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孩子们应得的。”叶三娘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燕行说的，对于普通家庭来说，支付考试费用确实困难。”
“我听夫子说的，别的府县幸运的考中秀才，还有一大笔费用等着你付呢！”叶落行黑溜溜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这笔费用围绕着酬谢开展。酬谢提供食宿的老板、酬谢担保人、酬谢到家中报喜的人、酬谢塾师、设宴招待邻里亲友……这一系列费用可能会达到一二百两。这有时候你送礼比收到的贺礼还要多。”
“这样？”折鸢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兄弟俩，“这还是秀才，这要是举人考试，不得更多吗？”
“对呀！科举考试表面上好像是对所有人开放，谁都能考，书谁都能读。”叶三娘黛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但是实际上还是有金钱门槛的，实际上还是富人的游戏，穷人没有机会参与的。”
“那有家贫者参与啊！成绩特别的好。”折鸢微微歪头看着她说道，“你说的也太绝对了吧！”
“也许有天赋极高的贫家子弟。比如这举人考试是需要路费的，住宿费。你中举之后，将来也是要上京考试，费用比举人要多。”叶三娘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他需要钱考试，怎么办？借钱呗！亲戚朋友借遍了，还是不够。这时城里的富户登门，带着银子来的，在最急需的时候。这人接还是不接。”
“当然接了，回头考上了还他就好了。”叶落行想也不想地说道。
“傻小子，人情债难还。”叶三娘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说道，“既然是富户，缺那几百两银子吗？”
“人家不要钱啊？那要什么？看起来图谋很大呀！”叶燕行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说道。
“没错，吃人家嘴短，拿人家的手软。”叶三娘乌黑的瞳仁看着他们说道，“你急需钱考试，人家要求你娶自家女儿，结成儿女亲家呢！”
“这个？”叶落行迟疑地看着她说道，“有心气的人都不会答应吧！”
“那你赶考的路费没了。”折鸢摊开双手闲闲地说道，“反正富户不着急。”
“呃……”叶落行给堵的哑口无言的。
第574章 表功
“这样还算好的，只想着女儿找个好归宿，就怕以利益为目的的。”叶三娘深邃不见底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大肆敛财，搜刮民脂民膏，为祸一方。官官相护，走上更高的位置，祸国殃民。”
“那怎么办？”叶落行顿时着急起来，“一定要杜绝这种事情，太可怕了。这样说来说去，所有的官员都沆瀣一气了。谁还为民做主呀！”
“本来就同窗、同乡、同科，容易官官相护了。”叶燕行眸光深沉地看着他们说道，挠挠头接着又道，“这好像管不住吧！人家私下间拆借银两，江湖救急，又不要利息，不能以高利贷的名义追究他们的责任。”
“这件事我知道了，明儿去我去府衙。”叶三娘如珠似玉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不是说报官也没用吗？”叶燕行不解地看着自家娘亲道。
“到了府衙再说。”叶三娘神秘兮兮地看着他们说道。
“那我们也去。”叶落行兴致勃勃地看着自家娘亲说道。
“好！”叶三娘欣然应允道。
而此时回到家的女孩子们，将叶三娘开出的条件一一说了。
长辈们先是一喜，咂摸过味儿来，又很是纠结啊！
不同意吧！这银子没了，同意吧！这家怎么办呀！
这成亲跟没成亲似的，左右为难。
连里长气呼呼地说道，“俺说叶夫人咋那么爽快的同意呢！原来在这儿等着俺呢！”
“他爹现在怎么办？”连母皱着眉头看着他说道，“叶夫人把啥都想到了，看见咱家海棠吗？那嘚瑟样儿。”
“你问俺，俺问谁去？”连里长烦躁的拍着自己的大腿道，“你家闺女钻到钱眼儿里了。”
“说这话，谁不喜欢银子啊！你不财迷啊！”连母没好气地说道，“俺是没赶上好日子，俺要是跟海棠似的，俺也去做工挣银子去。”
“这个家不管了，不要了。”连里长黑着脸看着她说道。
“俺在家干啥一点儿功劳都没有，不如出去挣银子，那掂在手里实在。”连母特实诚地说道，“做饭、洗衣服，带孩子，挑水，打猪草，都被认为是俺理所应当的。”目光直视着他说道，“也该让有些人知道，她们不会自己凭空出现的，饭你不做它就不会熟，衣服你不洗，它就不会干净，孩子一眼看不住，它就在干坏事，水没有人挑，它自己流不到水缸里，这猪你不喂，会饿着。”
“你这是在给老子表功吗？”连里长气得吹胡子瞪眼睛道。
“俺只是说出事实。”连母瞄了他一眼小声地嘟囔道，又直视着他说道，“他爹，你也别想那么多了，既然叶夫人啥都想好了，海棠没有后顾之忧，婚后就继续去厂里做工呗！”
“可这家里的事谁干呀？”连里长着急地说道。
“你们不是人吗？”连母脱口而出道。
“什么？”连里长蹭的一下从炕上站了起来道，气急败坏地说道，“你这娘们儿真是反了天了，家事是老爷们儿做的吗？”
“俺们每天在地里回来忙的要死，还要给娘们做饭、洗衣服……”连里长跳着脚蹦跶道。
“这海棠要是去做工，家里的事也不耽误，你说行不。”连母仰着头看着他说道，“这以前在女红班，海棠可是啥事都做了，才去的。”
“这还差不多。”连里长松了口气道。
连母眼底闪过一抹幽光，“那这事你跟亲家商量好了。”
“俺去。”连里长指了指自己说道。
“当然了，你可是家里的一家之主嘛！”连母满眼小星星地看着他推崇道。
“俺怕亲家不同意啊！”连里长有些为难地看着她说道。
“不同意就拉倒。”连母想也不想地说道，“好男人多的是。”
“你这娘们怎么说话呢！被退亲了，这名声好听吗？”连里长满脸不悦地看着她说道。
“咱得名声重要，还是闺女日后幸福重要。”连母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俺说话你可别生气啊！”
“你想说什么？”连里长微微抬眉看着她说道。
“拿小姑子做比喻。”连母小声地说道。
“你又混说什么？”连里长左右看看，“让娘听见了。”感慨万千道，“俺知道了，尽量给亲家说说吧！”
“相信亲家也是明事理之人，那纺织厂，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挤不进去。”连母唏嘘道，“要不是叶夫人住在咱河东村，哪有咱们什么事啊！”接着又道，“现在人家叶夫人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也解决了，再不满，那就是不识好歹了。”指着外面道，“去城里铺子看看，那些学徒，别说工钱了，那伺候师傅，跟伺候祖宗似的，端屎端尿的。”
“对比一下，现在恨不得生个女儿。”连母微微摇头道，“你没看见这弃婴塔里面都没女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