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吗?人家一句也没提早上的事,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住院了。”郑芸微微一笑,称赞道,“这家人还挺知情识趣。”一抬眼看着没心没肺的战常胜吃的唏哩呼噜的,顿时这气不打一处来,“你这小子,想好对策了没有。”
战常胜咧嘴一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还能拿我怎么办?背处分的话,老子背的还少嘛!”眼神沉静,不见一丝慌乱。
郑芸无语的微微摇头,这小子背的处分与他的战功成正比,真是让人爱之也恨之。
就在郑芸与战常胜商量对策的时候,丁海杏端着托盘转身,脚勾着门,关上了房门。
“你端的什么?”章翠兰揉揉眼睛,如饿狼一般冒着绿光又道,“杏儿,我是不是眼花了,我好想看见肉包子了。”
“妈,您没眼花,不仅有肉包子,还有馄饨。”丁海杏乐开了花道。
“真的吗?”章翠兰不敢置信道,“谁这么好心,不会是送错了吧!”
“郑医生亲自送来的。”丁海杏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道,拿着大茶缸道,“看看这么一大海碗,绝对够我们俩吃了。”
“那怎么好意思让她破费呢?”章翠兰狠狠心道,“杏儿咱还是送回去吧!”刚才记挂着战同志的事情,都没注意郑医生端着东西过来。
章翠兰也知道杏儿的身体需要补补,别说这细粮了,她们已经两年没尝过肉的滋味儿了,可是无功不受禄啊!
“妈这是隔壁送来给我们压惊的,为啥要送回去。”丁海杏不同意道,“放心吧!妈您要真觉得不好意思,我有钱和粮票,一会儿咱给他送过去,咱不占他的便宜。”说着从兜里掏出粮票和钞票。
“你哪来的?”章翠兰好奇地问道。
“这是长锁给的,让我好好补补身子。”为了让丁妈吃的心安理得,丁海杏违心地又道,“这是他孝敬您的,您就安心的吃,咱别跟自个身体过不去。”
“那咱就吃。”章翠兰砸吧着嘴道。
“当然了。”丁海杏将馄饨倒进了大茶缸里。
章翠兰小心的叮嘱道,“哎!你小心儿点,别洒了,洒了多可惜啊!”
“妈,您看一点没洒。”丁海杏将茶缸端给她道,“快吃。”
章翠兰端着茶缸叹声道,“这样不好吧!就咱俩吃,你爸和你郝叔、郝婶和银锁咋办?”
“妈这是他背着父母孝敬你的,您要是不吃,不白白浪费他的心意了。”丁海杏劝说道。
真特么的憋屈,吃个东西都这么纠结。
“那你爸呢?”章翠兰又说道。
丁海杏端着搪瓷大碗,刚要喝,闻言又停下嘴道,“这样,肉包子留给我爸,咱把馄饨吃了总行了吧!”
第67章 调走
“还有你哥和你弟呢!几年了都没吃过白面和肉了。”章翠兰说着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了来道。
这吃碗馄饨咋就这么难呢!丁海杏能理解,现在的日子太艰难了。
“妈,别哭了,别哭。等回来日子好了咱天天吃肉蛋饺子,吃一碗,扔一碗都成。”丁海杏笑着说道。
“糟践粮食,扔一碗,看你爸不拿着笤帚疙瘩揍你。”章翠兰破涕为笑道。
“咱不扔,咱送一碗不得了。”丁海杏立马改口道。
“这还差不多。”章翠兰点头说道。
丁海杏黑眸轻转,攻心道,“妈,赶紧吃,别等着他们来了,看见了,想吃都不好意思了。这肉包子够大,咱留给他们分着得了。”
章翠兰想了想,叹息道,“也只有这样了。”
一人端着碗,一人端着茶缸唏哩呼噜的将馄饨喝了个精光。
“多久没尝到肉味儿了。”章翠兰砸吧着嘴道,“好了,你在这儿歇会儿,妈去把碗刷一下。”
“嗯!”丁海杏简单地应道。
章翠兰拿着茶缸和碗出去,很快就洗干净回来了。
“杏儿记得吃药。”章翠兰说着提起暖瓶倒了热水,突然感慨道,“当官就是好啊!咱啃树皮,挖野菜的,你看看人家吃的馄饨、肉包子。”
“妈,那也是人家拿命换来的,该得的。”丁海杏中肯地说道。
从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杀气,就感觉的出来,那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
不过“特供”在种花由来已久,封建社会各个朝代都有特供的规定,不同身份不同等级的人享受不同的特供。特供些什么,数量多少,不是按需要量确定,而是根据身份、地位确定。
所以这么多人挤破了头朝上爬,也不是没有原因。
“我闺女好歹有盼头了。”章翠兰抓着她的手,满脸笑容道,“杏儿告诉妈,昨儿跟长锁说了那么久,这婚期订下来了没。”
“妈,我喝药。”丁海杏借故将这个话题躲了过去得仔细想想说服她那个固执的老爸。
当然最好是速战速决,可是现在住院,被‘牢头’老妈看着,有动作也施展不开。
“砰……”的一下房门被踹开,于秋实接到电话,一路飙到病床前,“兔崽子,你没事吧!”
战常胜闻言胸中一暖,懒洋洋地说道,“我能有什么事?有事的是她们。”
“说吧!怎么回事?”于秋实黑着脸道,“他们说你疯了,对你的表妹开枪。”
郑芸把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于秋实火冒三丈,食指戳着战常胜的脑门道,“你有多少手段可以把那个女的扔出去,干嘛!非用这个最笨的办法,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就是你的战术上的胜利,战略上的灭亡,鼠目寸光。亏你还是战斗英雄呢!就这计策。”鄙视地看着他,“人在医院还跟我惹事!一天都不安生。”
“别戳了,脑门都快让你给戳烂了。”郑芸赶紧拦着他的手道。
“你的名声如果和你在战场上嗷嗷叫的名声成正比就好了。”于秋实感觉自己的头发又白了。
“这不是一劳永逸。”战常胜无所谓地说道,“算了不说这个了,罚我又如何,大不了我养猪去,依然能为部队继续做贡献。”
“你可真看得开。”于秋实苦笑一声道,“你这样搞臭自己的名声,以后好人家的女儿谁敢嫁你啊!”
“我都说了不娶了,我跟红缨,我们父女俩一起过日子不行吗?”战常胜摆摆手道,一脸正色地看着他们两个道,“不说这些了,我有一件正事找你们商量。”
“什么事?这么严肃。”于秋实拉过郑芸递来的椅子坐下道。
“我想调走。”战常胜掌心覆上自己的胳膊,轻轻揉捏着,幽黑的双眸,平静无波,深不见底。
“调走也好,省得那一天我真怕你们父子拔枪相向。”于秋实尽管不舍也知道这是上上策,“对了你打算去哪儿,我老哥哥们帮忙。”
“我打算去海军。”战常胜勾起嘴角,沉声道。
“咳咳……”于秋实惊讶地直咳嗽,手搭在战常胜的额头上道,“脑袋没发烧啊!怎么竟说胡话。我们是陆军,最强的军队,你居然转海军,就海军那几个小舢板,你去干什么?划船!人家是机械,不用木浆的。对了你晕船不?”