做得出来,还怕俺说吗?”田酸枣直白地说道。
“你听听这死丫头说的啥?这个不孝女,她算气死俺呀!”田大壮满脸通红捶着自己的胸口道,“气死俺哩!”
“爹俺是为您好,阻止您犯下错误,不能为了钱,什么都不顾了吧!”田酸枣气得浑身哆嗦道。
“你知道什么?老何家把闺女给配了冥婚,现在还有人说他们吗?人家这日子不是过的好好的。好多人嘴上嘟嘟囔囔的,心里不知道多羡慕。”田大壮指着天道,“只有这日子是自己的,你管别人怎么说。”气急败坏地说道,“俺跟说那么多干嘛?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俺给你说那么多干什么?你等着嫁人吧!”
“不嫁。”田酸枣给气得跺着脚道。
“这事由不得你,俺已经收了人家的彩礼了。”田大壮直截了当地说道。
“您怎么能这样?”田酸枣气得浑身发抖道,“把彩礼还给他们。”
“还不了。”田大壮闻言立马说道。
“你不还,俺还!”田酸枣脱口而出道,“您答应俺的,俺挣钱给您,就不再逼俺嫁人了,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你挣钱那是该给老子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哪里有你插嘴的份。”田大壮食指用力的点着地面道。
第429章 俺不活了
“都少说两句,少说两句。”连里长看着斗的如乌眼鸡似的父女俩开口道,“冷静点儿,有话好好说。”
“这事没啥好说的,你是老子的闺女,老子说了算。”田大壮面色狰狞地看着田酸枣说道,“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就是嫁给死人,也得嫁。”
田酸枣闭上了眼睛,任眼泪肆意横流。
“酸枣,没事吧!”连海棠握着她的手担心地看着她问道。
“没事!”田酸枣紧紧地抓着连海棠的手哽咽道,再睁开眼眼睛黑漆漆的如深潭一般深不见底,“呵呵……哈哈……”
这笑声破碎的让人心痛,明明是艳阳高照,却冷的让人心发颤,甚至渗人的慌。
“酸枣?”连海棠紧张的看着她说道,“没事,没事,天大的事,都有解决办法的。”轻轻摇着她的手,给予力量。
田后母有些害怕的看着田酸枣,“笑了,就是没事了,没事了。”
“既然爹要卖俺,那么在商言商的话,您昨儿的话还算数吗?”田酸枣松开了连海棠的手,缓缓地站起来目光盯着田大壮道。
“昨儿的话?”田大壮闻言想了想道,“你说那五十两彩礼,你挣回来是吧!”
“对!”田酸枣黑得如墨似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田大壮看着如此执着且天真的闺女,“别说你没有五十两,你就是拿出来,老子养了你这么多年,吃的、喝的,穿的,不要钱啊!”
田酸枣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看着他冷静地说道,“要算账是吗?俺这些给家里干的活,可没有白吃您一碗饭。就是那拉磨的驴,您还得喂它干草呢!就是雇人您还得给他报酬呢!”
“死丫头,给老子干活是应该的,还敢给老子计较。”田大壮黑着脸怒气冲天地看着她说道。
“算多少钱您说?但是话咱得说明白,谁让您是俺爹呢!”田酸枣目光平静地看着她说道。
“酸枣,话可不能说的这么绝了啊!父女哪有隔夜仇呢!”连里长见这架势不对,赶紧说道。
“里长,你们不是常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吗?原来是男方家给彩礼,把女儿嫁出去,现在呢!我自己出彩礼,把自己嫁出去呗!”田酸枣眼神没有任何温度的看着他们说道。
“你在外面有野汉子了,死活不嫁人。”田大壮闻言暴跳如雷地说道,“俺打死你个败坏门风的丫头。”
“连里长听见了吗?俺的亲爹,居然这么想俺?”田酸枣欲哭无泪地看着连里长说道。
“没有,酸枣哪里来的野汉子,俺们整日玩儿在一起,见男人就躲的,怎么可能有野汉子。”连海棠闻言立马说道。
“冷静,冷静。”连里长看着脸色黑如锅底的田大壮说道,“这点俺相信,她们整日的玩儿在一起,绝没有人敢打她们的主意。凭咱们在村里的地位,除非那些小子活腻味了。”
“那她啥意思?跟俺掰扯这么清楚干什么?”田大壮也冷静了下来,看着倔强的闺女道。
“没啥意思?不想被您给卖了,只好自己出钱,把自己买下来。”田酸枣坦坦荡荡地说道。
“死丫头,你这是跟俺断绝父女关系。”田大壮这胸中的火气蹭的一下又起来道。
“是您不要俺的,非要把俺扔进火坑里,像那些被冲喜的女人一样,过着悲惨的生活。俺不想办法,难不成束手待毙。”田酸枣豁出去道,现在的她已经无所畏惧了,没什么好怕的了。
“反正对您来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是您挂在嘴边的话,赔钱货。”田酸枣清冷的目光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说道,“现在俺把钱赔给您了,不仅不赔,反而挣钱了,今后俺在外面是死是活也与您不相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